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60

「尊敬？」公仔愣了。


「係啊，每個人都應該會有，你有冇一個尊敬嘅人？」瑜小六反問。


「我‧‧‧我‧‧‧為我屋企人感到自豪。」公仔答得一點自信也沒有。


「你同你個妹係八樓嘅人？」






「嗯‧‧‧」


小六對兩兄妹好像很有興趣，開始問些關於他們的事：「你哋個到嘅生活係點？我從來未上過去‧‧‧」


「我哋‧‧‧每日都有三餐，你哋樓下每日係分配麵包，我哋八樓、九樓都有自己嘅分配制度，不過係分配肉排、香腸、火腿之類嘅食物。」公仔說下去：「如果租唔到雪櫃去冷藏啲肉‧‧‧我哋就會選擇用鹽風乾佢。」






「唔，」瑜小六朗然一笑：「聽落都唔錯。」


「係‧‧‧」


「不過，點解你同你個妹成日睇落都‧‧‧咁唔開心咁。」

「因為‧‧‧‧‧‧」公仔欲言又止：「我哋一家‧‧‧」


正常公仔快要吐出句子時，一直躺在地板上的阿文就忽醒來，伸個懶腰：「呼！繼續練習！」


注意被分散後，公仔就不再說了。


見他們這般上進，我也放心交給瑜小六在這三天去訓練他們，好歹都應該十八、九歲了，應該懂得自己規劃時間吧。


而我，則有更緊要的事要做。







「係你？你應該好忙先啱，嘿‧‧‧但都好開心見到你，我親愛嘅‧‧‧獵手。」Dr.D開門讓我進去：「對新病者有發現？」


「暫時算係確認到，有一種病者叫做「病童」，不過能力、弱點仲未清楚。」我說。


「呢啲小事就遲啲講～講番正題？你塊牛排想要幾成熟‧‧‧‧‧‧」Dr.D笑揚起兩邊的嘴角，充滿邪意而笑：「推薦你食三成，特別Juicy～一口咬落去啲血汁滲喺自己個口蕩下蕩下‧‧‧諗起滿口血味都特別興奮‧‧‧‧‧‧嘿嘰哈哈哈‧‧‧」


「我食開十成熟。」每次我來到，Dr.D都會為我準備餐點。


我亦是，看中了這一點。






「Bad taste～」Dr.D慢慢轉身，步入廚房：「原來你興趣係食香口膠。」
望住Dr.D的背影漸漸沒入廚房中，我橫視屋內一眼，亦開始自己的行動。因為Dr.D的宿舍是採用數間房子連貫一起的，所以擁有不少的房間，我要找出的，是他核心的私人房間。


就趁他在煎牛排的期間動身在屋內周圍探尋，在這之前我一早調大了其音響設備一直播放住的英文懷舊歌，音響機上面顯示正在播放一首《Yesterday Once More》的歌。


歌長四分鐘，就為自己定下四分鐘後要回來吧，因為Dr.D通常煎一塊牛排要用到一首歌半的時間，這是我的經驗。


每一間房我都只是略略打開看看，發覺沒太大特別就不會入去查探，可能真相往往只會在最後才出現，我一直看到最後一間房才發現與之前見到的比較特別。


房間中，特別陰涼又幽暗的，面積大概有一個普通課室的大小。主要的工作桌上放了一卷類似手札的東西和一些英文書籍，後方有個被大黑布包住的長方形玻璃箱，裡面隱約綻放著幽幽的藍光，估計是一個魚缸。






直覺驅使我把手札打開，入面的文字中英混雜，且標明的時間都是最近的日子，像是做實驗時進行的記錄。


最令我在意的是，他所寫的記錄對象──病爪。


其中幾頁‧‧‧‧‧‧


「第６８次實驗，推斷為雜食性生物，對雜草、青蛙、老鼠、金魚、肉、棉花、紙巾等，都有興趣並會進食。」


「第１２８次實驗，在漆黑的情況下傷口能極速治癒，陽光或是紫外線強燈會破壞其體內細胞，引致治癒細胞壞死，進入「假死」。」






「第１７１次實驗，不會進行複雜的思考。」


「病爪嘅實驗記錄？」我放下手札到原位，彷彿沒來揭開過一樣擺放著：「理應病爪已經俾我割咗個頭死咗‧‧‧」


然後，我又看到了桌上擺放住兩個小相架。


是Dr.D，分別與兩個男人合照的相片，看上去只像普通朋友沒什麼特別，不過如果細心想想，可以記得‧‧‧‧‧‧老賢說過Dr.D曾經有過兩名手下。


跟我一樣做相同事，的手下。


本著好奇的我，拿起相架認真細看，並把照片取出來看看日期，是什麼時候拍攝的。


可卻給我發現，照片背上寫住名字、日期和地點，像墓碑般。


「Dick Grayson，六樓６１４室──０２／１１－０５／１３」

「Jason Todd，地下層多媒體攝影棚──０６／０４－０９／１４」



什麼意思‧‧‧



聽著外面的歌開始唱到尾段，就表示我沒太多時間待在這裡思考了，所以我快快把相架放回原位，心裡默默記住照片上的字就準備離開。


在我開門打算出去的時候，我腦海剎那閃出一個念頭。


我轉身，望向那射住紫外線燈的魚缸。


然後慢慢地走過去，伸手揭開了蓋住魚缸的黑布‧‧‧‧‧‧



病爪的頭，正浮沉在魚缸之中。


一旁更有些青蛙、金魚、蝦毛等在游動著，，畫面詭異怪誕。


雖然心中早就猜到病爪的頭可能被放了在裡面，但見到真實畫面後還是嚇了一下。


而魚缸向外的玻璃面左上角方，貼住一張紙，上面寫著「第３４６次實驗」。



令我更到驚訝的是，魚缸底下有很多未曾清理的動物屍骸，都是些被咬斷一半慘死的小青蛙及金魚。


於是，我想做個小小的測試。


我把手指放到魚缸的紫外光燈開關上，按了一下，把它的燈關掉。


「咔」


‧

‧‧


‧‧‧



「嗄‧‧‧西里呼嚕‧‧‧吧唧吧唧茲茲」喝水及咀嚼的怪聲在魚缸中漸漸傳出。


「砰！」魚缸受了一下猛烈的撞擊，我馬上把紫外燈開啟。


「咔」


在水中的病爪立即如同石化般，頭部因為浸在水中沒有受熱蒸化。而剛才數條還在游動的金魚和青蛙，瞬間就死了幾隻‧‧‧‧‧‧


有隻青綠色的小青蛙更可以清楚看見‧‧‧它上半身被病爪含在嘴中，半死不活的掙扎著，既殘酷又恐怖。



歌曲，亦停了。


我馬上離開房間，回到廳中原本的位置坐下。過多三十秒左右，Dr.D捧拿著碟牛排出來。


「十成熟嘅牛排要煮得特別耐，嘿‧‧‧‧‧‧你冇周圍亂走嘛？」Dr.D冷不防地問。


「冇。」我答。


Dr.D欣然地點頭，把牛排放到我面前。


為了不讓他生起異心，我只好在他面前吃了這塊十成熟的牛排。



韌得要我的命。


「我手勢唔錯？」Dr.D喜歡望住我把牛排一塊一塊的吃下。


「唔。」我嘴咀嚼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