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過往的學生,都在樓上畏抖地望住我。


而阿玲則忍無可忍,立即跑下來。



雨沒有停過,雨點滴在鳥嘴面具眼部的位置,讓視線開始模糊。但其實是我的淚水,亦或是天外的微雨?我也不清楚。






在眾人之下,我把手槍對住天明的後腦。


我在面具下默默低聲地吟唸了一句‧‧‧‧‧‧


對不起。







「砰!砰!」



槍聲響起。


大本營陰霾滿天、濛濛細雨的上空,有很多烏鴉在盤旋。







全場寂靜一片,天明兩夫婦倒啪在雨血之中。



我垂下了手,跟住身後的不良人離去。


「唔好走啊‧‧‧!唔好走啊‧‧‧‧‧‧!」趕到落去廣場的阿玲,望見天明兩夫婦後忍不住跪地痛哭:「點解呀!!」



我沒有轉身,依然跟住不良人離開走著。


而董倫則站在原地,高聲地對大本營的人宣佈:「由今日開始~!你哋將會成為「不良人」嘅附屬領土,每星期都會有人向你哋收徵糧食,如果冇準時納貢,就會隨機殺死十個人,同埋限你哋半年之內修繕好呢到。」說畢,董倫也徐徐地轉身離去。






「叫你哋唔好走啊!!」滿臉淚痕的阿玲追住我們。


很危險。



我轉身,在七個身位距離左右,盡可能對住她大腿的皮膚外側開了一槍。


「砰!」







子彈擦過她的腿側表皮。



「‧‧‧」阿玲她按住腿邊,又哭又恨的望住我。


「企喺到‧‧‧」阿玲咬住牙,兩眼皆淚:「懦夫‧‧‧‧‧‧!」



我沒有回應,跟住不良人一同離開了大本營。


「嗄‧‧‧」







「唔錯。」不破尚向我徵回了手槍,說:「你好快會習慣,世界係咁運作,亂世之道。」


「不良無道!!!!!!!!!!!」下等的不良人們,都舉起武器高喊。


路上,右側站滿了不良人與其在大本營的俘虜,董倫一伙的八樓知識份子都站在左側。


其中,我見到公仔和娃娃也站在董倫那一伙人之中,被人用索帶扣住了雙腕‧‧‧‧‧‧






「公仔‧‧‧娃娃‧‧‧」我望向他們二人,他不是應該跟在大本營那邊嗎。


「老師~」董倫見到我留意他們的目光,便說:「係大本營拋棄佢兩個,話佢哋父母係~不良人嘅間諜?所以主動交佢哋出嚟。」


「‧‧‧」


「帶佢哋返去之後~我都正諗緊用咩方法折磨佢哋好?佢哋父母辦事不力,俾人識破到有罪,咁佢兩個亦都當然有罪,呵呵。」董倫說。


我跟著不良人回到他們的倖存區,區內的佛教志蓮小學。但其實也打通了鄰近左邊的小學──田家炳小學。



外牆都被人用金屬板高高圍封住,有幾十呎高。入到裡面大家都把搜括回來的物資,通通放到操場之中,同時地操場上亦像他們的活動場所,放滿著生活的娛樂用品,例如籃球、撲克、飛鏢等等。


而公仔和娃娃則很快地被帶到去另一間小學的操場,上面擺放住一個行刑工具──斷頭台。


看上去操作簡陋,上方的斷頭大刀也生鏽了,染著乾斑斑的血跡。他們兩兄妹則被人押到斷頭台之中,頭部被一塊上鎖的木板鞏固住,只有拉一下桿大刀便會垂下割掉兩人的頭。


「‧‧‧」我走過去,凝望住那些把公仔和娃娃的困在斷頭台上的不良人。


「有咩事?」手持長斧的標準不良人大叔,留意到我的靠近。


「佢哋一定要死‧‧‧?」我問。


「無辦法‧‧‧董倫同咗不破尚講,佢哋父母差啲壞咗我哋入侵大本營嘅計劃,所以理應受罰。」不良人大叔他周圍,說:「我諗‧‧‧當大家整理好所有嘢,夜晚食大餐個陣,就會將佢哋兩個嘅死當係餘慶節目咁睇,你到時都嚟?都幾有趣。」


「不破尚喺邊?」我問。


「做‧‧‧咩?」


「我要見佢。」


不良人大叔告訴我,不破尚就位於小學的最高層。但見了他,回報的就必須要是重要的事情,否則後果不堪。



我沿住樓梯一直上到最頂層,頂層有兩名持槍的飛虎隊員看守住梯間。


「停低,緊要事?」一名飛虎隊員問。


「係。」我答。


「入去之前要搜身。」說罷,他們就開始搜我身,我暫時需要把雨傘放低,才能夠繼續上去。


不良人內部的建築風格跟大本營不同,這裡的課室、走廊、地下一般都用上較火炬幽情的蠟燭,溫和地點燃著周圍的明亮。


同時映照著的光淡紅淡粉的,有種隱藏於內的危險戰意。


小學最高的七樓中,是間全層打通了的大長房。上去後,依然有幾名飛虎隊員在把守著,地面路邊皆散滿住金銀珠寶與硬幣紙幣,在蠟燭的柔照下顯得十分不實。


這層的最盡頭,擺放住一尊佛像,沒記錯這裡是間佛教小學。可是‧‧‧那尊佛卻缺了頭部,走近一點去看才發現,那佛陀像的頭部滾落到道路一旁的金銀紙幣之上,畫面十分諷刺。


而無頭佛像下坐著的,正是不破尚本人。


董倫則站在旁,跟他回報著什麼:「我哋嘅人可以幫你哋製造有少少複雜嘅小型發電機~同簡單嘅露水過濾器~」



「董倫,就交俾你哋。」不破尚的嘴巴掩藏在圍巾之中,所以聲線聽起上來又沉又沙。


「嗯。」


此時,我亦走到不破尚面前了。



「你搵我有事?」不破尚沒一刻放鬆過的嚴酷目光,放到我身上:「如果你想知點樣喺「不良人」生存,就去問人。」


「我嚟係有個要求。」我望住不破尚。


「要求?」不破尚沉悶地笑了聲,說:「從來冇人可以要求我。」


「可以放咗斷頭台上面兩個細路?」


「點解?」聲線低沉的不破尚問下去:「咁做對我有乜得益。」


「當然~唔可以放。」董倫插口,說:「個兩嗰細路嘅父母親,差啲令不良人入侵失敗,罪該萬死。」


如果董倫生於古代,肯定是個奸臣。


「佢兩個係我舊時嘅學生,我栽培佢哋好耐,對我有好大利用價值。」我答。



「聽講‧‧‧你係病者專家?」不破尚盯住我。


「係呢方面,我又必須承認,佢的確係專家。」董倫對我微笑。


「念在你殺死老賢,就先放走一個。」不破尚跟我說出一個要求:「另一個,為咗佢‧‧‧‧‧‧你可以幫我做啲乜。」


「任何事。」我答。


不破尚對我點頭,說:「我哋「不良人」據點附近嘅將軍澳商場,第二層一直都物資充足,但因為有病者喺個到徘徊,我哋一直都去唔到。」


「病童‧‧‧」我說。


「果然係專家,你都認識?」不破尚問。


「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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