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晚，我喺學校操場遇到跌落凡間的天使》: 【11】
呀紫佢一早已經off咗，我覆返佢之後，佢好快又覆返我。
問下我個傷勢點樣，仲有無痛啊。
隔住部手機都感到窩心，對於自己鍾意嘅人，人哋只要做多少少，就會令你開心好耐好耐。
我同呀紫有一句沒一句地覆，呢種感覺有說不清嘅奇妙。
因為我同佢平時係小男同肥蔥面前，會有個位點到即止，依家咁樣覆緊whatsapp就⋯⋯就好似⋯打破咗個點到即止嘅位，有新的突破。
我唔知同佢sd咗幾耐，打到隻手有啲酸想休息下嘅時候。
我望望係我手臂下熟睡嘅小瑤。
「哇！我頂你啊，你仲未瞓嘅？」我俾佢眼碌碌望住我嚇親。
我一路以為佢已經瞓咗。
「你隻手係咁郁嚟郁去點瞓啊？」小瑤淘氣地說。
「哦⋯⋯Sorry啊。」我立馬道歉。
「咁你快啲瞓啦！」我收埋部手機，輕輕地撫摸佢柔順嘅金髮。
「其實，你係咪鍾意呀紫？」小瑤突然問呢句令我打咗個突，本來收到一半嘅手機亦都突然跌咗落床。
「我⋯我⋯⋯邊有啊？」我唔知為咩而掩飾。
因為唔想俾人知我心意？定還是根本連自己都唔知？
「你有。」小瑤又露出嗰個我睇唔明嘅笑容。
「有咩？」我呼吸開始亂起上嚟。
「你頭先係度㩒電話嗰陣，散發住一種光芒。」
我想鬆開小瑤撓住我嘅手，小瑤反而捉得更實。
「做咩想走姐？我都未瞓。」佢再次撓住我，合上眼入睡。
我已經無咗覆呀紫嘅意欲。
我不禁多想，其實小瑤係咪都⋯⋯對我有意思？但我唔敢肯定。
不論係小瑤定係呀紫，我都唔敢肯定，嗰種唔踏實、同埋混亂嘅感覺就係咁一直纏住你，唔知幾時先放你走。
係我思考緊嗰陣，小瑤真係瞓咗，兩隻手開始慢慢無力，自己鬆開咗我。
我估唔到小瑤會咁樣問我，我同小瑤好似陷入曖昧不明嘅關係入面。
其實小瑤唔係唔好，只係⋯⋯好似⋯
個情況就好似你究竟要揀一個你好鍾意嘅，定係好鍾意你嘅人做你另一半咁。
通常揀後者嘅人，都經歷過前者。
等小瑤熟睡後，我返返出去客廳到瞓，老豆老媽通常都無咁快瞓，我隱約聽到佢哋返嚟嘅聲音。
但我最⋯最最最估唔到嘅事，係我瞓醒嘅時候，小瑤佢消失咗。
成間屋都唔見佢，呀爸呀媽都唔知，我以為佢返咗學，點知邊度都唔見佢，小男肥蔥佢哋都唔知，打佢電話都無人聽。
佢就咁憑空消失。
我未曾咁焦慮過，本來我仲好開心呀紫同我關係好咗咁多，但一晚過去，我個心係天上面跌落嚟咁。
原來有啲人唔見咗嘅時候，會令你徬徨，唔知點算。
先發覺佢對你嚟講，都好重要。
人最頂唔順嘅，莫過於本來擁有，然後失去吧？
如果可以，係咪倒不如一早唔擁有呢？
擁有嘅意義又係邊呢？
我哋四個放棄曬放學所有嘅活動，出去搵小瑤。搵一個人都已經唔容易，更何況小瑤係天使？
天使搵我哋容易，我哋搵天使邊會容易啊？
「佢會唔會係去返天堂啊？」小男搵咗幾個地方之後講道。
「佢又話係嚟係有任務要做嘅？點會無啦啦⋯⋯」肥蔥反駁。
「哼！」小男踩咗肥蔥一下，但力道無之前咁大。
因為小瑤突發間消失咗，我成個人急起上嚟，今日⋯我無點同過呀紫講過嘢。
我同呀紫形成一種好尷尬嘅氣氛，我都唔知點去形容才好。
「學校都差唔多搵過曬啦喎，你不如睇下小瑤有無返屋企啦。」呀紫最後提議。
「係囉，依家都好晏啦。」
望一望手錶，已經夜晚7點。
「好啦！唔該你哋！」我滿懷感激，呢班友真係⋯⋯唔話得。
「唔該啲乜啊？」肥蔥說，「小瑤都係我哋朋友嚟㗎嘛，婆婆媽媽咁。」
「咪臭係！」小男搭上肥蔥嘅膊頭。
「有消息話我哋知啊。」
道別後，我就返屋企。如我所料，間屋空空如也。
係呢間空空蕩蕩嘅屋企，無咗小瑤呢個冒失鬼，突然間變得冷清。
佢成日嘈住話要學煮飯，想親手整出好食嘅料理俾我食。點知最後都係搞到一鑊泡，煎個豬排又話驚啲油會彈到佢，又嫌熱，條友仲試過落到成個鑊都係油。
然後糖同鹽都分唔清，唔知邊啲係豉油邊啲係蠔油。
洗衫都成日唔將白色同其他顏色分開洗，搞到啲白色校服染曬其他色。
攞啲咖啡豆去搾汁機度搾咖啡。
明明成日都要我去執手尾，明明之前都成日嫌棄佢笨手笨腳，明明係天使嚟，點解成日都咁無鬼用？
依家卻犯賤地只想小瑤出現返，唔好消失。
雖然小瑤嚟咗大約2個月，但人就係咁樣不知不覺被影響住。
我坐係沙發度，空洞嘅感覺無法被填滿。
手機忽然一震。
我馬上拎起，係咪小瑤搵我？
呀紫：搵到小瑤未？
頭一次，會因為呀紫搵我而感到失落⋯⋯
我：未啊，屋企都唔見佢。
呀紫：我相信佢會返嚟嘅，我睇得出佢好緊張你。
我望住手機，暗嘆連呀紫都睇得出？
我已讀完佢呢句後就無覆，我未曾試過已讀不回呀紫，通常都係人哋已讀不回我多。
係呢個寧願而幽暗嘅環境耐咗，彷彿時間好似停頓咗，感受唔到時間嘅流逝。
唔知過咗幾耐，屋企嘅大門打開，我以為老豆老母夠鍾返嚟。
點知應門而開嘅，係小瑤。
我就好似TVB啲膠劇咁，係度等人返嚟不突止，仲要熱情咁衝上去。
除咗一生人總會MK一次之外，一生人都會做過TVB啲膠劇情節一次。
我用力地捉實小瑤雙肩。
「你去咗邊啊？成日唔見咗人影！」擔心佢嘅情緒湧曬出嚟，嚇親小瑤。
「我出去行下咋嘛。」小瑤臉上似乎無咗過往嘅熱情。
「我哋好擔心你啊。」其實我想講嘅係『我好擔心你啊』⋯⋯
「我無事啊。」小瑤睇落好似好攰咁。
「我想瞓陣。」小瑤搖下搖下咁行去沙發個位度。
我開咗啲小燈俾佢，好快佢就陷入沈睡。
小瑤手上，拎住一條紅繩。
緊握住唔放。
因為小瑤返咗嚟，我成個人先定返啲，放下心頭大石咁。
我同呀紫講小瑤返咗嚟，唔洗擔心。
可能係我無預計過啦，既然小瑤嚟得咁突然，咁其實佢都會離開嘅一日。
今日都提醒我⋯⋯
其實小瑤總有一日會走。
只係我之前都無諗過姐，突然間，我唔想眼前呢個女仔再好似今日咁，無啦啦消失係我眼前。
第二日，返學嘅時候，小瑤對我好似冷淡咗好多。
「你唔舒服啊？」我關心地問。
「無啊，無唔舒服。」小瑤眼神竟然可以傳出溫度，冰冷嘅溫度。
「啊⋯⋯係啦，呢個送俾你啊。」小瑤遞俾我一條紅繩，係琴晚小瑤臨瞓前都拎住嘅紅繩。
「咩嚟㗎？」
「係我琴日去一趟月老度拎返嚟。」
「只要兩個人都手帶紅繩，嗰兩個人就能夠開花結果。」小瑤悠悠地說。
「做咩無啦啦要⋯⋯」我都唔係幾明咩意思。
「你只要戴上呢條手繩就得㗎啦。」小瑤親手幫我戴上，「咻」一聲，手繩已經戴係手上。
「另一條只要俾埋呀紫就得⋯⋯」小瑤喃喃自語。
我唔係幾聽到幾清楚，我淨係隱隱約約聽到呀紫個名。
返到學校，小瑤過往般嘅熱情又返咗嚟，唯獨對我比較冷淡。
「你同小瑤鬧交嚟咩？」細心嘅呀紫觀察到我同小瑤嘅異樣。
「我⋯⋯我都唔知啊，佢自從返咗嚟之後就對我咁啦。」我都一頭霧水。
「你係咪做咗啲咩搞到佢走啊？」呀紫眉頭一皺，猜疑地望住我。
「我⋯⋯」
我諗返起當晚嘅事情，真係咁樣？我真係估唔到小瑤依家係度諗緊咩，我好想問清問楚。
但係又害怕去問清楚。
忽然間，我眼睛飄去第二度嘅時候，我留意到呀紫手上戴住同我一模一樣嘅紅色手繩。
我突然間好似明白咗啲咩咁⋯⋯
「你⋯⋯手上嘅手繩點得返嚟㗎？」
「下？今日小瑤突然間俾我嘅。」
「我唔知佢做咩無啦啦俾我喎，咦⋯⋯你手上都有喎。」呀紫都有留意到。
「估唔到佢咁有心，諗住一人一條，整返條團體手繩。」呀紫猜測，然後摸摸條紅色手繩，「條手繩又幾靚喎。」
個傻妹！！！！！！
我好似明白曬所有嘢，但其實用咁樣嘅方法，我一啲都唔覺得開心⋯⋯
當我明白小瑤所做嘅嘢之後，我知小瑤係為我好，想犧牲自己去成全我哋，就算真⋯真係咁⋯⋯
我都唔想咁，我唔想小瑤佢犧牲自己。老實講，小瑤所做嘅嘢我都好感動好感動！嗰種感動就好似背後藏住一份愛。
其實所有嘢都係唔確定㗎，呢一點我好清楚。
唔理係呀紫定係小瑤，我哋都十分之曖昧不明，我哋所有人都無講到啲咩，但又好似做咗啲咩咁。
就係因為咁曖昧不明，所以先讓我咁卻步，好驚自己會錯意，躊躇不定。
即使面對咁樣嘅心情，迷惘到唔知點做，但就算忍唔住咁。
忍唔住去行動，去當面問清楚小瑤。
後果可能係兩個都失去？可能呀紫對我無其他意思？可能會影響到我哋五個嘅感情？
越諗就越諗唔出啲咩結果。
返到屋企後，本來我慣咗同小瑤一齊返，但佢今日話有嘢做，唔同我返，冷冷咁同我講。
我好唔習慣咁樣嘅轉變，明明之前都好熱情，好似突然淋咗個凍水咁。
想好好地同佢講一講，但就已經俾佢冷豔嘅眼神打退。
返到屋企之後，撞到正準備著緊鞋出門嘅小瑤。
佢一身妖豔嘅打扮，小背心，短褲仔，加對及腳嘅小白鞋，揹住一個𠝹波袋。
我從來未見過小瑤咁樣嘅打扮，佢之前嘅風格一向都好樸素，牛仔褲加短袖衫，依家就好似咩都俾人剪咁部分咁，露咗一大截。
「你去邊啊？」我嘗試關心地問，我亦都知我無權阻止。
「去玩囉。」冷冷地拋下一句之後，就消失咗。
我唔知呢啲莫名嘅醋意係點樣產生，但我唔想小瑤咁嘅樣俾其他仔睇到⋯⋯
頭先嘅畫面，小瑤好好好好靚，真係天使咁嘅感覺。
呢幾日，我個腦無再諗起呀紫，我問緊我自己，其實我係咪已經唔再鍾意呀紫？
我無答案。
我都唔知。
我淨係知我依家好緊張小瑤。
小瑤依家成日都會消失係我眼前，好唔習慣，明明佢之前咁依賴我，成日都要我陪去，同埋要我陪佢見識呢個世界。
奇怪嘅係⋯⋯
帶完佢見識下呢個世界之後，小瑤就成為咗我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