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無糖分]就係咁，我搬左入一幢充滿一樓一嘅唐樓: ２９　感動後的惡耗

婆婆慢慢行近我，用一個難以置信嘅眼神望到我實一實，而伯伯仲係一直係旁邊不停叫住菁菁呢個名。

而我，就問果位婆婆：「婆婆啊，可唔可以帶伯伯走啊，佢阻住我同班姊妹開工啊。」

但係婆婆好似聽唔到我講野咁，就口默念咁話：「好似啊，真係好似，唔掛得老公一返到去就不停叫住菁菁呢個名。」

我不明所以咁望住佢又講：「婆婆，聽唔聽到我講啊，帶走伯伯啊。」

呢一刻婆婆先回神話：「……唔好意思啊，阻到妳，但係，妳真係好似佢。」



「邊個佢啊？」我語氣唔好咁問，而又有一個姊妹無啦啦開門同我講：「妳得未啊，我約左個客就快上黎啊，妳快Ｄ搞店佢啦。」佢講完就好大力關左道門。

無計，唯有見佢地入黎先，「婆婆、伯伯，你地入黎先，真係阻到人啊而家。」

我拉左佢地兩個入我架步，叫佢地坐係床邊，我就企係門口問婆婆：「婆婆啊，其實今早我都見到你地，但你地走左以為唔會再返黎，點知……」我都無咁好氣講。

但婆婆都知煩到我，就不停話：「真係唔好意思啊，我都無諗過會咁架，但我今早帶老公返屋企後，佢就不停話終於搵到菁菁。」

「究竟邊個係菁菁呢？」我問。



而婆婆就話：「菁菁，係我老公嘅初戀情人，而妳個樣，同佢生得一模一樣。」

我恍然大悟咁話：「咁唔怪得伯伯一見到我就不停叫我做菁菁啦。」

婆婆點一點頭，然後佢將尋晚發生嘅事話我知：「尋日本來我同老公食完飯後落街散步，但我唔小心比佢走失左，搵左好耐都搵唔到佢，已經一早叫埋仔女搵，搵左好耐先醒起老公佢個電話上面裝左個定位ＡＰＰＳ，我先知佢去左呢度，帶佢返去果陣，佢一路上一直講，佢話終於搵到菁菁，跟左佢菁菁成晚，終於搵到佢住邊。」

「下！？跟左我成晚？」我問。

「係，可能就係走失果陣，佢見到妳，然後跟左妳返黎呢度。」婆婆答。



「咁都好夜ＷＯ，我記得我尋晚返到黎，都凌晨３點幾。」我答。

「係啊，所以尋日膽心死我，不過好彩搵到，但係今日晏就又唔見左佢，點知又去左呢度。」婆婆話，然後望一望係旁邊一直發呆個伯伯話：「我都知佢一直好掛住佢位初戀情人，但一直無同我講，到而家腦退化後，佢終於肯同我講。」婆婆露出一個恩惠嘅笑容。

「但係……佢係妳面前講第二個女人，妳唔嬲咩？」我問。

只見婆婆天笑左笑後話：「唔嬲，其實當年佢同我一齊，都係半迫半就。」

「下？半迫半就？」我問。

「當年係同日本仔打仗嘅時候，伯伯係挑亡落黎香港嘅人，我屋企果陣收留左佢，果陣，我同佢玩得好埋，我仲對佢好有好感，但係我知道，佢一直都等緊佢大陸嘅初戀情人，佢果陣不停咁打聽、失望、打聽、失望……人慢慢大，直到佢放棄，半迫半就下，佢就娶左我。」婆婆話，然後摸一摸伯伯塊面。

「菁菁啊……係菁菁啊……」伯伯係呢個時候又叫菁菁個名，而婆婆就話：「係啊，終於搵到菁菁，開唔開心啊？」

「開心……開心……」伯伯答。



我望住眼前呢位對老夫婦，心諗，究竟一個自己愛左一生嘅人，係自己面前講另一個所愛嘅人果種滋味，會係點架呢？而且，仲要唔記得左自己……傾左陣後，婆婆就帶伯伯返去，而臨走果陣，婆婆拎左四百蚊出黎，我望住呢四百蚊話：「婆婆，妳做咩？」

而婆婆就話：「婆婆都知人情世故，花左妳時間聽我地講故事，令妳接唔到客，都要比返錢妳，我頭先見到妳牆上面個價目表有一欄寫住『全套－＄４００』，我諗呢個價錢應該岩掛。」

我聽到婆婆咁講後，搖一搖頭，但係婆婆又話：「妳一定要收，做妳地呢行，時間就係金錢，呢Ｄ辛苦錢妳唔收的話，我會過意唔去架。」

我望住婆婆，又望住伯伯，諗左諗後話：「好啦，咁我收左佢。」

婆婆見我收左果四百蚊後，就微笑咁話：「可能呢一年，我都會帶伯伯黎搵妳。」

我聽到後話：「好啊，隨時歡迎……但點解係呢一年？」

婆婆一副處之泰然咁話：「伯伯患左末期胃癌，唔放得幾耐，最多剩返一年命。」



本來係一個搵返初戀情人嘅故事，估唔到，加左一個惡耗，我呆左一呆，望住呢四百蚊，又再望一望呢一對老夫婦……

「我比我電話妳，每次想黎前話比我知，我預個空檔比妳。」我話，而婆婆笑住回話：「好啊，咁如果伯伯又唔見左去左妳度，妳都要話我知ＷＯ。」

－－－－完結彩虹姐第一人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