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無糖分]就係咁，我搬左入一幢充滿一樓一嘅唐樓: ５８　天台對話

「喂！」

下！？ＹＵＫＯ阿媽都係做雞！？

「喂！蕃薯！」

姐佢地兩個算唔算係事業下嘅競爭對手啊？

「喂！你聽唔聽撚到我講野啊！」



ＹＵＫＯ一句耳邊大叫，將我從發呆狀態拉返出黎。

「做咩呢排鍾意溝Ｄ　ＯＮ９仔啊，好咩？」ＹＵＫＯ阿媽話，伯母妳講時講，咩野ＯＮ９仔先！

「未撚癲啦，妳個女我眼光咁好，點會睇中呢Ｄ　ＯＮ９仔啊。」ＹＵＫＯ姐妳又駛唔駛咁直接啊……

係我前呢一對母女，我真係唔知話佢地關係好定關係差，雖然句句都有粗口，而且對話好串，但聽得出中間係充滿住關心。

呢一刻，我諗起果位成日鬧我嘅阿媽，其實，佢每一句雖然係鬧，但當下我感受唔到佢嘅關心，而家諗返起，先知阿媽係好緊張我。



「呢排凍撚左啊，著多件衫啦，著到咁行出街嚇撚死人架。」聽住佢地嘅對話……

「妳個死女包，嚇咩撚死人啊，妳先嚇撚死人啊我話妳聽。」我真係好掛住阿媽鬧我嘅每一句說話。

死仔！咁夜都未訓！聽日又早返！無精神做野一陣實比老闆鬧啦１

你個衰仔！叫左你幾多次洗左Ｄ衫自己拎入房摺！我奉旨幫你架！當我工人啊而家！

我真係就快比你激死㗎嗱！叫你落街買份早餐都可以唔記得找錢！你而家好多錢用咩！



唔知，而家阿媽點呢？唔知，佢無鬧我咁耐慣唔慣呢？

「走嗱，費時同妳嘈，下個月先見啦。」ＹＵＫＯ話。

「妳估我好想見妳咩。」ＹＵＫＯ阿媽話。

佢地兩母女今次見面，都係用一個對罵方式嘅說話結束。

然後，ＹＵＫＯ拉左我去買左一打啤酒，跟住上去呢一幢充滿一樓一嘅唐樓嘅天台，呢個天台，真係我第一次黎，就算係舅父都無帶過我黎呢度。

「點啊，無點你啦，都話呢度個境正啦。」ＹＵＫＯ開左罐啤酒坐左係天台個石壆上面。

「妳小心Ｄ啊，飲住酒就唔好坐咁出啦。」我同ＹＵＫＯ講，但係比佢恥笑……

然後，佢望住外面個街境話：「你覺得，我阿媽點？」



嘩頂……呢個問題堅難答ＷＯ，「……普通一個阿媽囉。」

ＹＵＫＯ大笑左一輪話：「做雞嘅阿媽都叫普通一個阿媽？」

頂……ＹＵＫＯ妳駛唔駛去到咁盡啊……「咁正常阿媽都鍾意話下自己仔女架啦，我見到頭先妳同阿媽感情幾好啊。」

「感情幾好……」ＹＵＫＯ突然間收起笑容，閉上眼深呼吸左一口氣後，眼角開始滲出淚水，「其實，我好驚有一日會變成阿媽咁。」

我又感受到佢身上果一種不安感。

「我唔想到老果陣都要做雞，我地呢一行，好話唔好聽自己就係一件ＰＲＯＤＵＣＴ，一老左就唔值錢，你睇下我阿媽頭先同過客傾左咁耐，就連減到１５０做一次仲要全套都無人幫襯，我真係唔想老左仲做一隻雞啊，更加唔想大街大巷求人屌自己啊。」

由滲出眼淚，到淚如雨下。



「你知唔知我阿媽點解做雞，就好似ＣＯＣＯ一樣，比個男人呃然後有左我，生左我之後出黎做賺錢養我，講到呢度你可能覺得佢好偉大，但唔係囉！你知唔知我細過果陣係佢出氣袋黎！佢話因為要養我佢先要做雞！佢每日係出面比人屌完後就返屋企打９我出氣！我無可兒咁幸福啊，有ＣＯＣＯ呢個咁錫佢嘅阿媽，我得一個細個日日打我日日比人屌嘅老母咋！」

我望住愈講愈激動嘅ＹＵＫＯ，唔知講咩野好，只可以係佢身邊陪住佢，望住佢一啖又一啖咁飲，一罐一罐咁開。

「不過話晒佢都係我阿媽，我都係佢生出黎，就算對我點仆街都好，我點都會養佢……」飲都好醉嘅ＹＵＫＯ係石壆邊搖搖欲墜咁。

「夠嗱，唔好飲嗱。」我話，然後捉實ＹＵＫＯ。

而ＹＵＫＯ呢一刻，露出左我第一次見佢果陣，果種好嫵媚嘅笑容，「做咩啊？驚我跳樓啊。」

今次呢個笑容，我感受到嘅唔似第一次單純覺得係一種挑逗，而係一種不安下迫不得已嘅挑逗。

我扶住佢，「唔係啊，我驚妳飲晒Ｄ啤酒，唔留返比我咋。「

ＹＵＫＯ醉眼望一望Ｄ酒，「又係ＷＯ，但唔撚關我事啊，你自己唔撚開黎飲咋，未９屈我再買啊。」然後，佢傻笑咁伏左係我膀頭度，不停咁好細聲咁話：「我考緊保險牌啊……好撚難啊……有多野背……但我唔想做雞啊……」



我終於明白，點解頭先ＹＵＫＯ個背影咁不安。

我，將我隻手放左係佢個頭上面，輕輕咁摸左幾下，「辛苦妳嗱，妳實考到牌㗎。」

究竟，人要去到咩野地步，先會放下尊嚴去做一份無人想做嘅工作。又要再到咩野地步，先可以係呢份唔想做嘅工作中，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