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62

一切，都回復平靜。


只有眾人還未回魂的喘氣聲，與‧‧‧‧‧‧奧迪的哭泣聲。幸運地逃過一死他，莫名走到我身邊抱住了我。


「‧‧‧」我低頭望住奧迪。


「對‧‧‧對唔住‧‧‧‧‧‧老師‧‧‧‧‧‧」奧迪沒有十八也有十九了，身為男孩子‧‧‧‧‧‧要哭出來還真不容易。






「下次小心。」我把手搭住他的頭。



「你‧‧‧」Chris呆若木雞，眼神焦點只放在我的背影上：「你一直以嚟‧‧‧都係‧‧‧‧‧‧咁樣面對‧‧‧‧‧‧病者‧‧‧？」








「一直。」我答。


清風，輕輕拂過我的長髮與黑袍，我從舌女的身上抽拉出鐵矛，握住走到隊伍前頭掉在地上還給Chris。


「鏗」鐵長矛掉落到地上。






「執番你嘅武器，懦夫。」我說。


「‧‧‧」Chris這次不再反駁什麼，眼神低沉的他默默拾起地上的長矛。


凝視住我一陣子的瑜小六，也走到後面扶住奧迪繼續前進。


還是，太差勁了。


比起少佐還是大舊，這群學生甚至連當初跟我去對付病腦的推車手漢森，像他的一般實力也沒有。







在緊張、危險的情況下，



還是‧‧‧‧‧‧依然會躲在畏懼的背後嗎？


待他們整理好隊形再次起行後，動作已經比剛才的機警，握緊武器並眼看八方，說話也少了半句。


再多走不到數十步，我們便經過到烏鴉滿天飛的玄圓第三中學，我們即便是走在山林小路之上，也能看到對面一條馬路之隔的中學入面的情況。


粗略一看，唯數約有七、八隻舌女，如果不知情的人從校門外經過，真的會死得不明不白。






有兩隻像人站直著的舌女不斷拍打校閘，有幾隻就在互相追逐著，像狗兒一起玩耍的畫面。


「我哋繼續直行就到？」瑜小六想讓大家專注前方。


「嗯。」我說。


經過陰森的玄圓第三中學後，我們終於從山路走到去靈實醫院外面了。那裡不及一般醫院大，看上去是中型的宿舍醫院，即便是大白天，裡頭也有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因為正門接待處躺著數件屍體，唯獨亮著的燈管也在一閃一爍著，十足恐怖電影的場面。

「原本我想分兩隊，不過你哋嘅表現實在出色。」我停頓一下，再說：「所以，我哋一齊入去。」


他們默默點頭後，你眼望我眼，沒一個踏前領頭，只懂望住我的背影。


「懦夫，你行先。」我用雨傘戳了下Chris的腳側。


「點解係我，唔公平‧‧‧‧‧‧我要企喺最前‧‧‧」Chris的心情也惆悵起來，盯了身後的公仔娃娃一眼：「點解‧‧‧佢兩個可以乜事都冇‧‧‧咩都唔洗做‧‧‧！？唔公平！！！」


「你令我好失望，永遠淨識抱怨嘲諷嘅你‧‧‧」我凝視眼神怯懦不定的Chris，說：「到今日先知，世界本就係唔公平？」






「我‧‧‧冇可能對付到佢哋！呢枝爛鬼鐵矛‧‧‧‧‧‧搵鬼用啊！」說畢，Chris就用力掉了鐵長矛到地上。


「冷靜啦你‧‧‧」阿文勸說。


「點冷靜啊‧‧‧‧‧‧」Chris焦慮地抱頭，蹲下來。


「冇事喎‧‧‧我哋仲‧‧‧仲有老師嘛！」奧迪也安慰他。


「佢根本全心想我死啊！！」Chris崩潰地大罵。


「你揀得呢枝鐵長矛，責任就預咗係企喺最前擋住最先衝過嚟嘅病者，同等道理，後面有病者追嚟‧‧‧企喺最後嘅瑜小六同奧迪都會保護番你嘅背脊，根本就無分別。」我失笑一聲，說：「你天真到以為，怪物只會喺前面衝向你？」


「而且重點係‧‧‧老師就企喺你隔離‧‧‧‧‧‧你驚乜‧‧‧」站在隊伍中間的阿文說：「最安全根本係你‧‧‧」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娃娃，走去用雙手將鐵矛拾起，再交到去Chris的面前，彷彿叫他站起來，繼續上路一樣。


「‧‧‧‧‧‧」Chris橫視大家一眼，握回了自己的鐵長矛，全身抖顫地擔當回最前的角色。


「阿文，淨番幾多釘？」我問。


「大概‧‧‧二十發左右。」阿文拆開了釘槍的匣子來看。


「你用釘槍一係唔好射，一射‧‧‧就要射中病者嘅弱點，明未？」我提點。


「係‧‧‧」


「公仔，你陪Chris行頭，用電筒照住前面。」我吩咐。


「係‧‧‧‧‧‧」雖然可以看出公仔臉上的畏怯，但也是很聽命導師的指示。


「咁，我哋開始行入去。」我望向前方，靈實醫院的正門。


大家也跟緊住彼此的步伐，進入到靈實醫院。醫院大堂處，躺住幾具被咬傷過的屍體。


「佢身上係咬傷嘅痕跡‧‧‧」我蹲下到其中一具屍體旁調查：「公仔，用電筒幫我照住條屍。」


「老師‧‧‧‧‧‧到底我哋要嚟做啲咩‧‧‧真係嚟搵嘢‧‧‧？呢睇落好危險‧‧‧」阿文漸漸感到不安。


「我印象中‧‧‧冇一隻病者係會咬人。」小六說。


「會唔會係有啲野狗太餓，入嚟食呢啲屍體‧‧‧‧‧‧」奧迪又說。


「繼續行應該會搵到答案。」我站起，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