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業路,嗰到有寫。」賴桑拍拍犬京的膊頭,便向奎斯指住了街邊的路牌。


「影業路‧‧‧‧‧‧?咁都偏離得幾遠下。」王達尼取出地圖觀看。


「冇咩問題,最多揸返轉頭。」我開始用棉花處理他的腿。


「一陣遇多次嗰隻咁點‧‧‧‧‧‧?」王達尼似乎對病獸有些陰影。






「哈哈哈哈,咪交俾犬京!佢啱啱咁神勇先救咗我哋一命!」白魂是唯一會讓氣氛緩和下來的人。


「汪!」犬京的狗,舔著他的臉頰。


「我想講,用車應該入唔到去,你哋都見到‧‧‧‧‧‧周圍都好似俾人特登用障礙物擋住咁。」最後程序,為犬京紮上繃帶:「就好似‧‧‧入面有住唔見得光嘅秘密咁。」






「咁行入去?就算係普通出入口,都有鐵絲網擋住。」奎斯抬頭,望起隔離的高樓大廈:「成個城市根本就係一個大病窩‧‧‧‧‧‧」


「方法總有‧‧‧」我瞪著那些樓宇,說:「你見唔見到樓同樓之間,都有啲搭建出嚟嘅路?或者可以利用一下。」


「都得‧‧‧雖然,會危險好多。」奎斯點頭。







「行唔行到?」我問犬京。


「得‧‧‧」犬京咬咬牙,站起身:「擦傷姐‧‧‧冇傷到入肉。」


為了返回目的地,我們需要折返而行。


至於這輛陪伴我們戰鬥過的小巴,都已經機能殆盡,不能郁動了。


可能位於坑口的邊境位置,因此比起剛才,病者都沒有頻繁地出現。






我們透過小路,回到坑口區。


但這次大致規劃過,去政府綜合大樓的方法。


主要是不會再在街上逗留或前進,因為地面實在太多病者。


所以,會先進入其他大樓,利用本身病窩把一切建築物都連成一體的特性,通往到政府綜合大樓。


聽起來很棒吧?實際功效要試試才清楚。






我們先進入一橦坑口區內的大廈,為了到達它如外面樓宇接駁的位置,我們必須背負物資從樓梯走上去。



竊屍賊用來接駁其他建築的物料,可能是金屬板、鋼鐵支管、鐵皮、木材,總之都不太可靠就是,不過摔死總比給病者虐殺來得好。


「個接駁口喺十四樓‧‧‧‧‧啲竊屍賊又會真係咁好心機,逐舊逐舊零件搬上嚟。」賴桑一邊弄著安全繩給大家,一邊說。


「合作就係力量~你冇聽過?」我走到這間工廈的窗前,凝望樓下的狀況。


數之不盡的病者,在街上徘徊。






「搞到個坑口鬼五馬六‧‧‧‧‧‧」奎斯雙手插腰,站在我一旁:「個城市成個蟻窩咁,任佢哋喺唔通道穿梭。」


「準備行過去對面橦公屋。」我拍拍奎斯的背。


我們逐個逐個戴好安全繩,踏上竊屍賊建造的接駁口通往對面的公寓。


沒想到,現在要反過來,利用竊屍賊造出來的事物。


由於每橦大樓之間,接駁的位置都是不一,我們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過去。







途中因為體力問題,更休息了幾次。


明明在地面,只是走幾十步就到的地方,如今為了逃避眾多的病者,我們只能透過如此複雜又麻煩的方法,前去目的地。


但也好,要是那麼容易進入的話,我會很不安,到底是不是有什麼詭詐。


我們對付病者的事情,當然沒有停下。


只是比起剛才地面,現在大樓中只會偶爾遇到三、四隻病者。


而且,白魂都能輕易地對付,終於發揮到此行的價值。


「嘰‧‧‧嘰!!」大耳抖痛地死去。


「仲有幾耐到?」白魂呼出口氣,已經是他殺了的第十五、六隻病者。


「大概‧‧‧半日?」賴桑無奈地說:「無計,安全至上。」


說起來,病窩詭異的事情也有。



包括,一群啃咬吞食著舌女屍體的竊屍賊、拿著相機四處攝影的病腦、互相擁吻著的病嘴。最恐怖莫過於親眼目睹了,存放數十個以上屍堆的廣場,即是數十隻病爪沉睡的地方。


在那個不能發聲的廣場中,其實我很怕犬京的狗會突然吠出聲。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擔憂是多餘,牠的確是隻受訓足夠的犬隻。


好不容易,我們歷盡高低起跌的梯路,終於靠近到西貢將軍澳政府綜合大樓旁邊的居屋。我們計算過,它是最近我們的目的地。


「終於嚟到‧‧‧‧‧‧」賴桑一如以往,準備著繩索、游繩等東西。


「唯獨政府綜合大樓入面,冇接駁嘅位‧‧‧俾我哋過去。」我觀視了一番。


「咁應該要用滑繩方式過去‧‧‧‧‧‧」賴桑深遠地說。


「滑繩?」王達尼說出這句時,十分痛苦。


因為感覺上,又要玩什麼高難度動作。


「係,由呢到滑過去對面。」賴桑淡淡一笑:「個鉤勾一鬆嘅話‧‧‧會有有少少危險。」


「點止少少,係直頭跌死‧‧‧‧‧‧」犬京也有點擔憂。


「我有錨鉤發射器,你哋放心。」賴桑把自己的秘密工具拿出,說:「係我以前叫松木村嘅工匠幫我整,品質有保證。」


「講堅?係咁嘅話,等我食埋最後一枝先。」王達尼再抽一口煙,問:「一陣無啦啦跌死~就大檸樂。」



「你諗住點整?」我也要向賴桑確認一下。


「我哋會喺同對面大樓差唔多高度嘅層數,發射錨鉤入去,直到個鉤固定好為止。」賴桑專業地分析著:「咁當然~要唔卡死喺中間,一直順住咁滑過去,一定要鉤低對面一、兩層。」


「係‧‧‧」


「然後你哋要捉住滑扣,俾力衝入去裡面!完成。」賴桑以手比劃。


「點解聽完好似更加恐怖咁‧‧‧」我說。


「你記唔記得~」王達尼突然拍我膊頭。


「吓?」


「我哋喺大本營,偷偷地潛入董倫間屋嗰次。」王達尼展露著淡然的微笑,說:「你喺欄杆外面貼住牆行,差錯腳就會跌死。」


「喔‧‧‧」王達尼忽然說起這段往事,使我不禁一笑:「我仲差啲跌死,好彩及時拎住把遮個柄勾拉住窗邊。」


現在想起來,這個錨鉤倒是沒那麼可怕了。



「我抱住隻狗過去成唔成問題?」犬京問。


「理論上係得,實際上你自己衡量下。」賴桑如沒說一樣。


賴桑把王達尼背上的東西放下:「同埋要放低啲背囊,太重會好難滑過去。」


「即係‧‧‧‧‧‧帶哂要用嘅嘢,入去?」王達尼第一時間把手槍塞入褲袋之中。


「小心走火。」我提醒他。


「哈哈哈哈哈~肯定好刺激!不過俾一晚時間做少少心理準備先,得唔得?」白魂問。


「今日消耗咗咁多體力,休息一晚都合理,如果唔係應付唔到入面發生嘅事‧‧‧有出事。」我同意。


「好,咁我去第二個單位,睇下邊個位射過去靚。」說畢,賴桑就帶同他那把錨鉤發射器去這橦居屋的第二個單位。


「冇諗過‧‧‧‧‧‧」奎斯凝視自己的手,帶點笑意地說:「我真係入咗嚟‧‧‧。」


「多得你啦~」王達尼遞了一枝煙給我,說:「行竊屍賊搭出嚟嘅嘢,都俾你諗得到。」


「都已經冇乜氣‧‧‧仲食乜煙。」我無視王達尼的邀請,多喝一樽水還比較好。


「嘿~白魂要嘛?」王達尼轉送給白魂。


就在我們五個以為可以暫時鬆一口氣時,外面突然出現了一聲恐怖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咩事‧‧‧!?」王達尼又差點咽到。


「呢把聲‧‧‧係大眼嘅叫聲!」我跑出去支援。

跑出去走廊時,那隻大眼已經死在賴桑的手上。


「嚇死‧‧‧我打開道門個陣,隻大眼就埋伏咗喺門後‧‧‧」賴桑喘了口氣:「呼‧‧‧好彩佢冇乜殺傷力‧‧‧‧‧‧」


我緩緩地抬頭,望向賴桑:「佢嘅叫聲‧‧‧‧‧‧」


會吸引‧‧‧



=xx-large「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街外,瘋湧一片猙獰痴狂的笑聲。


「‧‧‧大件事。」賴桑聽見外面熱烈的笑聲,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哋應該再留唔到喺到‧‧‧‧‧‧」我凝視賴桑,說:「即刻射出錨鉤‧‧‧」


「得‧‧‧不過要啲時間,你哋頂唔頂到。」


我點頭:「我會同佢哋講。」


從屋外的走廊可見,窗外的病者大軍已經開始移動步伐,被大眼生前的叫聲吸引過來。


「守住依到!」我奔返他們幾個的單位中。


「咩‧‧‧事‧‧‧?」王達尼疑惑地瞇眼。


「隻大眼吸引緊啲病者埋嚟‧‧‧‧‧‧!?」奎斯從窗前望見。


「係‧‧‧」我苦惱地按著頭側,說:「走廊有四個樓梯出入口,一人守一個,淨低王達尼去set陷阱。」


「喂‧‧‧‧‧‧你流鼻血嘅?」比起病者來襲,王達尼更在意我的身體情況。


我抹走,搖搖頭:「開始‧‧‧唔好哂時間。」


犬京、白魂、奎斯和我,各自負責一個走廊外的出入口。



而王達尼則把大部份的陷阱,都用在此地。包括,鋼索、獵網、刺尖陷阱、YAG酒瓶燃燒彈、圈套等。


雖然不能有效地擊殺病者,可是用於拖延戰術中就大大發揮功效。


過了好幾分鐘,病者的叫聲終於在最底層傳遞上來,回音密集得讓人怔著。


「嘎‧‧‧嘐嘐唦──!!」它們瘋狂地湧上。


還未接近我們,病者已經觸發一堆陷阱,使得走火通道的空間變得擠迫,停滯不前。但安全只是暫時,病者很快就強行突破那些陷阱,不顧一切都要爬上樓梯。


而我則以高打低的姿態,用雨傘不斷打走那些快要來到上面的病者。


「嗚‧‧‧嗚嗚嘭‧‧‧‧‧‧嘎‧‧‧」被雨傘重打後,它們便會摔落到樓梯下的緩衝層。


「仲有幾耐!?賴桑!」我大喊。


「頂多幾分鐘‧‧‧‧‧‧!」


頭幾分鐘都沒什麼大礙,往後的時間卻開始因為體力問題,而漸感吃力。



面對體力無窮無盡的病者,我們開始意識到死亡將至,只得退守到賴桑所在的單位中。


「嗄‧‧‧嗄‧‧‧‧‧‧頂唔住啦‧‧‧」奎斯也進來單位中,箭袋只餘幾十發的箭。


「勾住咗!你哋頂多陣就得!」賴桑急說。


「啪啪啪──啪啪啪──!」木門和鐵閘都響著敲打的聲音。


我們五個用盡畢生的力氣把門頂住,但跟海量的病者相比,我們五個人類根本不足掛齒,更開始漏出空隙,讓一隻舌女把瘦長的手伸進來。


「啊啊啊啊‧‧‧!!!!」白魂突然大叫一聲,背部用力一撞。


「啪!」木門狠狠地夾斷了那隻舌女的手肘骨。


「搞掂!」賴桑終於把所有滑扣都安裝好了:「逐個逐個嚟‧‧‧‧‧‧!」


「等陣‧‧‧要點做話!?」近乎力竭的王達尼,再問一次。


「雙手捉實滑扣、雙腳伸直、撞到入去對面大樓個刻即刻鬆手!最後‧‧‧‧‧‧旅途愉快。」賴桑招手,說:「嚟!邊個做第一個。」


「我同Ricky!」犬京走到窗前。



「你捉得實隻狗‧‧‧!?」賴桑認真地問。


「如果佢跌死,我會即刻鬆手。」犬京也認真地回答。


「好‧‧‧Good lucky!」他拍拍犬京的背。


然後,犬京一隻手抱住Ricky,另一隻手捉緊了滑扣,在賴桑的幫助下,一推便正式滑出窗外了‧‧‧‧‧‧!


「佢滑咗啊!!」用最多力擋門的白魂,驚嘆地說。


我們所有人都凝望住窗邊,等待著我們的聲音‧‧‧‧‧‧


會是沉重地跌落地面的聲音,還是撞碎玻璃窗的聲音?


「冰──!!!」玻璃給撞破我聲音。


「成功!」賴桑緊握拳頭。


「下一個!?」我望向王達尼。



「你哋先‧‧‧奎斯‧‧‧!」王達尼喊。


「好‧‧‧!」奎斯純熟地捉住滑扣,毫不猶豫地滑過去對面大樓中。


「成功!!下一個?!」賴桑又轉頭,問。


「咁‧‧‧咁快‧‧‧!?」王達尼愣然地說:「我感覺滑個陣‧‧‧會逗留成個世紀咁。」


「好簡單,好易,你同我做得到嫁。」賴桑說出電視的老台詞。


「咁我嚟!!你幾個唔好死啊!」白魂走到窗前,捉住滑扣:「呼‧‧‧呼‧‧‧‧‧‧」


「得未‧‧‧!?」賴桑按住白魂的背部,準備把他隨時推出去。


「等等‧‧‧‧‧‧」白魂忽然緩緩地轉頭,凝視餘下來頂門的我和王達尼:「I'll be back.」


「妖!」賴桑二話不說,把白魂推出去。


白魂就瞬間消失,滑了過去對面。


單位中,餘下我們三人。



「你先定我先‧‧‧‧‧‧」王達尼都冒出冷汗了。


「你先‧‧‧」我答。


「咁‧‧‧拎住!」王達尼把一串串的紅色鞭炮,交給了我:「俾埋個火機你,一陣冇人頂門個陣,你就點著佢,炸爆出面班仆街!應該頂到幾秒‧‧‧‧‧‧」


「好‧‧‧」我咬緊牙關,頂住大門。


「對面見‧‧‧」王達尼遺下了火機和鞭炮,便走到窗前。


「準備好?」


「我數到三,就推我出去!」王達尼雙手緊握住滑扣。


「嗯‧‧‧」


「一、」


「二、」


「二個半‧‧‧」王達尼合上眼睛。


「去!」賴桑預計錯誤,推了他出去:「二個半!?」


「喂‧‧‧‧‧‧!」王達尼的叫聲太遲了,已經滑著過去對面大樓去。


「成功‧‧‧!」賴桑自己也看得緊張:「得番我同你,鳥嘴兄‧‧‧」


「你去‧‧‧」



「唔得‧‧‧係我令到嗰隻大眼尖叫,然後引到外面嘅病者嚟‧‧‧‧‧‧你先!」


「隻大眼喺出面嘅話‧‧‧就點都遇到‧‧‧」我說。


「嘿‧‧‧嘿嘿嘿!!!嘿嘰嘰嘰‧‧‧!!!」數十隻病者的手,已經伸進門內。


「你去!」賴桑走過來,以背頂門:「有鞭炮啊嘛‧‧‧我唔會有事。」


「‧‧‧咁對面見。」我不再猶豫,就是對賴桑最好的支援。


我一手捉扣,一手持傘,雙腳向對一躍就把腳伸正,滑過去對面!


地面上行屍走肉的病者,大樓上各處彷彿永不熄滅的煙火,還有天空上漆黑烏密的雲霞。在半空觀視坑口這個大病窩,有著獨特的感覺。


阻風迎面而來,心臟亦因為那強大的離心力,感受到強烈的刺激。


最後,我也成功滑到去對面的大樓去。


「嗄‧‧‧嗄‧‧‧‧‧‧」我眼前的,是白色一片的天花板。



「賴桑呢?」王達尼問。


「佢下一個。」


「希望佢冇事‧‧‧‧‧‧」白魂久違地說出一句正經的說話。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對面響起鞭炮的聲音。


「佢點起咗爆竹‧‧‧」奎斯凝視著對面的窗口:「佢過嚟喇!」


賴桑衝到窗前,捉起滑扣就把雙腳往牆一撐,推自己出去。


「嘿‧‧‧!嗥嗥!哈哈哈嘻嘻嘻──!!」可惜臨走前有隻病嘴撲出窗外,捉住了他的腰,並把黏性極強的嘴部貼緊住賴桑。


我們所有人都緊張得睜大了眼睛,賴桑雙臂則緊握住滑扣,背負住多一份重量滑行過來。


「隻‧‧‧隻舌女想點‧‧‧」犬京瞪著對面那個單位。


發現有隻舌女帶住嘻笑的表情,伸出腫大的舌頭舔著連接兩邊的錨鉤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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