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以前: 《二十》溫暖牌
「喂， 你喜歡啡色嗎？」有一日在公司，收
到你的電話。
「怎麼了？」我不太明白你的問題。
「你先告訴我喜歡與否！」
「還可以吧，不討厭就是了，到底什麼事？！」
「那就夠了，你繼續用心工作吧！」就這樣，你就掛線了，弄得我有點莫名其妙。
跟著隔了幾天，有一晚，我在跟你通電話，但你整晚都好像是心不在焉似的。
「喂，你有聽到我在說什麼嗎？」
「吓，你說什麼了？」
「我問你，這個星期六你來等我下班後，我們在尖沙咀吃東西，還是到了銅鑼灣才吃？」
「哦，隨便你吧，我都沒所謂的。」
「那⋯⋯或者過銅鑼灣才吃吧，這個星期六你不用上課，其實你可以不用特地到尖沙咀來等我的，你可以直接到銅鑼灣，我們在銅鑼灣等也可以的。」
「不打緊吧，我想早一點見到你，我可以來等你的⋯⋯ 123412341234⋯⋯」
「喂，你究竟在做什麼，在數什麼？」
「沒什麼，你繼續說吧。」
「那好吧，既然你沒意見，那你來尖沙咀等我吧，我想去吃壽司呢，不如你早點來，可以先去等位。」
「也可以，是不是都是去回上次那一間？」
「唔，你想嗎？」
「沒所謂，你喜歡就可以了... 1234 1234 1234⋯⋯」
「你究竟在數什麼？」我真的有點懷疑了。
「哎呀，你不要問吧！」
「為什麼呢？好吧，我不問，那你自己告訴我吧！」
「你現在先不要問，不要阻礙我，到了星期六見到你再告訴你吧！」
「你是不是又在弄什麼給我呢？」
「不準你猜，也不準你問，你什麼都不要說！」我想你是怕了上次耳環那件事，給我猜中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但到了星期六，你就要告訴我。」
我突然記起數天前，你問我是否喜歡啡色，現在又聽到你在數數數，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到了星期六，我就可以知道我是否猜得準了。
又到了星期六，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後，每個星期六你下課了，你就會趕過來尖沙咀等我下班，之後我們會先吃一點東西，再過銅鑼灣到café幫忙，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會選擇吃壽司，因為我倆都喜歡嘛！
「喂，我到了，已經拿了籌，還有五個就到我們了，你可以下來了嗎？」每次都要你先等位，其實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的。
「唔，差不多了，關了電腦就行，你要等我啊！」每個星期六，我知道你會來等我，我都會很急著想準時下班，不想令你等太久嘛！
「喂，我來了！」每次見到你，心都會感到很甜的。
「下一張檯就是我們了，我真怕你趕不到，要是你趕不到，我們又得從新排過了。」
「你說了還差五張嘛，所以我真的立即趕來，怕又要你等，你餓嗎？」
「一點點吧，你今天有吃早餐嗎？」
「吃了奶醬多。」
「18號兩位⋯⋯」櫃位的侍應叫著。
「嘿，到我們了。」
這間壽司店，我們來了很多次，最喜歡他們的是即叫即做，而且還是手握壽司。每次我們都例必要叫三文魚壽司，因為是你的至愛，而你亦已經很了解我的口味，必定會替我點牡丹蝦壽司，最近我們還多了一款新寵，就是特上鰻魚壽司。
「飽了嗎？」我問。
「當然啦，吃了這麼多。你還未飽嗎？」你搓著肚子說。
「是想再吃都也吃不下了。」我看著自己的肚子，你知道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後，我體重增加了多少嗎？！
「那走吧！」你打算叫侍應過來埋單。
「等一下吧，還有時間，先再坐坐，休息一下吧！」我阻止了你，但其實我是有目的的。「已經飲飽食醉了，快點從實招來！」
「吓，什麼？你說什麼啊？」看到你的笑容，我知道你是在扮什麼都不知道的。
「不要在裝傻了，你知我是在說什麼的，快點告訴我。」
「我都知你一定記得的了，但你知道是什麼嗎？」你邊說，邊伸手進袋中。
「是要我猜嗎？猜對了又如何？」
「猜對了，就送給你吧！」
「那猜錯了就不給我嗎？」
「是啊，你猜吧！」
「那⋯⋯我猜你是織了一條頸巾給我，還要是啡色的。對吧！」我裝出一個很得戚的樣子。
「為什麼你會知道的！！！」你好像很不服氣。
「因為我醒！」我洋洋得意。
「錯，是因為你肥！」你不認輸，每次你不服輸時，都總喜歡說那個原因是因為我肥。
「不要拉開話題，快點給我吧！」
你從袋中拿出一條啡色的頸巾，看上去花紋是格仔來的，應該是五針高五針低，跟著每五行就調轉再織。雖然不是什麼花巧的花紋，但我知是你為我所做的心意，說實在，我是非常感動和喜歡的。
「你喜歡嗎？」你看我望著那條頸巾看得出神。
「當然喜歡，多謝你啊，你是第一個女孩親手織頸巾給我的。」我望著你說，我是真心的說。
「是嗎？你以前的女朋友沒有這樣做過嗎？」你有點不相信。
「從來沒有，即使我有要求過，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你是第一個自己出心去為我做這件事的人。加加，多謝你，你待我真好。」
「傻瓜，快點試一下，看一看夠不夠長？我就是怕太短了。」
說著，你替我把頸巾圍上。「好像短了一點，是不是？」
「都不會吧，你還有冷用剩嗎？或者可以在兩邊加一點鬚鬚，看上去不就是長一點了嗎？」
「唔，都可以，那你先給回我吧！我拿回去加。」
「不可以，我要現在戴著！」我真的不捨得除下它。
「你傻了嗎？今天很冷嗎？現在是中午二時多呀，你戴著它走到街上，別人會以為你發冷呢！」你強要我把頸巾除下。
「給回了你，又要下星期你才再給回我，如果這幾天天氣涼了，我怎辦？！」
「好吧，我今天拿回去改，過兩天就再給你了，好嗎？滿意嗎？」
「你說過的了，你弄好後，要快點給回我。」我就像小孩子撒嬌似的。
但這個冬天，意外地我再收到你另一條親手織的溫暖牌。
「你忙嗎？」某日在公司，又收到你的來電。
「不忙，怎麼了，你下課了嗎？」
「下課了，現在跟同學去買冷，她說要織一條頸巾給男朋友。嘿，你喜歡白色底，有些藍綠色在中間嗎？」
「怎麼了？你又想再織一條給我？」
「是啊，我突然覺得現在你那條只是淨啡色，有時要配襯起來好像不太好看，我想再織一條給你。」
「不用了吧，第二條就留待明年吧，我會不好意思的，又要你浪費時間。」
「不用擔心，我今次選的這種冷比較粗的，會很快就織好。你喜歡那個白色嗎？」
「只要是你選的，你織的，我都一定會喜歡。不過這個冷貴嗎？」
「放心，不貴的。好了，你先工作吧，下班再打給我好嗎？」
「好的。那你自己小心點了。」
我當時心裡在想著，為什麼會有一個女孩對我如此好的呢！
晚上回到家，立即就致電給你，「你在做什麼？」
「你猜一猜？」你故作神秘。
「我猜你在織頸巾給我。」我知我一定會猜中。
「為什麼你又會知道的？！」你又好像有點不忿了。
「因為我醒！」
「因為你肥！」
「哈哈，好吧，就是因為我肥好了。你織了多少？」
「差不多完工了。」
「完工？你今天才買冷的，這麼快就織好？！」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是啊，因為今次的冷比較粗，所以我要用粗一點的冷針，而且我都沒有織什麼花紋，全都是低針的，所以很容易。而且我一回家，邊看著電視邊織，都差不多快三個鐘了，差不多完成了。」
「嘩，你很肥啊，這麼快就完成。」
「什麼我很肥呀？！」
「不是嗎？我醒就是因為我肥嘛，所以你叻都是因為你肥吧，哈哈！」我終於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你找死嗎？快再說過，否則我就把頸巾送給別人。」
「好了好了，當然是因為你叻，所以才可以以這麼短的時間去完成一條頸巾吧！請不要把頸巾送給別人。」
「算你吧，我今晚一定會織好的，明天等你下班拿給你好嗎？」
「當然好，又有禮物收，又可以見到你，怎麼會不好呢！」
第二天，我收到的是一條以白色做底色，中間夾雜著藍綠色碎點的一條頸巾，雖然全條都只是低針，但可能是這種冷的關係，看起來又不覺得它很單調簡單。
「加加，多謝你。」
「這條好像好看多了，用來配襯應該會更好，之前啡色那條，你不要用了。」你邊替我試戴新頸巾，邊說著。
「怎可以？那是你親手織給我的第一條頸巾呢！」
「那條不好看嘛，就不要戴出來要我獻醜。」
「怎麼不好看？我覺得好看就行了。」
「那這樣吧，那一條你在家裡用吧，你有鼻敏感，每天一起床就把它圍上，令氣管暖一些，可能對你有幫助的。」
「也好，那每天我一起床，就戴著你的溫暖牌吧！」
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年，就能收到兩條由你親手所織的頸巾，感覺真好。
當時你說過，你每年都會為我再織一條新的。
今年，我沒有戴過你織給我的頸巾，不是不喜歡，不是不見了。而是因為我知道永遠我只可以擁有這兩條你為我織的頸巾，
我怕我會弄污了，不見了。
這兩條頸巾，我會好好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