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61

離開後，我把Dr.D房間中照片上所寫的名字默默記住，去到問老賢認不認識名字的二人。


「Dick Grayson‧‧‧Jason Todd‧‧‧‧‧‧我冇印象。」老賢認真地思考著：「或者我幫你問下周圍嘅人？」


「好。」


「你今次深入虎穴好危險，好彩你冇俾Dr.D發現。」






「我喺張相到‧‧‧仲發現寫住兩個地點。」


「嗯？」


「其中一個寫住六樓某間房，第二個就寫住地下層嘅多媒體攝影棚。」我說。






老賢聽後沉默一會，說：「你知唔知道，Dr.D嘅實驗工作室喺邊。」


「D橦大樓醫療室入面‧‧‧？」


老賢搖搖頭，說：「就係地下層嘅多媒體攝影棚‧‧‧不過個到嘅入口位於大本營外面，就入去，就必須要行出大本營先得。」






「原來仲有咁嘅地方‧‧‧」


「所以一般都唔會有人去騷擾Dr.D佢喺個邊嘅研究‧‧‧個到得佢嘅得力助手先有鎖匙入佢。」


「我？」


「馬姑娘。」


「差啲唔記得佢嘅存在‧‧‧‧‧‧」






「你好似過兩日就要帶學生出去實習？暫時就唔好打草驚蛇住，專心喺依件事上面先。」


我答應老賢，所以先把注專力放回到出外實習上。其實這次出外遠征目的，除了想從南愚口中得知「病童」的資訊外，我更想看看有沒有機會遇到其他的怪物。


始終靈實醫院算不上很近，至少要行４５分鐘路程左右，中途可能會遇到大本營附近遇不著的怪物。


如果每一區也設有病者頭目，那我第一次遇到的病腦肯定就是大本營附近的頭目了，因為至今為止我都未再遇過病腦一次。


我還是忘不了，它懂得製造土製炸彈、大射燈陷阱、抽血作武器、假死等恐怖的智商，它肯定是至今為止，最難對付的病者。






出發當天，那伙學生都依我吩咐在大本營南門等，每個人手持住武器，心情甚是心情忑忐‧‧‧‧‧‧


「到齊？」早上八時正，我行過去。


「老師‧‧‧仲差公仔娃娃兩兄妹。」背住圓盾和短劍的瑜小六答。


奧迪和阿文兩個怎不知從哪裡找來了黃色的頭盤頭盔和防塵面罩：「佢兩個呢家肯定係驚到唔敢出嚟喇‧‧‧」


「老師！早晨。」遠處前來著衣裳高貴的一家四口，馬德楚一家。公仔跟娃娃像個還要被人帶上學的小孩子般，跟在父母的後面。






是來跟我相討，不要帶他那兩個孩子出去嗎？早預了。


「早晨。」我對面前的馬德梵說。

「今日天氣好似唔錯‧‧‧‧‧‧」馬德梵抬頭望住天，皺著眉點一點頭：「我兩個仔同女就交俾你。」


居然？


馬德梵轉頭望向公仔跟娃娃二人，眼神示一示意，他們兩個就乖乖地走到我身後。


「我哋一家係絕對信任你，老師。」馬德梵老婆向我投以一個信任的目光，然後向公仔娃娃交代：「公仔～娃娃～一定要聽老師話。」






「知道‧‧‧」公仔答，娃娃亦點頭。


還以為他們是來阻止我帶他的子女出去，真是猜不到‧‧‧‧‧‧


「放心。」我對馬德梵和他的老婆說。


接著，我便帶住六個學生一同走到大本營的南門出口處，要出去了。


「有冇出入申請紙？」一位看守南門的職員站到我們面前，阻止我們繼續前進。


「佢唔需要申請，」另一位經驗老道的看守人盯了我們一眼，說：「開門俾佢哋。」


兩名職員把沉厚的鐵門以機關形式拉開，我們穿過大門再經過充滿障礙物的滯留室，便正式步出營外。


「呢到就係‧‧‧‧‧‧出面？」阿文手握住氣動釘槍，瞄準著周圍。


「放低，一陣射到自己人。」我用手按低阿文手上的釘槍。


「比想像中荒涼～」Chris一手握住鐵製長矛，一手插住袋。


「跟住我。」我看住手上的地圖，開始領路。


我住了將軍澳這麼多年，當然清楚靈實醫院的位置，不過這張地圖是賴三精心設計過，上面標注了不同勢力的範圍、不同病者的出沒地帶、現有可搜索的物資地方等，只有大本營的核心成員和搜索隊能拿到。


要帶住他們去容易，但要帶住他們穿過不同勢力或病者‧‧‧‧‧‧就可能要花點心思。


要前去靈實醫院，我會按住寶順路出發，即是由現在正身處的香港知專設計學院一直向東北而行，不過中途會經過不少樓宇、商場、學校等地，其中附近的圓玄第三中學更被標示為「危險區域」，因此我應該會在到達半路時，轉為從馬路行上山路，即向寶琳南路。


時間會耗多一點，但會安全許多。


「老師‧‧‧只要跟住你行就得？」疑神疑鬼的留意四面的奧迪問：「‧‧‧‧‧‧一定冇事？」


「唔一定。」我讓他要保持警覺。


「如果突然有病者衝出嚟我哋要點做‧‧‧‧‧‧」奧迪惶恐地問。


「一般嚟講遇到舌女就要對付，大眼、大耳、大鼻都可以即刻轉彎走。」我斜眼盯住奧迪：「你到底有冇上堂？」


「點解遇到舌女要對付啊‧‧‧對唔住啊‧‧‧‧‧‧以前我冇留心過‧‧‧」奧迪此刻變了一個又會怕又會乖的孩子，跟上學表現不一。



站在最後的小六代我答：「因為舌女佢追逐速度好快，我哋背向佢跑好快就會俾佢捉到‧‧‧‧‧‧」


「你估我哋之後會唔會遇到‧‧‧‧‧‧」奧迪緊貼住前面的人。


「要睇運氣。因為根據地圖‧‧‧」我望向不遠處的圓玄第三中學，說：「個到係舌女主要出沒嘅地盤。」


「‧‧‧‧‧‧」奧迪臉色彷彿一瞬變青。




「啞‧‧‧啞‧‧‧‧‧‧啞啞啞‧‧‧啞‧‧‧」

走不多久，我們見到圓玄第三中學的上空有著多隻漆黑的烏鴉盤旋，沿路的樹木亦因冬季而枯死，感覺十分蒼涼。


「好多烏鴉‧‧‧」阿文望住那邊，愣住。

Chirs理所當然地說：「烏鴉鐘意腐肉。」


「走啦‧‧‧好心寒‧‧‧」奧迪推一推他們二人。



而公仔跟娃娃，則從出來到現在也未出過一聲，太害怕了麼。


「上山路。」我望向了靠住樹林的山堤。


人類少了，烏蠅等討厭的生物也滋長了不少，在樹林草間通常都能看到，即便乾淨得皮膚光滑的瑜小六，也得被數隻烏蠅圍繞住來飛。


「真係煩‧‧‧」她不屑地用手撥走著牠們。阿文和奧迪亦馬上幫忙，用手上的武器幫小六驅走蚊蠅。


但顯然地，沒什麼用。


「留番啲力，唔好做無謂嘢分心。」我望一望身後的他們。


「著住長袍，戴住面具，講嘢都大聲啲～」Chirs又插嘴。


「咁一陣遇到危險‧‧‧你唔好叫到成個女人咁。」我對身旁的Chirs說。


「睇吓點～」



基於寶琳南路是一條山路，所以左右兩邊都是草叢，只能向前或向後。只要我們照住道路一直向前，就能順住路到靈實醫院了。


「嚓──」草叢有些少騷動。


我做個手勢，示意大伙兒停下。


大家見到我手勢後，也靜止住了。



=x-large「嚓──嚓嚓──！」


一隻野貓，在草叢跳出到路上，再快速地跑走離開。


「呼‧‧‧嚇死，原來係貓。」阿文鬆了口氣。


「嘖，貓～」Chirs為剛才短暫的嚴肅笑了笑。


「等陣‧‧‧啱啱隻貓條尾伸高，毛都豎哂‧‧‧‧‧‧」我猶豫地望住那隻貓。


「所以呢？因為俾你嚇親啊嘛。」Chirs賤賤地輕笑。



「嚓──」又一下草叢的騷動聲，不過聽得出是體積大的生物，至少比剛才的貓大。


我看過電視的野生頻道，在人類世界中，是沒有第六感這回事，因為進化過程中已經退化得好嚴重。


但在動物的世界裡，牠們本能地有種危險的直覺，亦稱之為第六感，是牠們的逃生本能，例如老鼠遇著海嘯、地震等，都會早幾小時就開始逃跑‧‧‧‧‧‧


而那隻貓‧‧‧‧‧‧


剛才的表現，都只是因應本能而逃跑？


「全部人警戒‧‧‧‧‧‧拎起武器。」我開始提住傘子，留意四周。


「你真係‧‧‧係都要做無謂嘢，唔好咁大驚小怪。」Chris煩厭地嘆了口氣。


「噓‧‧‧」站最後的小六，提示Chris安靜。


「都唔明驚乜，舌女好好哋點會喺山林出現啊？有嘢食啊？用下腦諗都‧‧‧‧‧‧」Chris邊說邊行，直至眼前有隻人形生物以爬行的姿態從草叢中走出來。


是舌女。


它只花兩秒就走到我們前面，並兩腿站立、瘦長的雙手高舉、張開凌厲的嘴巴，吐出了腫脹肥滿的舌頭！


「嗄嘰嘰嘰嘎嘎嘎嘎──！！！」


「‧‧‧」Chris他呆住了，望住跟自己只有一步距離的舌女。



「Chris！！！！！」身後的大家也叫住了他的名字，想要他回神過來。



「刺佢！」我急喊。


舌女下一秒就揮下高舉的手，一擊打向了Chris！驚叫得如女生的他，下意識地舉起鐵長矛擋住，被攻擊的餘震弄得向後摔倒了‧‧‧‧‧‧


「呣呣嘎嘎嘎嘎嗄！！」舌女下一步就要撲到Chris身上，跟他來個死亡的舌吻。


我見Chris已經驚恐得手腳無法郁動，便立馬上前蹲下撿起他的鐵長矛，對住舌女即將要舔過來的位置。


「嘶」的一聲，鐵矛刺進它的厚肥舌頭不到一半，便馬上退後，並跳閃到草叢的一邊隱藏自己。



「啊呀呀呀呀！！！！」奧迪嚇得不斷退後，與大隊距離拉遠。



不危險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阿文瞪大眼睛，瘋狂地向草叢中開釘槍。



「阿文！唔好浪費釘彈‧‧‧」我提醒他。


小六立即補位，舉起圓盾到阿文面前為他防禦，而公仔和娃娃則躲在我的黑袍後，不敢亂動或說話。


「返嚟啊！奧迪！」瑜小六向不斷退後，遠離大隊的他大喊。


「唔‧‧‧我唔得啦‧‧‧‧‧‧我要走啦‧‧‧！」奧迪只懂不斷後退，甚至一摔一跌的跑起來。



「嘎！」忽然，一雙瘦長的手從草叢伸出，捉住了小六的雙腿。


「啊‧‧‧！」她驚呼之後，已經被草叢中的舌女拉跌於地上，並想拉入草叢之中。


「去死呀！死呀！！」阿文雙手捉緊釘槍，往草叢中不斷射。


「娃娃，公仔‧‧‧睇住Chris。」我另一隻手握起Chris的長鐵矛，上前協助小六！



「嘶！」我用鐵長矛一下刺入草叢之中，就感覺到插到了什麼。


「唈嗤嗤嗤嘎──」舌女痛苦地哀叫，又馬上鬆手退後。


很快地，草叢騷動的聲音往奧迪那邊衝去‧‧‧‧‧‧


「返嚟啊‧‧‧！奧迪！」阿文大喊。


奧迪回頭時留意到草叢中，不斷有東西向他迫近，便更怕起上來，想返轉頭回我們這一邊。


「靠左行呀！！」瑜小六提醒。


因為舌女正潛伏於右面的草叢之中‧‧‧‧‧‧


就在舌女移動到奧迪一旁的位置後，它在原地停頓了一秒。意味住‧‧‧它準備使用撲擊！


「伏低！奧迪。」我大喊，並提著沾住不明液體的長矛過去。


「吓！！」奧迪聽命的，立即伏低身子。


「嚓──！！」舌女果真從草叢中飛撲出來，不過奧迪伏低了身子，因此撲擊失敗，跌入左邊草叢中。


奧迪只看到有個巨大的影子從他上面掠過，便繼續驚懼地向我們跑著來‧‧‧‧‧‧


舌女亦都不再打算耍花樣，失敗後直接爬到路上，想要追住正狂奔過來我們這邊的奧迪！


見狀，我亦向住奧迪的方向跑過去。


我握緊鐵矛，對準了奧迪‧‧‧‧‧‧身後的舌女。


「老‧‧‧老師！！你想點呀！！！」阿文看得呆住了。


「唔好殺我啊‧‧‧！」奧迪望住我對向他的矛，還是繼續跑著過來：「我冇俾佢舔到啊！」


「爬低！」我怒喊。


奧迪聽後，又伏低在地上，同時我真正地伸出長矛刺向他身後的舌女！一直被奧迪身影擋住前面情況的舌女，這才見得到我提住長矛刺向它了，正在衝來的它已經不能剎步，硬生生地吃了鐵長矛一記深長的貫穿‧‧‧‧‧‧



鐵長矛一直深刺到舌女的腸部位置，才真正地使它停了下來，不再向前爬行半步。


「喀‧‧‧」舌喉徹底地被破壞的舌女，一動不動。



「嗄‧‧‧嗄‧‧‧」望住死去的它，我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