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流出兩行鼻血,全身抽搐,翻白眼,跌喺地上,好似就嚟會變喪屍咁狂震。

餐廳內其他客人尖叫,同我哋保持距離。

老闆向伙記命令:「閂門!睇住邊個未畀錢唔好畀佢走!」

「Call⋯⋯call白車!」某個客人大嗌。

「咩⋯⋯咩呀⋯⋯」





錄音繼續播放。

陳生喺地上慘叫,不停掙扎,口吐白沫,眼角流出嘅淚水都慢慢染紅,再咁搞落去,白車都未到陳生已經無命,但係我應該點做?我茫無頭緒,但見到當錄音重複播放嗰陣,陳生就七孔流血。搏一搏啦!

我伸手拎返枱上嘅手機,撳停咗段錄音。陳生終於無掙扎,全身一鬆。

茶餐廳嘅客人發出驚叫。

我喺凳上面碌落地,慢慢靠近陳生。





「陳⋯⋯陳生?你⋯有無事?」頭痛依然持續,我伸手探陳生鼻息,好彩只係暈咗。我嘗試打下佢塊面,睇下佢會唔會醒,點知喺手掌同佢塊面接觸嗰一剎那,我感覺到痛楚好似喺草叢突然撲出嚟嘅蛇咁,用力咬落我太陽穴度,比啱啱嗰種破繭而出嘅痛厲害一百倍。

一段段陳生嘅記憶好似鐵釘咁頂住我個頭殼四周,然後被無形嘅鎚仔大大力轟落去。鐵釘刺入我嘅腦髓,酸臭嘅反胃感湧上心口,我即刻嘔到成地都係。

茶餐廳入面拍緊片嘅客人,終於抵抗唔住恐懼,可能以為我哋中咗咩病毒,爭先恐後跑向餐廳出口,同守住大門嘅伙記發生衝突。

「放我哋出去呀!」、「嗰兩條友都唔知咩事!」、「畀咗錢先准走!」、「鎖門!」、「死人喇仲收錢!」

我喺噪音之中蜷起自己嘅身體,好似胚胎咁,撳住自己個頭,感受咬住我太陽穴嘅尖牙用力撕破我嘅皮膚,鑽入意識。





眼前一黑。暈之前,我⋯⋯我見到⋯⋯陳生嘅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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