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些貴族們每個都喝得開心,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哈哈哈哈~瓦安先生喺邊到買入呢啲咁入味嘅酒返嚟?真係越飲越上癮‧‧‧‧‧‧」我無意間,聽到鄰近的一個西裝老頭說。


「呢杯嘢叫「血酒」啊!」另一個老頭笑呵呵地解釋:「聽講係瓦安先生喺外面其他倖存區買入嘅特產酒精飲品。」


「咁就啱啦~嗄~!」那老頭已經把杯中的血酒喝光,說:「日日飲啲又淡又無味嘅水,真係要搵啲刺激俾味蕾先得。」






我開始明白這杯「血酒」會受歡迎的原因。


晚宴採取的是自助形式,一排排的餐桌上都放住各種精心調製的美食,包括鹽醃肉腸、煙燻鮭魚、炒青菜、羅宋湯、蜂巢餅乾等。


份量都預計到恰好,不會特別少也不會特別多。






當中最為璀璨的,肯定是皇宮中央的大舞台,只要一抬頭望天就能從露天玻璃窗望見數之不盡的繁星,耀眼非常。


突然,燈光全黑,舞台中心出現了似曾相識的聲音:「好啦,咁多位,係時候埋位啦喎。」是昨晚那朵美麗的花兒──阿禮。


然後,人群開始聚集到舞台中心的外圍。







我走過去一看,才看個明白,原來阿禮是晚會的司儀。


但現場有這麼一位美麗的姑娘帶動住現場氣氛,無論男女老少都似乎很受落,因為人天生就是會對美麗的事物綻放出最真摰的情感──笑容。


「咁呢‧‧‧今個星期都係我做晚會司儀啦,我都唔知點解次次都係搵我。」阿禮調皮地吐舌、淺淺地笑:「不過我好樂意繼續擔當呢個皇室嘅司儀!」


就算是弱智的吐舌動作,也會讓人瞬間覺得可愛非常,心中一甜。


世界,就是這般可笑‧‧‧‧‧‧






但你卻,不能抵擋住這一切,因為她們讓世界變得美麗了,是個感觀上的事實。


「話說呢‧‧‧‧‧‧我琴晚就有一段奇遇。」她帶點內歛地說:「唔‧‧‧點講好呢,就好似,一個從天而降嘅白馬王子。哈哈‧‧‧我發現,喺晚會、外面定係幾出色嘅男人,都無辦法做到咁浪漫。我就係一個‧‧‧鐘意突然喺我面前憑空出現,然後拯救我嘅男人!無錯,就係呢種浪漫嘅元素,你哋唔覺得‧‧‧‧‧‧我咃呢到就正正係缺乏呢樣嘢咩?」


「唔‧‧‧」、「聽講阿禮琴日遇到個美男子‧‧‧!」、「喂‧‧‧識做啦,你女神鐘意玩憑空出現啊!」、「哈哈哈哈~阿禮嗰個傻女又講啲咩。」、「雖然次次都係呢個女仔做司儀~講埋啲九唔搭八嘅嘢,不過加埋佢咁有氣質嘅樣!即刻加哂分啊。」、「嘻~好得意啊佢。」、「佢講緊自己嘅事?」、「瓦安呢個大肥佬,居然會有個咁可愛嘅女~真係無人信啊。」、「哈哈,次次唔開心,聽完佢講嘢就會開心番。」


旁邊站著的貴族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那個女孩是在發神經嗎,在這種場合說出自己的兒女私情。







「見到呢個女仔~我就諗起自己嘅初戀,都係同佢一樣笑得咁甜。」旁邊的老婆婆呵呵地笑著。


「老太婆,佢呢種擺到明就係單方面發情。」我忍不住吐糟一句。


「細路仔‧‧‧!你唔可以咁講啊。」那老太婆反駁:「初戀總係甜密嘅,腦中自然會充滿幻想~不過我相信世界上,係無人拒絕到呢位姐姐仔甜到蘋果咁嘅笑容~」


「嘖。」我嗤之以鼻:「只不過係皮囊生得稍為好一啲。」


「~咁就要拜瓦安所賜啦,嘻嘻嘻。」老太婆低聲笑著。






「瓦安?」我問。


「瓦安係Angel嘅爸爸,咁你明未?不過啊~好似一啲都冇遺傳到老豆嘅外表同性格,但計數方面就似老豆一樣咁叻嘅。」


「老太婆,你似乎好鐘意佢。」我說,句句也偏袒著她。


「因為佢算係一個有心同我呢啲老人家傾計嘅好女仔嚟囉,後生仔,呢種女仔可遇不可求架,嘻~嘻~」



「你未講完,瓦安係咩人。」我繼續問。






「吓‧‧‧!?你咁都唔知?你連嘢都唔買嫁?瓦安就係我哋艾寶琳倖存區嘅大商家,區內有半數嘅雜房店都係佢創辦嫁!」老太婆跟我說。


喔‧‧‧‧‧‧原來她,是大有來頭的姑娘。


「所以!」阿禮又說:「我想‧‧‧今次晚會嘅主題,係浪漫。」


「啱啊~啱啊~細路女,浪漫係用錢買唔到。」老太婆附和。


在司儀把話說得七七八八後,貴族們就可以開始自由活動。晚會可以說是皇室,特意讓知識份子之間可以有個互相交流、結識的平台。


我要尋找的賴桑,到底是哪個人?

沒法子了。


現在阿禮姑娘都被不少人圍繞住,我過去只會增加注視的目光。


唯有用這個方法吧。


我找來了一張廢紙把它摺成紙飛機,再在上面寫上一句字「皇宮外露天花園見」然後就把紙飛機擲入被朋友包圍在中間的阿禮。


她接到紙飛機後先是怔了一怔,再望去飛來的方向,見到我醫生長袍的背影後,就什麼也不管,把人推開來赴約了。


她輕力地擠出人群,尾隨住我去到皇宮花園。


在衛生環境惡劣的倖存區之中,此處算是一個芳香之地。花兒奼紫嫣紅,清幽的環境造就了浪漫的氣氛。


「滿天‧‧‧!」阿禮來到了,便將雙手放後:「今日都係滿天星。」


我抬頭,望住密佈星羅的澄空:「耀目嘅繁星,都總會墜落‧‧‧‧‧‧曾經記住呢一刻就足夠。」我順便勸說她,不要太記緊住我。


「天上星星何其多,但係每顆星都係不一樣架嘛?所以我比較貪心,鐘意滿天!」她停頓了一下,再說:「都係星。」


我淺淺一笑:「有啲說話,果然婉轉又比喻咁講,就美化好多。」


「我都唔鐘意太直白嘅。」阿禮的笑,就如同天上的彎月一樣漂亮。


「今我就直白啲。」我清一清腔,說:「你知唔知賴‧‧‧‧‧‧」


「跟我嚟!」阿禮她打斷我的問題,拉住我的手去著某處:「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無言地望住她纖弱白晢的手。


「呢個時代啊‧‧‧!已經冇咁多時間‧‧‧俾我哋去彼此認識,玩猜摸不定嘅讀心遊戲。」阿禮望住天上的星星,牽住我的手邊跑邊說:「所以!即刻就去見我爸爸。」


「見家長!?」我心中訝異,只是沒表露在臉上。


「無錯。」她把我帶到去皇宮內,一間寂靜的房間前。


只有兩名皇家守衛在門外站著,防止外人進入。


「咦‧‧‧?點解阿爸間會議房,會有守衛‧‧‧‧‧‧」阿禮站在門外停了下來。


這個商場完全被裝修成第二個模樣了,以前的店子多半變成房間的格局。


「董倫先生同緊瓦安先生會談,暫時禁止其他人進入。」兩名守衛說。


「董倫?」這個人是‧‧‧‧‧‧


「喔‧‧‧」阿禮見我的反應,便問:「滿天,你識佢?」


「冇‧‧‧」我答。


「睇你咁嘅表情我仲以為你識佢,佢係新嚟嘅貴族啊,不過好快就埋到艾氏皇室成員嘅人身邊做幕僚‧‧‧‧‧‧」


「賴桑。」我說。


「賴桑?佢今日好似有喺到啊,入場個陣好似見過佢,不過唔知去咗邊。」


「帶我去搵佢,可以?」


阿禮用力地捏一捏我的手,不情願地說:「好啊,但係你見我阿爸先,得唔得?」


「你好渴求結婚?」


「只係‧‧‧‧‧‧」阿禮有口難言地說:「好難同你解釋,如果我再搵唔到對象,我阿爸就會安排一個人俾我。」


「咁你搵第二個男人做替身就好,唔需要我。」我答。


「唔同啊‧‧‧我唔想喺結婚呢樣嘢上面,蒙上任何污點。」阿禮抬頭望住我,說:「我想同一個真係鐘意嘅人一齊,哪怕係識得過一陣,至少我唔係迫自己。」


「你居然,」我望住秀氣中亦帶住傻氣的她,說:「隨便搵過,未經過時間驗證嘅男人一齊。」


「咁就等之後時間先再證明,話唔定呢個倖存區聽日就會俾病者入侵、話唔定我聽日就可能突然病變而死。」


「你真係魯莽。」我搖頭。


阿禮傻傻地笑著:「準備好未,我一日嘅未婚夫。」


不久,裡面的會談疑似結束了,傳來著腳步的聲音。


我馬上對阿禮進行「壁咚」,因為如果對方是大本營那個董倫的話,可能會認得我‧‧‧‧‧‧


「喀──」門開了。


「呵~瓦安先生,有時年輕人相愛真係會好熾熱。」董倫傲慢帶笑地說:「你個女似乎帶咗位命中最愛返嚟?你應該唔洗再迫佢同艾氏皇室嘅繼承人結婚~」


我斜眼瞧到了,的確是以前大本營的董倫


說畢,董倫就帶住高傲的姿態離開,臨走之前輕淡地說:「呵,真係似曾相識嘅背影。」


「喂‧‧‧你‧‧‧‧‧‧你咁突然嘅‧‧‧」阿禮亦被我的「壁咚」嚇到。


「入去吧。」我說。


得快點找到賴桑完事。


我跟阿禮雙雙步入到房間中,阿禮她的父親瓦安是個肥胖且渾身散發住圓滑奸狡氣息的老闆級人物,那看上去像永遠在對你展笑的容貌中,如同藏住把刀一樣危險。


「禮,帶咗位客人嚟爸爸?」咬著雪茄的瓦安微笑著。


「唔係啊,佢係我嘅男朋友。」


「你幾時識咗個男朋友?」瓦安笑了笑,說:「作為你老豆,我都唔知,但皇室區好細,冇太多嘅秘密。」


「唔~你有啲咩想講。」阿禮說。


「冇~坐啊。」瓦安坐得舒服的望住我,一眼也沒離開過:「點稱呼?」


「滿天。」阿禮代我答。


「我叫滿天。」我自己答。


「你點做到得我個女歡心~?」瓦安繼續保持笑面,問:「我寶貝女係個連艾氏皇室未來繼承人艾康都睇唔上眼嘅人~」


「愛情無分地位同財力,有時候女人就係需要一啲浪漫就足夠。」我答。


「呢一句我好認同~都好證得我參考,介唔介意講下你係邊到嚟~?」瓦安續問。


「地球。」我答。


「唔~?」瓦安似乎聽得不清楚。


「佢‧‧‧佢係指地球嘅倖存區!寶琳呢到啊。」阿禮替我補充,說:「滿天,你下次答得清楚啲啊嘛。」


「咁你喺呢到係做咩工作~見你著住呢件白色長袍,醫生嚟?」瓦安又笑著問。


「無業。」我如實地答。


「啊?」瓦安眉頭皺起來。


「無業‧‧‧‧‧‧係因為佢係個研究生!做緊碩士論文啊。」阿禮又替我說話。


「研究生~呵呵,細路,你研究咩論文咩?」瓦安再問:「如果係商科嘅話,我都幾認同嘅‧‧‧嘻~唔會係哲學呱~嘿?」


「貝果論文。」不知為何,我腦中泛現出這個答案。


「貝‧‧‧果論文?」


「佢研究貝果喺倖存區賣唔賣得出,可唔可以大熱!好有吸金價值架。」阿禮再三助攻。


「貝果嘅市場潛力好高~不過唔係人人買得起啊,滿天。」瓦安似乎語中帶話。


「但稍為努力啲工作,就儲到錢有足夠嘅能力買得起貝果。」我說。


「咁就要睇嗰位老闆,肯唔肯賣個自己親手製作咗咁長時間嘅香甜貝果出去~有時候都要顧及上等人嘅優越感,如果嗰個都食得起,貝果就會變成一種低廉嘅食物,最後只會影響生意。」瓦安續說。


「你意思係,貝果永遠只會係被動,俾地位食得起嘅人選擇?」我冷笑。


「乞衣見到高貴嘅餐廳,都唔會敢入去乞食,最多會去啲小茶記到乞或者食二手飯~咁係因為佢哋都有自知之明。」


「每個人都有食貝果嘅權利。」我搭住阿禮的膊頭,說:「只要買得起。」


「咁就睇下個老闆Set嘅格‧‧‧‧‧‧你買唔買得起啦~嘿,滿天先生。」瓦安把身體傾前,說。


「‧‧‧」阿禮坐得端直,看來有點緊張:「希望你哋講嘅貝果‧‧‧‧‧‧唔會係比喻緊我。」


「哈哈哈哈~傻女。」瓦安站起身,走到阿禮旁邊:「玩下好啦,玩完,就要識返屋企。仲有滿天,我已經記住你個樣~嘿哈哈哈。」


說罷,瓦安就徐徐地離開了會議室。


「砰──」門關上了。


「嗄‧‧‧嗄‧‧‧‧‧‧」阿禮嘆了口氣:「似乎老豆都係唔太同意‧‧‧」


「佢要嫁俾個未來嘅皇室繼承人?」我說。


阿禮低住頭,過了會才點一點:「唔‧‧‧係個叫艾康嘅男人,即係王子。」


「做王妃,唔係應該值得開心?」


「開心~?聽講個艾康都唔係咩好人‧‧‧‧‧‧」


「但你嫁俾佢,就一世衣食無憂。」我說。


「戀愛大過天啊‧‧‧」阿禮失落地說:「我寧願同鐘意嘅人過住辛苦嘅生活。」


「咁賴桑,佢係唔係好人。」我切入話題。


「佢‧‧‧都係嘅,係個我行我素嘅人。」阿禮斷斷續續地答:「係有時有少少幼稚咁,你好似唔識佢咁‧‧‧點解你要係咁搵佢?佢男仔嚟架。」


「有好緊要嘅事。」


「我依家去搵佢?搵到再帶佢過嚟。」阿禮說。


我點頭。


接著,阿禮就出了會議室。


我凝望這裡一番,繼續安坐在椅子上。


不一會,櫃子突然發出郁動之聲,我愣了一愣的轉身望去,只見有個穿住舊世紀男生貴族洋服的人從裡面出來。


「嗄‧‧‧咳‧‧‧‧‧‧咳。」對方輪廓分明,帥中帶著一點柔:「你搵我?」


「你係?」可惜,我身上的雙節刀在進來前就放了在皇宮外的某個地方,不然早就拿出來戒備。


「賴桑‧‧‧咳,好多塵。」他說。


「所以,我冇眼花?」我緩慢地說,確認自己眼前的畫面:「你喺一個櫃入面爬出嚟。」


「係‧‧‧但我唔係乜嘢多啦A夢,同埋我趕時間,你搵我係咩事?」賴桑外貌是個既男又女的
人:「啱啱我偷聽到你同瓦安對話內容,你好似叫滿天?我差啲俾你答嘅嘢搞到笑出聲‧‧‧‧‧‧」


「我搵你,係因為你有個朋友奎斯喺我到暈咗,要某啲對佢嚟講重要、刺激到佢嘅嘢先可以令佢醒番,你會唔會有個答案?」


「等陣先再講,暈咗即刻冇即時生命危險。」賴桑急切走出去,說:「照咁睇,你應該係我友方?」


「你咁急,係咩一回事。」我跟在他身後。


「詳情好難講‧‧‧‧‧‧」賴桑有點焦慮地說:「仲有三十分鐘‧‧‧總括嚟講,就係瓦安同董倫密謀要殺死公主。」


「公主?」


「一個叫艾匡嘅可愛女仔。」賴桑突然停下來,說:「等陣‧‧‧‧‧‧你洗唔洗留低封信俾Angel先?」


「你唔係好急?」


「艾匡身邊有個實力高超嘅皇室御用劍客保護佢,所以艾匡佢一定唔會有事‧‧‧‧‧‧我只係驚嗰個去暗殺佢嘅刺客會死喺佢刀下。」賴桑憂心地說:「佢死咗,就冇咗線索去追查瓦安同病者平權協會合作嘅牽線。」


「‧‧‧‧‧‧你係想講病者平權組織?」我指出。


「我係想講病者平權協會,同病者平權組織唔同。」賴桑跟我解釋:「病者平權協會係比較秘密嘅組織,一般人都好難接近,同病者平權組織班狂熱信徒唔同,裡面嘅人好似唔會洗成員腦,因為大家都係發自內心喜愛病者。」


「我同你講一樣嘢,病者平權組織已經俾你朋友奎斯摧毀咗。」我如實地說。

只不過,他最後受到男病童的終極能力影響,導致現在處身植物人狀態。


「咩話‧‧‧!奎斯條仆街‧‧‧咁快搞掂嗰個病者平權組織?」賴桑顯得有點不甘,說:「突然覺得自己好落後,佢有冇咁勁啊‧‧‧‧‧‧」


「正因為咁,所以我冇理由見住佢暈迷咗都唔理佢,佢係個英雄。」另外的三個人也是。


「咁我要加快腳步先得‧‧‧‧‧‧我當初同佢約好咗,有個承諾。」賴桑輕嘆一聲,說:「佢負責對付倖存區外面嘅「病者平權組織」,我就負責對付已經滲入艾寶琳倖存區內部嘅「病者平權協會」。」


閒談期間,我已經回到會議室寫著一封信,留下給等等回來的阿禮。


「滿天先生‧‧‧咁奎斯依家喺邊?」


「喺倖存區外面,你要去嘅話我自然會帶你去。」我說。


「依家同我趕去公主個到先,我可能要你幫助!」賴桑說。


「嗯。」


路途上,賴桑跟我說出了一些關於瓦安的事情。


其實他早就調查到「病者平權組織」背後秘密的資助人是瓦安,因為這麼龐大的組織要運作起來,背後肯定有大富戶,而在寶琳倖存區的真正大富戶只有不足二十多人,因此很快就調查出來。


接著,後來艾寶琳皇室制定政策,把這個組織的成員都趕出倖存區外,瓦安自然沒有法子。但他深知瓦安這種陰謀的商家不會停下來,所以賴桑他繼續暗地調查,才得知了他最近另尋一個組織合作了,名為──病者平權協會。


「咁瓦安嘅目的到底係乜?佢真係一個支撐病者嘅信徒?」我說。


「唔係‧‧‧我估,佢係諗住利用病者組織去暗中對付艾寶琳皇室嘅政權,不斷搞破壞搞暗殺,最後再自己坐上國王呢個位。」賴桑打了寒,說:「呢種商家你睇落除咗陰森之外無乜特別‧‧‧‧‧‧但係佢哋城府遠遠比你恐怖,奎斯呢個一向都直腸直肚,所以我以前主動提出自己對付呢個會滲及皇室層面嘅事。」


就是說,原本就存在住兩個支持病者的組織。


其中,瓦安選擇的一邊失勢了,只好另尋第二個組織合作,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你點解會做呢啲事‧‧‧我係指,正常人都唔會特登去調查。」我們快要趕到目的地了。


「我係一個病獵,對付病者同阻止支持病者嘅狂熱信徒入侵人類倖存區,都係我嘅責任。」賴桑認真地回答。


「區外山上嘅聖堂,係你哋嘅根據地?」我說。


「係‧‧‧你去過?我已經一段時間冇返去。」


「好冷清。」要不是有個女生出來迎接,我還以為是橦廢荒了的建築物。


「咁係因為‧‧‧‧‧‧以前發生過一件事。」賴桑有點傷感,說:「差唔多到,艾匡就喺前面疊翠軒嘅會所入面,入面算係倖存區嘅醫院,有好多醫療設備。」


「乜都有?」就算是我要的腦波測量器。


「將軍澳醫院有嘅,當初都差唔多搬哂嚟。艾匡每晚都會嚟呢到接受治療‧‧‧‧‧‧」賴桑說。


很快地,我們已經到達疊翠軒的會所裡頭。


賴桑說,這裡除了是倖存區醫療體系的中心外,更是其餘重要專業領域的地方,例如發電應用、淨水過濾、皇室食物安檢、電腦計算機等,是艾寶琳倖存區的知識寶庫,是個兵防密佈的地方。


所以,我想不到什麼入侵者能坦蕩地進入。


要進入會所之前,需經過一條橋,該橋是連接寶琳地鐵站上蓋的花園,因此都站住了守衛,以防外人進入。


「企喺到。」幾名守衛禁止我們進入,在橋中攔截我們:「要有許可先入得。」


「有~」賴桑從洋服的袋口中,取出一張證件似的東西。


「係設計師。」守衛放下了嚴肅的神色,恭請賴桑進去:「好,麻煩你,你可以入去,但你隔離位朋友‧‧‧‧‧‧」


「佢係醫生,有個皇室病人突發急症要立即去救‧‧‧佢太趕唔記得帶許可證嚟。」賴桑替我說。


「咁‧‧‧‧‧‧」守衛打量了我一番,說:「好‧‧‧請入去。」


我相信,我披著的醫生袍為我加了不少分。


通過守衛後,我們進入到這橦屋苑的會所中。


整個格局十分寧靜,沒有半點兒戲吵雜的聲音,似乎的確是個專業人事的工作地方。


「你係設計師?你張許可證點嚟‧‧‧‧‧‧」我還以為進不來了。


「我既然係皇室區出身,咁以前當然係個專業人士。」賴桑邊行邊跟我說:「喺病變之前,我係做時裝設計,咁你?」


「研究生,或者你可以理解為未拎到博士學位嘅助教。」我答。


「你係研究啲咩?」賴桑好奇地問。


「依家係研究病者。」


我跟住賴桑的步伐,在會所的各層走廊穿梭,因為他比我更熟識這裡的一切。


這種工作的地方除了機器默默運作的聲音,就只有一片寧靜,對經常需要極度專注的我來說是個富有安全感的地方。


「啊~又幾好味。」轉角中,走出了一位握住酒杯的中年男人。


其實在這裡遇到活人,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奇怪是在於‧‧‧‧‧‧他手上拿著的是「血酒」。


而且不止他一個,路上我們遇到的人,手上都總是拿著一杯血酒,令我很是好奇。


在這些重要的地方喝酒,真的好嗎。


「血酒?」路上,我找了一個地中海的男人來問:「喺邊到拎。」


「喔,係艾康王子今晚特登慰勞我哋呢班頂尖人士嘅獎品啊~哈哈哈。」那男人答:「又幾好飲啊,甜甜地。」


賴桑停下步伐,讓我繼續。


「啲酒係一桶桶運入嚟?」我再問。


「咁當然啦。」地中海男人笑答。


我回望賴桑:「咁你應該都清楚,個入侵者會用咩方法混入嚟。」


「啲酒‧‧‧呢啲血酒冇記錯係瓦安喺外面大量購入返嚟,佢好可能就係派咗殺手埋藏喺酒桶入面‧‧‧‧‧‧」賴桑推測。


「事不宜遲。」我說。


只要在日常中,找到不正常的規律,就可以尋出當中的答案。


哪怕是這種毫不起眼的日常。


「呢一場暗殺陰謀,有可能‧‧‧‧‧‧係艾康王子都有份策劃。」賴桑邊跑邊說:「因為單係瓦安,冇可能有權力俾啲酒精飲品運入呢啲嚴密地方分俾大家飲‧‧‧‧‧‧」


賴桑繼續說:「其實以前艾匡俾「病者平權組織」綁架個陣,我已經有啲疑惑‧‧‧‧‧‧皇宮嘅守衛咁嚴密,邊有可能話個班狂熱信徒要入就入到去‧‧‧‧‧‧」


「呢啲我就唔理。」我直視前方:「總之幫你阻止到呢件事嘅發生,你就去叫番醒你個朋友。」


「咁唔該哂你,滿天先生。」


終於,跑了不知多少層的樓梯,我們趕到了艾匡公主接受治療的一層。


同時間,我們眼前的走廊,有兩個人以推車的方式,運著幾個酒桶進去醫療室裡頭。


「係佢哋!」即使力乏氣缺了,見到這幕的賴桑還是發力狂奔到前方。


我亦理當所然地跟隨其後,不過‧‧‧‧‧‧危險的一幕下一秒就發生了。


那兩名運酒的工人直接把醫療室的門推開,一個負責推住放有酒桶的手推車前進,另一個則把某個酒桶的蓋子快速地打開了。


那酒桶開蓋位置,是對住室內一名躺坐在椅上的少女。木蓋一被打開,就有一枝飛箭快速地從內部射出,少女身旁的一位持刀劍客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第一時間做的就是站到少女面前保護住她。


看來那個女的,就是艾匡公主。


而男的,就是所謂的皇室御用劍客。


「嗖──」原本要射中公主的箭,被那名皇室劍客硬生生地用肉身擋住!


「啊‧‧‧」他咬牙切齒地怒吟,並拔刀:「有刺客‧‧‧‧‧‧!」


忍痛能力異常強勁的他,拔刀後就衝往那發箭的酒桶前,另外兩名運酒的工人隨即拔出其餘酒桶中收藏的短刀打算去抗衡,並把那發箭的酒桶落到在地上,不讓對方斬毀。


「呯」酒桶被推落到地上,開蓋的位置對住我們前來的方向,才發現裡面縮藏住一個人!以挫曲的姿勢縮藏並手持木箭,異常嚇人。


就如夜晚中,在渠蓋下發現了一個人抬頭對住你陰森地微笑般詭異。


酒桶中那個人在偷襲事敗後,便快快從酒桶中掙出,一手搭箭一手搭弓的瞄準住我們。而那名保護公主的劍客,則與兩名運酒工人對峙著。


不是‧‧‧


他們根本是殺手了。


「滿天‧‧‧‧‧‧你留喺到!前面好危險。」賴桑左手一伸、右腳一踏,兩把狠毒的袖劍就直直彈出。


跟我之前遇到那個製毒頭目的武器,相差無幾。


「我有冇聽錯‧‧‧」他居然叫我留在原地。


「嗖──!」箭射出的剎那,賴桑已經轉身閃避。


「呀‧‧‧!」可是他的動作還不夠快,被箭擦傷到腰側。


應該說‧‧‧‧‧‧


持箭的人,有住極其敏捷的身手,包括他發箭的整套動作,都彷彿是一秒之間的事。


儘管如此,賴桑還是衝到了他的面前並跳起往其喉頸刺去,持箭男身法其快,往後一跳就避去了致命一擊,再馬上舉箭想要射出。


「嗖──」又是一箭,這次賴桑滾地閃過。


對方馬上掏刀,在賴桑回神之前就要舉小刀將他刺死!


「鏗!」可是,賴桑他舉踢附帶袖劍的右腳,以刀刃相觸的方式把攻擊瓦解了,動作華麗極致。


不過下一秒,敵人已經把手上的小刀飛出,「呯」的一聲,沉實地插在賴桑的右邊大腿與盆骨之間‧‧‧‧‧‧


「再見‧‧‧嘿嘰嘰‧‧‧‧‧‧」對方如同老鼠般嘰笑,並舉箭向無法閃避的賴桑。


當然,


我不會讓他得逞。


「噓──」我揮出了雙節刀。


那箭手敏捷地用木弓擋住,鋒利的手術刀砍入到木身之中。


我用力一甩!把他手上的木弓弄得脫手、落地,再使用一條如同鞭子的雙節刀對他猛打狂劃。


雖然不足以致他死地,可是手術刀最厲害之處就在於切除肌肉組織,不消一會敵人已經滿身血痕地痛苦叫喊。


他有試過上前想要捉住我雙手,不過早被洞悉先機的我一腳踢走,繼續鞭劃。


另一邊的劍客雖然身中一箭,但也沒有落下風的情況,反而攻防有序。在一次的機會之下,忽然突進快速地斬死一名運酒工人,再反刀後刺餘的運酒工人,結束這場暗殺的陰謀。


兩名被他斬殺的工人即場斃命,只餘下那一名箭手。


不過,他都幾乎渾身是血的倒躺在地上,哭著要我停止。


「‧‧‧你,滿天你‧‧‧‧‧‧」中了一箭躺坐在地上的賴桑望住我。


「應該冇事。」我走到賴桑面前,凝視了他的傷口一番:「冇傷中神經線位置,只係你之後可能再做唔到頭先轉腰個啲動作。」


「你啲身手‧‧‧」賴桑已經把傷痛忘記,只顧凝視住我。


「幫一個有問題嘅醫生做嘢個陣,」我收起雙節刀:「練返嚟。」「你未講完,瓦安係咩人。」我繼續問。


「吓‧‧‧!?你咁都唔知?你連嘢都唔買嫁?瓦安就係我哋艾寶琳倖存區嘅大商家,區內有半數嘅雜房店都係佢創辦嫁!」老太婆跟我說。


喔‧‧‧‧‧‧原來她,是大有來頭的姑娘。


「所以!」阿禮又說:「我想‧‧‧今次晚會嘅主題,係浪漫。」


「啱啊~啱啊~細路女,浪漫係用錢買唔到。」老太婆附和。


在司儀把話說得七七八八後,貴族們就可以開始自由活動。晚會可以說是皇室,特意讓知識份子之間可以有個互相交流、結識的平台。


我要尋找的賴桑,到底是哪個人?

沒法子了。


現在阿禮姑娘都被不少人圍繞住,我過去只會增加注視的目光。


唯有用這個方法吧。


我找來了一張廢紙把它摺成紙飛機,再在上面寫上一句字「皇宮外露天花園見」然後就把紙飛機擲入被朋友包圍在中間的阿禮。


她接到紙飛機後先是怔了一怔,再望去飛來的方向,見到我醫生長袍的背影後,就什麼也不管,把人推開來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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