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晚，我喺學校操場遇到跌落凡間的天使》: 【18】

係平安夜前夕，小瑤入嚟我間房搵我，嗰陣時我仲好專心咁做緊paper。
 
 
「呀晨⋯⋯」小瑤輕輕呼喚我。
 
 
咁啱我卡緊條數，就等陣再諗，然後如常地將小瑤攬過嚟，捱係佢度，舒緩一下考試前嘅壓力。
 
 
「聽日呢⋯⋯我唔得閒同你過平安夜啊。」小瑤係勁勁勁細聲咁講。




 
 
「啊！應該同你講咗唔好嬲先。」然後拍拍自己個頭，暗斥自己失策。
 
 
的確小瑤就係咁沒頭沒腦，但我聽到佢話聽日陪唔到我過嘅時候，我啲情緒就湧上嚟。
 
 
「點解？」我冷冷地道，我強忍住即將爆發嘅怒氣。
 




 
「我聽⋯聽日⋯⋯有嘢要做啊⋯⋯真係唔得啊，對唔住啊。」小瑤見到我面色唔對路，開始感覺到驚。
 
 
「有咩緊要得過我哋唯一一次會過嘅聖誕？」
 
 
「我知⋯⋯今次你期待咗好耐，但我聽日唔去唔得，我哋遲下再補返啊好無？」小瑤放軟態度，撓住我手臂，佢成隻小貓咁樣捱係我度，搞到我都有啲心軟。
 
 




但當我諗起我哋呢一年左右都無咩特別回憶嘅時候，就好想創造一啲深刻嘅回憶，殊不知依家搞成咁。
 
 
「我只係想留返啲美好嘅回憶俾我哋姐⋯⋯」
 
 
真心，如果依家俾我揀，我寧願一開始唔知道呢段戀情嘅限期。
 
 
的確每段關係都係會有期限，只不過你唔會知你哋會行到幾時，行到邊一度。只要兩個人都有努力，然後彼此不負大家便好。
 
 
我覺得咁樣會有「未來性」。
 
 




但依家我同小瑤都知道「期限」，每一日、每一次相處嘅時光都係倒數緊，因為自己知道離個限期越嚟越近。
 
 
充滿著改變唔到嘅無奈。
 
 
「我都已經好努力去做㗎啦，但我都好攰⋯⋯」我由生氣轉為灰機。
 
 
「對唔住⋯」
 
 
「對唔住。」
 
 




「對唔住⋯⋯」
 
 
小瑤就係不停地講「對唔住」、「對唔住」，我心入面清楚，對唔住改變唔到啲咩，最後佢都係嚟唔到，最後佢都會走。
 
 
我清楚不過。
 
 
今次，輪到我離開。
 
 
我離開咗屋企，一時衝動嘅我就咁衝咗出屋企，我無理到小瑤嘅感受⋯⋯
 
 




我拋低咗小瑤自己一個。
 
 
我覺得自己已經去到臨界點，我想出去抖下氣，想俾自己冷靜下。
 
 
我係條街度鳩fing fing，唔知去邊好，我淨係見路就行，行下就搵地方坐下，幾個鐘頭就咁過去。
 
 
當我真係攰到行唔到，都好似冷靜完啲情緒啦，返屋企嘅時候，小瑤已經唔係度。
 
 
衝動後其實仲會留下後悔。
 
 




我諗返起頭先嗰一幕，我應該點做好？
 
 
我諗嚟諗去，都唔知點做好啊！！應承佢？扮無嘢？放心俾佢去？
 
 
佢係咪有第二個？聖誕節嘅時間都唔陪男朋友，有咩緊要得過男朋友？
 
 
但頭先小瑤咁誠懇嘅眼神，同埋我唔係幾信小瑤會講大話⋯⋯我選擇相信佢。
 
 
我好迷惘，搵唔到一個既定嘅答案。
 
 
嗰晚我瞓得唔好，瞓下醒下咁，我夢到小瑤同我講再見，係夢入面佢著返當初啱啱見嗰件白色連身裙，張開超大嘅翅膀，溫柔地同我講咗句：『再見』，就展翅翱翔於湛藍天空中。
 
 
醒返之後，個夢都迷迷糊糊咁，記得啲唔記得啲咁。
 
 
小瑤都係無返嚟。
 
 
本來今日諗住帶佢出去玩，睇嚟都無戲嚕。
 
 
我安排好嘅行程都俾我印咗出嚟，放係做數嘅file入面。
 
 
同小瑤去食餐好嘅，然後同佢去行大平山頂，同佢見識下呢個咁靚、繁華嘅香港，最後就去遊叮叮河，睇下我哋會坐到邊，一邊望下沿路嘅街景。
 
 
真係去邊都唔緊要，只要同佢就夠⋯⋯
 
 
但睇嚟所有計劃都泡湯了。
 
 
本來都打算唔去啦，留係屋企啦，但最後一個鐘入面，我改變咗主意。
 
 
就算得我一個，我都照行埋呢一個行程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