思詩到最後給我的答覆令我再次感受到完全孤獨的滋味。當我嘗試再一次致電過去時,嘟嘟的響聲只響了一下就完了,想必是她拒絕了接聽了吧。

『好難受...好難受...』我強忍著淚水,但卻忍不住內心的陣痛。『咁好嘅女仔俾我搞到朋友都冇得做,佢一定好討厭我。』

充滿負能量的我好幾天都在行屍走肉,上課都在發夢,整個星期都不知被罰了多少次。但我對所有的懲罰都毫不在乎,真正的懲罰早就在那天開始了。感覺到異常的石進,在午休時拉住我說:「失戀啫,唔使咁頹架。我哋仲咁細大把機會啦。」

「對我嚟講唔係失戀咁簡單,失戀都係小事。但係我唔知點形容呢種感覺,好似失去晒所有嘢,成個世界只係得番我一個。我真係好怕當呢個世界得番我一個嘅時候,再生存係冇意義。」

「就算係都係一個女仔啫,冇你諗得咁誇張喎。你起碼都仲有我同埋其他朋友架嘛,我哋唔會唔理你。行啦,我哋出去食飯。」





「出去就ok嘅,不過我唔食喇,冇乜胃口。」

「發育時期唔食嘢唔得架喎。」

「唔駛理我啦,我小息食左少少野架啦。」

石進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讓我看著他品嚐它的午餐。擔心我的並不只有石進,得悉此事而很擔心的肥蓮和在準備會考的鳳凰哥也在MSN找我,但我還是沒有提起精神。縱使感受到他們給我的溫暖,但心情就是難以好轉。

很快,又到了樂團排練的日子,但我在家中掙扎了很久。一想到見到思詩的尷尬場面,我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令我難以喘氣。休息了很久,我才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出發,而當時的我已經遲到了。在路上,一直都在擔心承受不住思詩無視我的情景。一直走到排練場地大門,我深呼吸一下,跟自己說『會冇事嘅,撐過去。』,然後推開大門走進去。





 我的出現再加上近日發生的事,我瞬間就變成全場的焦點。我的眼睛掃視了一下,才回到我的位子。我督了思詩一眼,她低著頭,好像故意無視我的存在。

曾聽人說過世間最難受的並不是被人討厭,而是被無視的感覺。或許這一刻我寧願思詩對我破口大駡,總好過令我有無助的感覺。

一直排練到回家的時候,我都一話不說。相反,思詩表現得和平常一樣,跟張妹肥蓮三個女人一個墟。同行的其他朋友都各自各談天,對沉默的我也沒太多理會。

回到家裡,爸媽都剛好有事出去了,家就只剩我一人。我為自己煮了個餐蛋麵作晚餐,吃著吃著淚又流了下來。我是絕對有能力自己一個生活的,但就是承受不了這種寂寞的感覺。假如當年不是發生珊瑚毒的事,我就會有一個弟弟或妹妹陪伴著我成長,也許現在也不用這麼難受。在這一刻真的很想有一個弟妹在陪伴我,想著想著淚更崩堤了。

『難道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電話響了起來。我一看呆了,竟然是思詩。我猶豫了一下,收乾了淚水,讓鈴聲『愛』多一陣子才接聽。





「思詩?做咩搵我嘅?」我驚訝地問。

「冇呀,見你今日好似好唔開心咁,打嚟問吓你咩事囉。」思詩的聲線依舊是這麼的動人,對我的關懷依舊是這麼的令我溫暖。「仲係將我嘅事擺喺心上?」

「嗯...我唔理我地做唔做到情侶,但係令到你唔開心同埋失去你呢個朋友點都係我唔想發生嘅事。」我解釋著,希望思詩可以明白我的感受。「我一直都冇兄弟姊妹,個成長過程一直都好孤單。」

「嗯...我都明嘅。其實同你相處嘅呢幾個月以嚟,你都好似個大哥哥咁照顧我,我只係唔想拍拖,但係同你相處我都覺得好自在。」

「如果...我真係當你係妹...唔做男女朋友得唔得。」

「噗哧...」思詩笑了一下,很爽快地說:「好呀,哥哥!」

我相信人生總是很公平,你得不到某一種東西,上天會給予你另一種作為替代品,甚至比原本你追求的更好。跟思詩結為兄妹也許比情侶更好吧,而這消息當然也很快在樂團傳了開來,這次團友們已沒再特別去說我和思詩的事,而是讓我們低調地以兄妹的身份繼續做朋友。

時間飛轉,很快又快到了暑假。鳳凰哥和其他作為會考生的團友也回到了樂團繼續參加排練,已準備暑假的交流團。





「Roy,雖然你出年要考會考,但係你今年無得再逃避喇,一定要去tour呀。」鳳凰哥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著。

「今年鳳凰哥叫到一定去嘅,今年好似都係去台灣一個禮拜啫,完咗仲有大把時間溫書啦。」

「好嘢好嘢,今年有得同Roy仔去旅行。」肥蓮興奮的叫著。

「喂,蓮姐,其實你係咪鍾意Roy啫,咁興奮嘅你。」波友L一貫作風的說笑著。

「你同我收聲,Roy仔心裡面只有思詩,我唔會咁不識時務囉。」

「喂喂喂,我係唔會搞我個妹架。」我右手放到思詩的肩膊上。「我哋永遠都係一對好兄妹。只係兄妹,你哋唔好諗多。」

思詩笑了一下,問我:「哥哥,咁你係咪真係去呀今年。」





「去啦,我地呢一班咁多朋友,一齊去旅行一定好開心啫。」我也笑了一笑。「唔講啦,我又要落車喇。拜拜咁多位。」

跟他們說了再見,回家的路上都在期待著這個旅程。對,一定可以很快樂的。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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