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以前: 《十九》Dior耳環
2005年的聖誕節，是我跟你過的第一個聖誕。
不過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慶祝節日的人。
今天又只有我倆在café幫忙，打烊後，你在
洗杯碟，我就在掃地拖地。
「這個聖誕節是我跟你過的第一個聖誕節，你想怎樣慶祝？」我想女孩子都是喜歡聖誕的。
「聖誕節當要在café幫忙吧，聽阿介說，好像幾天的公眾假期都已經有客人包場開派對了。」
「是嗎？那一定忙死了，但你兼職那邊怎樣？」
「兼職那邊我會返早班，因為café這邊都一定是在晚上才開始嘛！」
「吓，又要返早班，之後又再過來幫忙，你會很累的⋯⋯而且⋯⋯」我在想，那你就不會有時間跟我去慶祝了⋯⋯
「你怕我沒時間陪你嗎？」
「那又不是，我都不是那種一定要慶祝的人。不打緊吧，只要能見到你就夠了，我也到café幫忙，不就可以見到你嗎？！」
「那就好了，其實我都怕出去慶祝，人又多又迫。」
「其實我都是這樣想，你都不介意不去慶祝就好了。」
「當然不會啦！嘿，我打算送你一份聖誕禮物呢！」說著，你已經整理好廚房的東西，出來幫我一起收拾了。
「聖誕禮物⋯⋯咦，但我可沒想過要送聖誕禮物啊！」
「你不用送給我了，你之前已經送了手錶及MP3，生日時又送了銀包，已經夠了。」
「禮物怎麼會有人嫌多！」
「總之我說不用，你就不要買，否則我要生氣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但你可以透露一下會是什麼禮物嗎？」我又怎會想你生氣呢！
「不告訴你，告訴了就沒有驚喜！」
「不要吧，就說一點提示，讓我猜一下。」
「不可以，說了就沒有驚喜！」這次你好像很堅持。
「那不如這樣，我猜，如果猜中了你就要告訴我。」
「好，那你猜吧，不過我都未必會告訴你！」
「我想知你買了沒有？」
「還沒，不過已經看過了。這樣吧，你告訴我你想要A還是要B。」
「吓，我連是什麼來的我都不知道，又怎樣告訴你是A還是B呀！」你真教我摸不著頭腦。
「你就是不用知道，只須要告訴A還是B就可以了。」
「那A跟B是同類型的東西，或根本就是兩種東西來呢？！」
「是同類型，不過不同款式。」
「那⋯⋯A吧！」其實我又可以怎樣選呢！
「A呀⋯⋯但我又覺得好像B好一點⋯⋯」你在自言自語了。
「如果你覺得B好一點，那就B吧！」
「唔⋯⋯那究竟應該是A好呢，還是B好呢⋯⋯」
「應該是我們要走了，已經很晚了。」說著我倆就拿袋離開café。
每次離開café我們都有一個慣性，就是你會先送我去搭車，因為我的車站距離café比較近。你陪我站在車站，好像還是心不在焉。
「還在想那個A跟B嗎？」
「我在想那一個比較襯你嘛！」
「只要是你選的，你送的，就什麼都襯啦！告訴我是什麼來好嗎？」
「都說不可以！」
「那我猜吧，是飾物嗎？」
「是。」
「是我可以經常都帶著的嗎？」
「如果你喜歡，你是可以經常都帶著的。」
「是手錶嗎？」
「不是。你不要再猜了，要是給你猜中了都不知怎算。」
「是頸鍊嗎？」
「我不回答你了，你亦不要再猜。」
突然我留意到你的眼神，我想我知道答案了。「那個飾物是不是可以分開來帶的？」
「我不告訴你呀！不要再問了。」
「我知道了，是耳環，對不對？」我知道我猜對了。
「你太壞了，都說了不要再猜，我不買了，不送給你了！」
「嘿，不要生氣啦，我真的猜對了嗎？你不要不送給我，我很想收到你的禮物呢！」我試著哄回你。
「已經沒有驚喜了！」你生氣了。
「怎會沒有驚喜呢？我都不知道你會買什麼款式。」
「不買了，不買了！」
「不要生氣，是我不好，我不再猜你會買什麼款式好了。」
「哼，衰人！」
「是，是我不好，對不起。但我只有一邊的耳朵有釘耳孔，但你要買一對啊！」
「我就是在想那一個款式又襯你又襯我，我們可以一人帶一隻嘛！」
「是啊，好主意，又是情侶耳環，又不用浪費。而且都很特別呢，大部分人拍拖了都喜歡帶情侶戒指，不過我們的就是情侶耳環。」
「當然啦，是我想我選的吧！」
「知你醒目呢！」
「我警告你啊，下次我再買禮物給你的時候，你一定不能再猜，要猜都只可以在心裡猜，不能再問我！」
「好的，好的，我應承你！」
過了一個星期，我終於都收到你的禮物了，是一對Dior的耳環，很精緻，我很喜歡呢！
你很小心的為我帶上其中一隻，跟著我亦為你帶上另外一隻。
「嘿，我們現在帶上了一樣的耳環，一人一隻的，你不怕其他人問起嗎？」我說。
「要是有人問才算吧！」
「那如果有朋友問，我怎樣回答？」我怕你還是怕被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到時才算吧，要不你就告訴她們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真的可以這樣說？」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現在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望著我，瞪大眼睛。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還有誰可以是？」我笑，由心而笑。
某一個星期日，我們又一班朋友相約在café打邊爐，這晚總是覺得怪怪的，朋友們的嘴臉都是像在偷笑似的。
「阿祖，你可以把頭轉過來我這邊嗎？」是阿七。
「怎麼了？」我望向阿七。
「是了，就這樣，再向右一點可以嗎？」
我依著阿七的意思，但實在不明她想做什麼。
「阿祖，你的耳環很美啊，是別人送的嗎？」阿七鬼馬地說，說罷，其他人都竟然附和著，七嘴八舌的加入。
「是啊，很美啊，誰送的？」
「你們不知道嗎？已經見阿祖帶了好一陣子。」
「咦，為什麼加加都有一隻同款的呢？」
「是嗎？一人一隻的嗎？是一對的嗎？」
我望著你，你望著我，我倆都相對而笑，知道她們的用意了。「很美嗎？多謝，是別人送的。」我望著眾人的眼神：「滿意了嗎？」
眾人亦都再望著我，好像期待著我還有話要說似的。
「滿意了就繼續吃吧！」我都真是沒好氣！
我望望你，你再望望我，我知道我們的關係已經曝光了！
耳環我還留著，但是耳孔都已經埋口了。
不會再戴任何的耳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