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無話可說。


「你又唔洗真係粒聲都唔出~」抱手、靠牆的董倫,眼角斜盯著鐵門的洞口:「嘿,你唔好學你父親就可以~」


「你點解‧‧‧‧‧‧」明雲沉重地問:「點解仲可以一副‧‧‧咁輕鬆嘅姿態‧‧‧」


「因為,」董倫勾起了微笑:「死亡對我嚟講,係另一種重逢。」






「‧‧‧‧‧‧」


「呼~?廢話講太多。」董倫望望手錶,離開監獄了:「佢應該都差唔多嚟?準備放監啦~親愛嘅明雲領導,下次唔好咁蠢。」



董倫帶住輕蔑地笑聲離開了不法者監獄,







但誰能知道,



笑容背後的眼淚。






‧‧‧


久歷三天,我再次回到不法者監獄,利用巴力製造的鎖匙將明雲從囚房中解放。


原本我還以為明雲至會會感恩萬分地,跟我來過擁抱,沒想到‧‧‧‧‧‧


三天慢長的獄刑,使他意志消沉般,頹然地靠牆坐著,與前幾天朝氣十足的他大有不同。


「明雲?」我向他叫了一聲,說:「已經可以走。」


明雲合上眼睛、點一點頭,就站起來出去:「倖存區‧‧‧有冇發生咩無事?」






「冇,但睇落,你有事多啲。」我說。


表情依然頹黯的他,苦笑:「我冇事,俾人囚禁三日根本只係好少事,我只係‧‧‧‧‧‧諗緊一啲事情。」


「等等,」我的注意力移到一張獄警桌上:「‧‧‧呢盒錄影帶,三日之前就喺到?」


明雲搖搖頭,不明確地說:「好似唔喺到。」


「咁係邊個放低‧‧‧‧‧‧」






「‧‧‧我冇頭緒。」明雲想了想,才回答。


「返去先。」我把那盒錄影帶拿走。


回去的路途上,明雲都是一面的悶悶不樂。



我想他給鐵籠囚禁的這三天,是吃了很多苦。


其實也算上苦,只是康城的人習慣了享受的生活吧。






「嗄喙喙‧‧‧」有隻舌女在路中心,兩腳站起的發出不明怪聲:「嗚‧‧‧嗚嘐嘐‧‧‧‧‧‧!」


在可避則避的情況下,我撿起了一塊小石,就往泊在對面街口的一輛四人車擲去。


「嗶──嗶──嗶──」觸發了車子的防盜系統。


舌女聞聲就去,爬過去對車子進行瘋狂破壞。


「你平時都係咁做?」跟在身後的明雲,問。






「病者唔多,但係有差池就會死,所以避到就避。」答畢,我繼續前進。


回到康城的倖存區後,我和明雲立即去了電腦室,打算把不明出現在監獄中的錄影帶播出。


「明‧‧‧明雲領導!?」上次電腦室的熱心好青年,依然在此:「好耐無見!嚟依到做咩?」


看來明雲失蹤了三天,沒人說的話,都沒什麼關心。


「播咗佢。」我把錄影帶交給他。


「又係帶?又‧‧‧‧‧‧係你!?」看來熱心好青年認得我:「上次凌晨‧‧‧‧‧‧」



「快啲播。」明雲似乎也想知道帶子的內容。


「係‧‧‧!」青年點一點頭,就上去二樓忙了。


大概半小時之後,電視終於啟動成功。


青年把錄影帶子放入到播放機中,以緩慢的速度播放著畫面。


畫面中正拍著一個頭部被麻包袋套住、渾身血傷,且懷中放著一根金鷹頭拐杖的死人。


從他身體上傷勢的殘酷程度看來,似乎受過慘烈的折磨‧‧‧‧‧‧


可以看出,這部帶子的拍攝者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哇‧‧‧!」熱心好青年給嚇了一跳,要用手掩面。


「我一直好期待~你。」一把抑揚頓挫的聲音,如同演說般傾說著:「親愛嘅M~!你就好似一隻小麻雀咁,不斷圍繞喺小董倫身邊發出「吱吱吱~」嘅叫聲,真係煩人呢~?明明傷害唔到我半分,就係要喺我身邊徘徊~」


「董倫。」我認出他的聲音了‧‧‧‧‧‧


「你識佢‧‧‧?」明雲望向我。


「大本營嘅一個畜生。」我盯住電視機。


「‧‧‧」明雲深入地看著電視機。



「但小麻雀總要飛高高~?決定衝出鳥籠嘅一剎那,唔係注定向天起,就係忘記咗自己本身飛翔嘅本領。」董倫繼續說:「經歷磨練嘅你~似乎都飛到同我差不多高嘅一片天空上面~呵,差得遠呢~!所以玩個遊戲,叫捕捉董倫。」


「佢又想點‧‧‧‧‧‧」這個人從以前,就神神經經的。


看似只是一個投機的權貴份子,卻刻意隱藏著我無法估算的實力。


「金門建築有限公司,我會喺嗰到等親愛嘅你~」接著,董倫把錄影帶按停了。


「‧‧‧‧‧‧」現場一片沉靜。


「我暫時要搵少佐‧‧‧唔會得閒理佢。」我望向明雲,說:「明雲,你有冇高戰鬥能力嘅手上可以借用?」


「冇‧‧‧不過,我覺得佢引導你過去總有目的。」明雲答。


「你意思係‧‧‧‧‧‧」


「你見唔到?」明雲留意到一項的細節:「啱啱片入面,個頭包住麻布袋嘅‧‧‧‧‧‧疑似死人,佢身上著住一件囚犯服。」


「囚犯服‧‧‧‧‧‧」我倒是沒留意到這細節。


「嗯‧‧‧‧‧‧嗰件嘢,係我哋康城以前為咗識別不法者,而整出嚟嘅犯人服裝。」明雲說下去:「換言之,啱啱片入面嗰個死人,好有可能係不法者份子之一。」



「但點解‧‧‧會出現喺董倫身邊,而且仲要死埋。」這是我不解的疑問。


「或者,你要去查下先知。」


「即係‧‧‧‧‧‧我被迫要去佢講嘅地方?」


「得呢個方法,佢似乎知道不法者喺邊。」


「嗯‧‧‧Sona以前都講過,不法者同佢傾過合作嘅事。」


「Sona?」明雲不認識她也很正常。


「新嚟嘅傷者。」


明雲點頭:「我一陣去睇下,幾日冇做嘢,真係覺得好浪費時間。」


「咁我走先。」


「雖然我冇咩幫到你‧‧‧‧‧‧」明雲提醒,說:「但係你已經準備充足?我覺得點都會有啲危險。」


「或者我會先去飲杯酒壯壯膽。」我開玩笑地說。


「你識講笑,即係都冇咩問題。」


「調查依回事,我已經做過唔知幾百次。」我轉身,就離開了。


離開電腦室的我想說,準備要前往董倫所在的金門建築有限公司。



這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建築公司所在的位置,儘管我猜也是康城區之內的地方。


「Hey!」剛好,有個人來跟我打聲招呼:「夢境大師。」


我轉頭,望往人聲發出的方向:「風流醫生?」


「咁啱嘅,喺電腦室出完嚟,係唔係睇咗啲‧‧‧‧‧‧哈哈哈哈!」他拍拍大腿。


「你想講咩‧‧‧‧‧‧」我正處於困惑的狀態:「等等‧‧‧你知唔知金門建築有限公司喺邊?」我問。


「金門建築有限公司‧‧‧‧‧‧?」風流醫生托著下鄂,細想:「唔‧‧‧嗰到一定有個人知,跟我嚟。」


「邊到?」


「酒館啊,嗰到咁多人,肯定有人答到你。」風流醫生開始帶路:「咁啱我想去飲番兩杯。」


他所言甚是。


到達酒館後,可以看見只有寥寥幾位客人,可能還是早上的關係吧。


「酒保~!嚟兩杯德國黑啤我哋。」風流醫生走到酒吧檯,為我一併點酒。


「喂,我唔飲‧‧‧‧‧‧」我現在沒有這樣的心情喝了。


「哦~係,唔記得你嚟嘅目的係問嘢。」風流醫生把原本給我的黑啤,隨機轉贈另一位坐在廂座的西裝男子:「hey!請你飲,順便想問下知唔知邊到係金門建議有限公司?」



「多謝~」那名輪廓貌似來自英國的男人,像個體態得儀的紳士,連坐姿都十分端正:「喺康城駿宏街一帶,你去睇下。」


「哈哈哈,唔該你。」風流醫生向我打個眼色。


我點頭,用口形跟他說了謝,就準備離開。


「砰──」忽然,酒館的門給用力踢開,門外進來幾位看似粗暴的流氓。


「搵到你個仆街醫生喇!」那幾名高矮肥瘦各有不同的流氓,兇惡地指著風流醫生:「上次你喺酒吧搶走我條女‧‧‧‧‧‧今日要好好同你計。」


「吓!」風流醫生顯得手足無措:「你哋想‧‧‧點啊‧‧‧」


「想點?請你飲酒‧‧‧‧‧‧樽囉!!!」他們笑著前進。


「禮儀,」剛才給風流醫生請酒的英國紳士,突然站起,徐徐地走到酒館的門前:「成就,不凡,嘅人。」


「噠、噠、噠」他一連鎖起三道門鎖。


原本盯著風流醫生的流氓們,也轉身注視過去。


這一幕,我好像在哪套電影中看過‧‧‧‧‧‧


流氓們紛紛轉身,全都走了過去。



「你哋知道咩意思?」那名英國紳士操著流利的粵語,問。


「‧‧‧‧‧‧」流氓們彼此對望,不明所以。


「等我幫你哋上一堂。」背對住他們許久的紳士,驀地利用手上雨傘的柄勾,把放在一旁的啤酒玻璃瓶擲向對方其中一名流氓的頭上。


「冰!」清脆的一下響聲,流氓隨即暈眩地倒下。


原本不以為然的我,亦慢慢睜開了好奇的目光。


紳士慢慢地走向流氓面前,說:「所以你哋想喺到企足成日,定係打!?」


其中一名穿紅色外套的流氓終於忍耐不住,立即上前要揮出一拳,紳士把頭微微向後一仰,就避開攻擊之餘,更令他誤擊友方致牙齒飛脫,並整個人撞到酒吧檯上。


流氓的動作開始來了,紳士先踢走剛才出拳的男人,並用手上的雨傘橫舉,連續擋下另一名流氓的連環拳,繼而揮傘反擊。


「啊!」還有一名比較胖的流氓,從他右邊而來。


紳士流利地用傘柄直戳到他的腹部使其倒下,再甩開左邊而來想把他捉住的一名黑人,再送以一記直拳。


其後,更順勢用雨傘打走後方側邊近來的流氓。



終於,紅色外套的那名流氓,憤氣已經上到頂點,竟然掏出了利刀!紳士動作迅速且優雅地把剛才左面的那名黑人單手扯來當做盾牌,使得利刀誤插友方的右臂上。


「嗚啊‧‧‧‧‧‧!!!」流氓黑人呼叫了一聲,持刀流氓把刀拔出後,也怔然地望望刀上的鮮血。


「噠──」紳士重踢黑人的腳脛使他半摔地蹲著。


「嘶──!」其後,剛被腹部被戳了一下的胖流氓也取出短刀,想要偷襲對方,可惜被側身避開了。


隨後紳士再補一腳,在膝蓋頂在黑人流氓的胸腹上,使他四腳朝天。


「啊呀!!!」


胖流氓不打算放棄,在後方偷襲,可是敏捷的紳士眼角稍為一瞧,就留意並蹲身躲開了。緊接把雨傘伸直敲打其膊一下,再用傘子穿到其腋窩之下,上前、捉起傘子的另一端用力一挫!


「格啦──」發出了痛人的骨響。


還有一名流氓死心不息,又要持刀上前攻擊,但紳士用傘子輕鬆就打走,更把他推到去酒吧檯那邊。


那名流氓再接再厲,握起酒吧檯上的威士忌,就再次轉身衝向了他:「啊啊啊呀呀!!!!」


「噓──」紳士從衣袋中,取出一根針子飛向對方。


針子似乎塗有麻痺成份,刺中持酒流氓的手腕後就讓他顫過不停,更失去攻擊能力。


紳士繼而把雨傘扭轉、自己也來過轉身,然後把被弄斷手臂的流氓推到一張桌子上!



「砰格」連同桌子一同倒下了。


原本躺在酒吧檯前想要逃走的光頭流氓,被紳士用傘柄勾住了頸項,再拉去與黑人流氓的頭部相撞,兩個雙雙倒下!


「嗄‧‧‧呀!」流氓們戰鬥力比我想像中頑強,紅色外套的持刀流氓又想刺向紳士。


可人家捉住他的手腕,再毆了幾拳,便反手扣住他的頸子帶他旋轉180度,直至面向到酒吧檯,才飛出一腳把他踢走。


終於,一開始被酒瓶擲得頭部流血的流氓也回復知覺,他從褲袋取出數抹飛鏢,紳士立馬開傘擋下所有飛鏢。


「你‧‧‧個垃圾‧‧‧廢物!!!」流氓一邊憤怒地擲著飛鏢一邊怒吼。


最終,紳士從褲袋中取出一塊不知名的黑色物體擲暈對方,終結這場精彩的決鬥。



同樣是使用雨傘,相比之下我卻遜色不少‧‧‧‧‧‧


「精彩精彩~!」酒保禁不住拍手叫好。



「多謝。」紳士謙遜地微笑。


戰鬥結束後,這名英國紳士用傘的各種架式及技巧,瞬間在我腦中重複地回播著,如同走馬燈擦過我腦海。


「頭先‧‧‧‧‧‧真係多謝你救咗我‧‧‧!」風流醫生連忙答謝。


「雖然我唔應該多管閒事,不過呢種混亂嘅時代,都係少接近女色為妙。」紳士微微一笑,就去把木門的鎖逐一解開。


「你頭先用嘅技巧係‧‧‧‧‧‧」我打算追問他。


「喔~?」那名紳士稍稍地回頭望向我,留意到我手上亦持雨傘:「你都用佢嚟當做武器?」


「嗯‧‧‧」不過耍傘,卻沒你那麼靈活。


「我稱呢種為「傘術」。」他不緩不急地說:「你係有天份嘅,剛才睇我嘅打鬥都應該略有領悟,只要再多啲實戰「傘術」能力就自然會提升,如果睇唔明剛才所有動作,咁我教都係多餘。」說畢,紳士就不帶一點塵埃地離開。


還好,他剛才的一招一式都彷彿烙印到腦海中。


「估唔到嚟酒吧問下路,都會學到啲嘢。」我有些感嘆:「睇嚟一山還有一山高。」


「你要走喇?」風流醫生問。


「係,已經遲咗好多。」我也離開酒吧去,並跟醫生他道別:「再見。」


「再見!」


這裡地方雖大,我還是要尋出一個一個細節去調查,哪怕是只一個小角落。



首先是大堂的正中央,擺放著一部用腳架站立的錄影機,過去查看一眼,發現鏡頭正顯示錄影中,對方‧‧‧‧‧‧不,董倫顯然是用來監測我有否到來。


接著,我再到大堂的詢問處調查,它位於中心後一點的位置。雖然環境幽暗,還是能透過太陽穿透密雲的那一絲絲的曙光,來看到檯面上的物件。


檯面上,擺放著不能使用的電話、不能使用的電腦,還有不能使用的傳真機,東西都封了塵,似似乎有動過的痕跡,應該沒什麼特別。


於是,我沿住唯一的線索去找尋‧‧‧‧‧‧錄影機。


如果錄影機的攝影過程,要做到董倫自己也看得到,必須要連接住一條電線到所屬的裝置。而我則是跟隨著這條給接駁著的電線,去找尋錄影機拍到的畫面會輸送到哪裡去,那兒很大機會是董倫的所在地,默默在監測著我。


不過,我覺得董倫不會那麼容易‧‧‧‧‧‧


不出所料,在一條密封式的長走廊中,有人刻意鋪佈滿同樣為黑色的電線在整條走廊,意圖模糊我的追尋方向。


更重要的是,其餘那些電線‧‧‧‧‧‧皆為高壓電線。


因為在走廊的盡頭,我看見擺放了一部類似康城的發電機,看來正通著電。


我將自己的一條長髮拔斷,輕輕地放到那些擺放得混亂的電線上。頭髮一旦接近電線就有點翌立的感覺,任它落在電線後一會,更自己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看來,我得小心點才行‧‧‧


我一跨一側的,小心翼翼地避開高壓電線,同時間,要穿過它們到達走廊的盡頭。


生命由關,所以我的每一步都經為漫長和經為小心,原本只需用幾秒走完的走廊,我足足花了大半小時才通過。


我通過的第一件事是把發電機給關了,防止繼續通電,從而在密集的電線中,找出屬於錄影機的那條。


「係呢條‧‧‧‧‧‧」我鎖定了其中一根,就繼續跟著尋找真相。


不知不覺間,我追蹤電線追到上公司最高的第四層。


上面依然昏暗,跟樓下沒太大差異。


最終,電線入到一間我進入不到的房間,就算是門外漢,也能看出房間的門被人刻意改裝成鐵門,因為房間原本的木門就這麼平躺在一旁。


「係‧‧‧係唔係有人‧‧‧!!」忽然,門內傳出了人類的聲音。


我肯定,這聲線定不是董倫:「你係邊個?!」我先問。


門內的對方是個男人:「我‧‧‧我‧‧‧醒咗‧‧‧‧‧‧就發現自己喺到‧‧‧」他一邊思考一邊回答。



「你係‧‧‧‧‧‧康城嘅人?」我問。


「我‧‧‧原本係,不過出咗嚟‧‧‧生活‧‧‧‧‧‧」他答。


「你記得暈之前嘅畫面?」


「我記得‧‧‧個腦好似用力咁俾人打咗下‧‧‧」他開始零碎地回憶,說:「發出咗好似槍「呯!」嘅嗰一種聲‧‧‧‧‧‧就眼前一黑。」


「之後,就喺到?你喺到已經幾耐?」我再問。


「我都唔知過咗幾耐‧‧‧‧‧‧入面完全密封,冇窗望出面,我拍門又冇人應,你快啲救我出去!」那男人大喊:「入面有個錄影鏡頭畫面,影住地下大堂俾我睇有咩人入咗嚟,同埋一啲夠我頂幾日嘅難食乾糧‧‧‧‧‧‧」


「要救你出嚟‧‧‧‧‧‧」我望著鐵門的英文密碼鎖:「應該要啲功夫。」


於是,我開始在這一層尋找線索,直至我發現其中一間辦公室之中,看見一條死屍頭部被套著麻布袋,死在椅上發臭,身上都產生蛆蟲了。


這個畫面,使我驀然想起了董倫給我的錄影帶中,跟我正身處的地方是一樣的。


就連這具屍體,也如影片中一樣‧‧‧‧‧‧


因為其套住頭部的麻布袋上,用紅色的油筆寫下了「W」的英文字。


我記得影片中也一樣是「W」的,而且也是穿著住不法者的囚犯服裝。



之後,我又試著尋找其他線索‧‧‧‧‧‧


不出所料,我在茶水間的雪櫃中,找出另一具的屍體殘骸,它只餘下一個頭部,依然是用麻布袋把頭套著,不讓人看見它的死相。


「今次係「R」‧‧‧‧‧‧」我凝視麻布袋上的英文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董倫是想我找出所有屍體,然後對應每件屍體麻布袋上的英文字,就是解開鐵門的密碼。


是多變態的遊戲‧‧‧‧‧‧


但為了真相,我只能繼續去尋找,找出那些死得可憐的不法者。它們有的死在廚櫃中、有的死在機器之間的空隙、有的死在廁格、有的死在桌子下。


屍體貌似被刻意收藏過,我找出的方法是透過嗅覺,屍體的腐臭越是濃烈,代表越來越接近。其次,留意蛆蟲和烏蠅主要的聚集處,就能得知附近有否屍體。


這個董倫設計的「尋寶」遊戲我花了三個小時左右去完成,途中總共找出了九件屍體,清一色為「不法者」,因為衣服都是穿著它們的囚犯的裝束。


找來的英文字母分別為──「W」、「D」、「G」、「N」、「O」、「R」、「O」、「R」、「E」。


我在辦公室找來本字典查了一會,終於得悉了字母的組織為──Wrongdoer。



意即,違法犯罪者。


「W‧‧‧RO‧‧‧NG‧‧‧‧‧‧D‧‧‧OE‧‧‧R。」我把鐵門的密碼鎖,逐一扭到適當的位置:「完成‧‧‧。」


「噠咔──」鐵門發出開鎖聲,我隨即將之打開。


「Wrongdoer‧‧‧‧‧‧」眼前的男人緩緩地讀出:「不法者。」


原來,這個男人也是穿著住不法者的囚犯服的‧‧‧‧‧‧


「你‧‧‧係不法者?」我沒料到,門後的人也是:「而且你啱啱特登冇講出嚟。」


「啊~」他扭一扭酸軟的頸子,說:「如果我講咗‧‧‧你仲會救我?嘿,我哋嘅名氣咁差‧‧‧‧‧‧」


我開始警戒起來:「我啱啱搵到你嘅同伴,佢哋都已經死哂。」


「我都估到‧‧‧我哋原本呢隊人就係要嚟呢到拎材料去用‧‧‧點知無啦啦就俾不明嘅人偷襲‧‧‧‧‧‧」他對我獰笑,說:「不過都好!嘿嘿嘿嘿‧‧‧‧‧‧總算俾人出返嚟,好~依家你即刻交低哂身上嘅嘢俾我。」


「‧‧‧‧‧‧」我盯著他。


「喂,你聽唔明?!!」


「你哋就係不法者‧‧‧‧‧‧」總算見識到了。


「想同我打?就憑你?嘿嘿‧‧‧‧‧‧」眼前的男人,突然掏出一把利刀:「都唔知係唔係整定,間房一早就預備定咗把刀俾我!」



說畢,他便舉刀向我直刺!


我也馬上舉傘直戳,由於我雨傘的攻擊距離比較長的關係,讓他吃了個虧。


「啊‧‧‧!」他按住了被我戳中的腹部:「有啲料喎‧‧‧‧‧‧」


「周圍綁架人嘅事情‧‧‧都係你哋做?」我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當然啊嘿哈哈哈!!!」他以瘋狂的臉孔,向我衝來:「將人綁架返嚟‧‧‧‧‧‧男人做奴隸,女人做性奴!!幾好呀!哈哈哈哈!」


他揮舞著利刀,我就不斷橫舉雨傘,擋下一下又一下的攻擊。


可是體力漸乏的我,終究被他的利刀劃到了手掌,使我狼瘡地退了幾步:「啊‧‧‧」


「睇嚟‧‧‧你體力唔係幾得,嘿嘿,反應又唔好,平時好少做運動啊?我哋不法者未逃獄之前,每日喺監房入面健身嫁~嘿嘿嘿。」男人又亮出詭譎地笑聲。


說完之後,該名男人又再次衝來,這次我趁他舉刀之前往側面一避,再伸出傘子用柄勾住他的腳脛,並用力一拉!


「呯──」這次,他摔倒在地上了。


我把握機會,以橫壓他的頸喉位置,讓他難以呼吸‧‧‧‧‧‧


「嗄‧‧‧啊啊‧‧‧嗄!!!」他拼命掙扎。


「唔洗你‧‧‧‧‧‧我都會自己搵出不法者喺邊。」我用盡全力一壓!


「嗄啊──」他便近乎斷氣般,全身鬆下了。


「沙啦沙啦沙啦──」窗外的雨,沒有停下的意思。



雨勢逐漸更加大,雨水都由粉針變至黃豆了。


事後,我進入到鐵門內的房間中,那個男人倒是沒說錯,有個錄影鏡頭播放著大堂門口的畫面,而地上也有一點未開封的乾糧。


估計董倫想留他活命,讓他捱到來跟我遊戲。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其中,房間也擺放住一個保險箱,同樣用英文鎖。


由於輸入長度跟剛才一樣,我再次輸入了「Wrongdoer」,竟然成功打開了。


入面有張SD卡,還有一個用來套住死者頭部的麻布袋,上面用紅色的油筆寫上了「Loser」的英文。


我把SD卡取走,那個恐怖的麻布袋則掉到不久前跟我打鬥的男人頭上,隨便掩住他死不瞑目的惡相。


回到大堂後,我把一直影著門口的錄影機拿起,再換了保險箱那一張SD卡入去,馬上就有另一條影片觀看了。


這次,影片中的環境是一間類似廠景的地方,就像我們以前經常看《獎門人》等節目的背景,通通用上了歡樂的佈景板和射燈。



影片去到第七秒,董倫就伴隨著愉快寬鬆的音樂出場‧‧‧‧‧‧他先以輕快的步伐走到舞台中央,再開始跳起了拐杖舞,讓人越看越想摔破整台錄影機。


「嘿~!我覺得鏡頭前嘅你肯定係M~希望我冇估錯,呵呵。」董倫一貫傲慢的語調,說:「我就知道你會解開董倫嘅「尋寶」小遊戲,就賞面笑下啊~嘿!人生就係要包含刺激同快樂,好似你咁終日愁眉苦臉~我都鄧你可憐。」


「‧‧‧‧‧‧」我緊握著錄影機。


「你想搵番嘅好兄弟少佐~可能都捱唔到好耐?嘿,我等你,你咁聰明,應該好清楚係邊到嚟。」董倫旋轉著金鷹頭拐杖並對著鏡頭微笑:「唔好令我失望,準備展翅之人‧‧‧‧‧‧」


「呯──」看完之後,我還是憤然地擲走了錄影機。


「少佐唔喺到‧‧‧‧‧‧」我步出這間公司,感覺自己浪費很多時間一樣。



沒猜錯的話,他叫我去的下一個地方‧‧‧‧‧‧是無線電視台。


「咳‧‧‧咳!咳‧‧‧‧‧‧」可能稍為動了動氣,使我又再咯血:「嗄‧‧‧」



我讓雨水衝走我的血,便繼續向無線電視台進發。


目前,我還不清楚的狀況是‧‧‧‧‧‧董倫到底跟不法者是敵是友?


表面上,他好像殺害了一些不法者成員,但又好像是策劃一切的人。


底下的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進入電視台之後,駭然發現附近乃至周圍都放滿了錄影機,拍攝著我的一舉一動。


「哦~」忽然,電視台出現了董倫廣播的聲音:「歡迎我哋今日嘅來賓!Mr.M!」


「你玩完未。」我抬頭望向角落的錄影機。


「未~遊戲未完,一日有我,就有歡笑,有歡笑世界都會和平一點~」不用透過視覺,我都已經能感覺到董倫正在微笑:「請入去D-16號影廠~親愛嘅來賓,好多人都想睇場精彩嘅表現。」



在整個康城這麼大的地方,最快找到少佐的方法,恐怕只有跟從董倫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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