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晚，我喺學校操場遇到跌落凡間的天使》: 【9】
「你想我一陣又病過？」我威脅佢，「我頭先跑完好攰啊大佬。」
小瑤聽完，既無奈又無助咁望住我，扁著嘴，一臉極唔情願咁遞支水俾我。
「幫我開埋啦，我隻手依家咁樣點開啊？」見到小瑤咁緊張我，我暗爽咗一陣。
小瑤逼於無奈咁幫我擰開個蓋，然後遞俾我。
當我手握水樽嘅時候，我已經連水樽都揸唔穩，隻手震震下咁，好是吃力。
小瑤見到咁真係於心不忍，跟住同我講：「你過嚟啦。」
然後小瑤就走咗出去，我完全唔知發生咩事，問道：「做咩事啊？」
小瑤無理到我，連回個撚頭都無。
於是乎我就跟咗上去，小瑤一路向上面走，神神祕祕咁，搞到我好奇心越嚟越重。
最終係去返今朝我同小瑤熱身嘅地方，我更加好奇小瑤想做乜嘢。
「搞咩啊？帶我上嚟喱度。」
「你過嚟啦。」
我滿頭問號咁行過去。
「嗯？」
「伸隻手出嚟。」
我照做。
然後小瑤好大力咁係我傷口到㩒落去，哇屌你老味痛撚到……
我輕輕郁一下都好痛，佢仲要咁大力㩒，我痛到彪曬眼水。
「哇！」我發出最後的呻吟。
隨即痛感就消散離去，唔見咗。
「咦，唔痛啦喎。」我嘗試大動作咁揮一揮隻手，真係唔痛啦喎。
「你做過啲咩嚟啊？」我問完之後就醒起……
「唔通你……？」我直覺話我聽，我應該無估錯到。
「你下次小心啲啦。」小瑤柔聲道：「今日係我比賽嘅時候，喺你哋俾鼓勵，所以我都唔想見到你受傷，淨係得今次㗎咋！無……無下次㗎！」
我見佢咁為我，又再次俾佢感動到。
不過呢，下次要整返好我，可唔可以唔好淨係整上半身？我下半身仲未好返啊其實……
喱啲咁仆街嘅心底話當然無講出口，都係講笑咁講，但佢嘅心意我確確實實咁收到曬。
「多謝你。」我用啱啱好返嘅手摸摸小瑤個頭，如同我今朝早對小瑤做嘅事一樣。
不過，今次多咗一份感激，同埋一種異樣嘅感覺……
不過我包扎位無拆出嚟，唔想佢哋問做咩事無啦啦好得咁快，佢哋實估到嘅。
可惜嘅係，我腳上嘅傷仲未好返，行路都係一拐一拐咁，腳上面仲有啲瘀青添。
我連上台拎獎都要肥蔥扶住咁行上去。
不過都好嘅，因為今之受傷先知道原來都有幾多人關心我，我未至於到無朋友，哈哈。
連以前班啊，黃社嘅人都會走過嚟關心下我，喱啲就係所謂嘅因禍得福？
下午嘅節目好少，所以好快頒埋獎，再加啲大粒嘢，姐係啲咩訓導啊、副校長啊、校長啊講返一輪廢話，就有得放學啦。
一放學，小男佢就搵我哋一齊放學，喱個係好自然不過嘅習慣。
小男搵到我哋，然後係度等埋肥蔥同呀紫。等咗一陣，其他人都陸陸續續走曬，都仲未見到肥蔥同呀紫。
「咁鬼耐㗎。」我不耐煩地度，我企都會腳痛啊。
「係囉，佢哋去咗邊啊？」小男問道。
「唔知啊，我哋放學淨係見到你咋。」小瑤如實地道。
「我打俾佢哋先。」我拎出手機，撥打肥蔥個電話。
「個死人蔥啊，打佢手機都無人應。」
「咁我打俾呀紫啦。」小男都自己拎手機出嚟。
「都係無人聽喎。」小男道。
「搞咩啊佢哋……」我眉頭深鎖。
「咁點算啊？」小男一臉徬徨，睇怕佢見啲人走曬，依家得返我哋，所以唔知點算啦。
「我哋返去先？」小男提議道。
「可能佢哋去咗廁所呢，人有三急一時未到姐。」我係度兜。
「去個廁所都唔聽電話？」
「我都唔知啊，但一陣佢哋返嚟見唔到我哋咪慘？而且我都要肥蔥扶我返去，唔通你扶我咩？」我故意挑釁一下小男，預計佢會知難而退，誰不知佢竟然回我：「扶咪扶囉，有咩所謂姐？」
我俾佢拋返轉頭，不過我都夠機智，瞬間就回道：「咁你扶我去廁所睇下肥蔥係咪度囉？順便去個廁所。」
「好啊。」小男十分豪爽，一啲都唔介意男女之別。
然後小男真係走過嚟扶我，明明係我提出嚟，依家反而係我唔好意思。
小瑤只好係後面跟住我哋，面有難色咁。
搞咗一輪，入面唔見肥蔥，我又去完小解，又揾唔到肥蔥佢哋。
「算啦，我哋邊行邊等啦，見唔到就由佢啦。」我咁樣同小男講。
我哋返去拎返齊啲嘢，我將個書包放咗係看台。
執好曬啲嘢之後，隨即響一起一首動人嘅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小男 ~
Happy birthday to you !!」
我同小瑤聽到暗號之後，即刻跟住一齊唱。
肥蔥係遠處捧住個蛋糕行過嚟，後面呀紫一邊拍手掌打拍子一邊唱生日歌，雖然肥蔥都有份唱，但我選擇自動過濾。
因為呀紫人靚聲甜，我都好自然咁將個目光放係呀紫身上。
小男先是一臉驚訝，繼而一臉驚喜，雙手摀住自己塊面，見到佢咁嘅表情，我哋嘅計劃就成功咗啦，而且仲好有成功添。
「點啊？係咪好驚喜呢？」我同肥蔥得意洋洋地道。
「喂！姐係頭先……」小男恍然大悟，就算佢依家恍然大悟都無用啦，感動嘅淚水都俾我哋搞到流出嚟啦。
就今日就已經整喊咗小瑤同小男啦。
「你哋真係呢……好鬼衰㗎，要人等咁耐，一陣人哋真係走咗咁點算喎？」小男好快就將滿是幸福嘅眼淚轉為笑意。
「我哋已經好趕頭趕命㗎啦，你睇下，我同呀紫都跑到出曬汗。」
我依家先細心一睇，我呀紫前面嘅陰都好明顯地唔整齊，同佢頭先嘅造型並不一樣。
「你就俾個面，今日就唔好再嬲啦。」肥蔥嘅言下之意，姐係話緊小男平時成日嬲囉。
但依家嘅小男仲邊會介意姐。
「你哋咁樣，我仲邊嬲得落？」小男笑笑口地道，換著平時，可能手起刀落，一嘢打落肥蔥度添。
一個願打，一個願捱。
「再唔快啲吹蠟燭，就熄㗎啦。」小瑤同埋呀紫都拼命咁圍住個蛋糕，生怕運動場大風會將佢吹熄。
「快啲許願啦。」我提醒小男。
小男好快許完願，吹埋蠟燭，然後除咗小男之外，我哋幾個係喱個無其他人，又大嘅運動場大嗌：
「顧穎藍！生日快樂啊！」
「喂啊，好柒啊……」小男怕醜咁講，我唔知佢怕醜係因為怕其他人聽到，定係因為我哋幾個咁痴線，但佢臉上嘅笑容說明佢並唔介意我哋咁白痴。
輪到切蛋糕嘅時候，肥蔥醒起啲嘢，然後問道：「下次生日輪到邊個啊？」
照咁樣輪，下次生日好似係輪到我，但無咁快我記得。
跟住全部人望住小瑤，我比較後知後覺，諗咗一陣先明白。
「小瑤，天使有無生日㗎？」最後都係肥蔥問。
「嗯……有嘅，但我哋從來都唔慶祝嘅，咪又係普普通通咁過一日。」小瑤對
自己生日唔著緊。
「咁你幾時生日啊？」
「嗯……以你哋嘅時間計法……係，係6月18啊。」小瑤諗咗陣先答我哋。
「哦，咁有排啦！」肥蔥放心曬，然後命令式咁同我講：「仲望！切蛋糕啦。」
「小男切咗啦咩？」
「切咗啦一早！」佢哋幾個異口同聲咁講，睇嚟我又係狀況外了。
剩底嘅尾刀，就俾我接手。
我同肥蔥坐係欄杆上面，手捧住佢哋切俾我哋兩個嘅蛋糕，開始大快朵頤地食起上嚟，而班女都好理所當然咁坐係凳度，隻腳都好自然放埋上欄杆度，幾咁舒服自由。
佢哋放曬啲頭髮落嚟，即刻帶俾我同肥蔥另一種視覺上嘅衝擊，一種不一樣嘅新鮮感。
呀紫佢放啲頭髮落嚟，十分之飄逸，唔講仲以為賣緊洗頭水廣告。
我同肥蔥都睇到呆咗係度。
成個傻仔咁拎住個蛋糕呆咗係度，直到小瑤問：「你兩個做咩唔食蛋糕啊？」
「啊無……」肥蔥同我先回過神嚟。
「係喎。」肥蔥忽然間細細聲係我耳邊講，「你一陣要多謝返呀紫啊。」
「下？點解聲？」我細細聲問返佢。
「一陣你就明㗎啦。」
我哋一邊食蛋糕一邊吹陣水，小男當然有講埋啲肉麻嘢，又話好感動好驚喜啦，我哋之間嘅感情搵唔到一個理由去解釋曬所有因由。
緣份係一件好神奇嘅事，將好多估唔到，但又順理成章嘅巧合，巧妙地湊合埋一齊，成就咗我哋依家嘅友情。
我諗，喱樣「巧合」，先係最珍貴嘅嘢吧？
最後我哋幾個當然少不了合照，俾壽星仔可以擺上ig呃下like。
夜色好快就偏黑，意味住我哋都差唔多要離開。
我哋一邊行去搭車，去到後尾就分開兩邊，肥蔥同小男順利，所以佢哋兩個一齊返，剩底嘅得返呀紫、小瑤同我一齊返去。
「呀，我頭先行過萬寧幫你買咗支藥酒，我婆婆佢都係用喱隻，去瘀好有效。」
呀紫佢係書包拎咗支藥酒出嚟俾我，全新，未拆封過。
我明白曬所有嘢，頭先肥蔥同我講嘅，係指喱樣嘢……
呀紫仲專登出去幫我買支藥酒，又要買蛋糕又要買藥酒俾我，一定好趕頭趕命。
我感動地道謝：「多謝曬。」
雖然只係好小事，但內裡嘅心意深遠，看似朋友嘅在乎，但實際慢慢開始超越朋友間嘅介線。
「藥酒有咩用啊？」小瑤面色好似唔係幾對路，講嘢有氣無力咁。
「小瑤？」我叫住小瑤，做咩事呢佢？
「我有啲暈暈地，同…同…同埋無…無乜力…」明明頭先食緊蛋糕嗰陣都無事㗎。
「我哋搭的士返去先。」我有點緊張地同呀紫講，呀紫都明白。
「咁我自己返去先。」
「洗唔洗一齊搭的士？」我關心地問。
「唔洗啦，我自己搭車返去得啦。」呀紫微笑地道，佢嘅笑容真係好有殺傷力，令人無從抗拒。
「咁你返去小心啲啦。」我扶住小瑤講，但其實我隻腳咁痛緊，但小瑤睇嚟仲嚴重過我。
「嗯。」
「啊，多謝你支藥酒。」我再次多謝呀紫，我望住呀紫雙眼說道，就咁互望咗眼，我都感到陣陣愛意，不過喱種愛唔一定得「一種」……
唔知啦，答案從來唔會咁簡單就話俾你知，知又好，唔知又好，享受當下更為重要。
以後當你知道個答案嘅時候，可能喱種感覺已經不復存在。
「好好用啊。」呀紫再一次叮嚀我，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我快快手係附近搵架的士，我自己都撐唔到幾耐老實講。
幾經辛苦，終於返到屋企，我扶小瑤落床到休息，佢嘴唇無乜血色，天使都會病……？
「你點啊？洗唔洗去睇醫生？」
「唔……唔洗。」
「但你咁樣點會好啊？」我始終都認為去醫院會好啲。
「過兩日就會好㗎啦……」
我都係搵呀媽問下佢點算好，我唔想小瑤有咩事。
另一邊廂。
肥蔥同小男一齊行去搭小巴，一邊行嘅時候，肥蔥一路盤算緊幾時送小男份生日禮物好。
「係呢，你生日許咗咩願望咩？」肥蔥平時牙尖嘴利，依家單獨同小男一齊就顯得笨拙。
其實小男都一樣感到尷尬，生怕肥蔥又會突如其來嘅表白會令到佢手足無措。
「邊有人會講㗎，講咗咪唔靈囉。」
「哎……」肥蔥唔知講咩好，本來已經同自己講平常心㗎嘛，但係一到咗喱啲時候，就會緊張。
今日真係少啲心力都唔夠啊。
「送俾你啊。」肥蔥努力裝出好自然咁樣，但係拎個獎牌俾小瑤嘅時候，隻手都係度抖顫緊。
「下？送俾我？」小男十分訝異，勢估唔到會送獎牌。
「嗯……生…生日禮物啊。」
然後肥蔥頭腦一熱，衝動地拎起獎牌，將獎牌套落小男度，直接由頭一路套到落項到，快手快腳，小男都未嚟得切反應。
「喂啊……」小男無機會話唔要，肥蔥亦都無俾機會小男開口。
「嗱，喱個係我人生第一個獎牌嚟㗎，唔準唔要啊……」肥蔥把口講得太急，搞到小男聽得唔係咁清楚，但佢都明白嘅。
「睇得出，你平時連跑下都懶，我都奇怪你點解會無啦啦參加陸運會㗎啦。」
小男拎起個獎牌，望住個獎牌笑，笑得好傻，但心頭係甜絲絲嘅。
「個獎得來不易㗎！」
「知你努力咗好耐啦……」小男仲陶醉嘅時候，肥蔥接住用音速嘅速度講道：「要夏晨仆街先拎返嚟㗎個獎！」
頭先大好嘅感覺都俾佢喱一句瞬間平熄曬，「屌你啦！」
小男因為俾佢壞咗個心情，繼而嬲起上嚟。
「好啦好啦，唔好嬲啦，俾下面個獎牌啦，同埋今日你生日我仲走出去買蛋糕添。」
小男清楚，肥蔥真係為佢做咗好多嘢。
佢醒起之前夏晨講嗰返，試下為肥蔥諗下。
其實夏晨講得無錯，雖然肥蔥成日激嬲佢，但係得肥蔥先忍受到佢咁嘅臭脾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而且為小男做咗好多嘢，小男儘管再口是心非，但都係受落嘅。
「多謝你。」小男低著頭，細細聲講道。
肥蔥聽到之後，頓時開心曬，頭先仲煩緊唔知點開口講話送個獎牌俾佢。
「咁你送咗個獎俾我，咪無獎牌囉？話曬喱個係你第一個獎牌，亦好有可能係最後一個喎。」
機警嘅肥蔥早有準備，從冷衫入面拎咗個獎牌出嚟。
「下？點解嘅？」小男算唔到喱一步。
「我社際都有獎啊，哈哈！」肥蔥得意地笑，但佢唔知咁樣又再激嬲小男。
「哼！姐係我喱個都無咩特別姐。」小男知道後更覺得喱個獎牌好隨便，感覺就好似係多出嚟嘅獎牌，先送俾小男。
小男真係除返個獎牌落嚟，俾返肥蔥，然後走咗去。
本來高興到不得了嘅肥蔥，一時間呆咗咁企係度，唔知俾咩反應是好。
遲鈍嘅佢，慢幾拍先識得追上去。
「唔係咁㗎小男，你聽我講。」除咗用啲老土電視劇嘅手段外，肥蔥真係唔知點做先好。
肥蔥拖住疲累嘅身軀，追去小男前面，望住小男生氣嘅眼神，認真地說：「喱個獎牌絕對唔係隨隨便便㗎，你知我啦，都唔係做運動嘅料，如果淨係得一個班際嘅話，一定會拎到獎？如果拎唔到獎咁點算喎？」
「我想送啲有意義嘅生日禮物俾你，當我知道你生日咁啱係陸運會嘅時候，我就已經計劃好諗住將個獎牌送俾你，我仲特登搵夏晨同我特訓㗎。」
小男臉上因為生氣而變得崩緊嘅表情慢慢緩和落嚟，抱住懷疑嘅語氣問道：「真係嘅？」
「梗係啦，我第一次拎獎嘅獎牌點會隨隨便便就送出去先得㗎？」肥蔥諗住扮嬲返小男，然後擰轉頭走。
「哦，你咪嬲囉！」小男兇一兇，肥蔥就好似死狗咁行返嚟。
「既然你送咗俾我，就係我㗎啦！」小男諗住拎返個獎牌。
「等陣先！你會唔會又好似頭先咁唔要佢㗎？」
「唔會啦。」小男都收起咁惡嘅態度，一路以嚟，佢都對肥蔥太惡，但肥蔥一直用佢嘅溫柔方式慢慢走向小男。
肥蔥再一次幫小男戴起個獎牌，不過今次唔再係心急，而係慢慢幫小男戴起佢。
今次，佢哋兩個嘅心慢慢開始靠近。
幫小男戴起個獎牌後，肥蔥不捨地說：「我都唔捨得將佢送俾人啊……」
「做咩啊？咁快就後悔啦？」小男笑得好甜，佢將喱份甜意包裝成玩笑。
「唔係啊，我唔會後悔，因為比起個獎，你更加重要。」肥蔥認真地說，唯獨認真，才能夠將自己真正嘅心意傳達出去。
「我係唔捨得我努力咗咁耐嘅成果姐，不過好彩最後都有收成，哈哈！」
「超，對我咁好做咩姐？」小男明知故問。
「你知㗎，你又想我再講多次啊？」
「講…講多次又無妨嘅……」今次小男比之前更加細聲，所以肥蔥今次聽唔清楚。
「你講咩啊？我聽唔到啊。」肥蔥生怕唔知聽漏咗啲咩，可能一陣又激嬲小男，於是追問道。
「無啊，無嘢啊！」小男聲線帶點嬌柔，開始似返個女仔。
「喂啊！我真係聽唔到啊……」
佢哋就係咁樣你追我逐咁，都係未有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