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以前: 《五》Goodbye Kiss & Morning Kiss
自從上一次跟你吃過糖水後，和你好像親密了許多，除了SMS外，我們亦多了通電話。雖然我明白在你心中，你可能只當我是一個朋友，不過可以這樣跟你談天，我已經很滿足了。
「喂，在做什麼啊？」
「沒什麼，剛洗完澡，你呢？」我一看到來電顯示，已經急不及待的接聽，不過表面上還是須裝作沒有什麼特別似的。
「我都剛洗完澡，等頭髮乾了便睡。」
「啊，所以就找我聊天，好等頭髮乾了。」
「哈，你真聰明，你終於知道自己的用處了。」
「沒所謂，能夠有幸地被你選作打發時間的對象，絕對是我的榮幸。」
「你爸媽睡了嗎？」
「當然睡了，都十二時多了。你的家人呢？」
「爸睡了，弟睡了，哥還沒回來，媽就返夜班。」
「哦⋯⋯明天有堂要上嗎？第一堂是什麼時候？」
「明天⋯⋯第一堂是十一時，不用太早起床，呵！」
「看你多得戚！又不是不用上學。」
「我現在會不會阻礙你，你有沒有事要做的？」
「沒有，都只是躺在床上，等你的頭髮乾嘛！」
「如果你要睡，你就出聲吧，我可以收線的。」
「不打緊，我累了會告訴你的了。嘿，你小時候喜歡玩什麼的？」
「唔⋯⋯沒有什麼特別的。我在大陸出生長大，到差不多九歲才來香港，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哥玩。不過我哥哥很差呢，經常說我是女生不能跟男生一起玩。你呢？」
「我呀... 唔...我是獨女，沒有兄弟姊妹陪我玩的，所以我都只是打機看書。」
「你小時候就有機打，這麼幸福！」
「小姐，那是不同的，我自己一個人悶時，你又不知道呢！」
「那你小時候是你媽湊你的嗎？」
「不是啊，爸媽都要上班，所以放學了都是拜託隔離的阿姨照顧，等到爸媽都下班了就會接我回家。你呢？」
「在大陸時，是姨媽照顧我的，不過我六歲的時候已經是自己上學去的了，還要自己煮早餐給自己呢！」
「自己上學，還自己煮早餐！我就不能了，小學時，連放學了想跟隔離的小孩到樓下玩耍都不能。」
「唏，在大陸又怎會一樣，家家戶戶的小孩都是周圍走的，吃飯時候就會回家。我還記得有一年的冬天，有一天我上學時找不到襪子，姨媽又還沒起床，但我又只有一雙涼鞋，結果我就只好只穿著涼鞋上學，凍得我腳趾頭都變僵了。回到學校，其他家長都問我為什麼只穿涼鞋？我都只好說我找不到襪子，多慘呢！」
「哈哈，原來你小時候有這種趣事。還有其他嗎？」
「我又記得我來香港的那一天。記得當時媽上來探我和哥，如果換著是平時，媽離開時，姨媽都會帶我送媽一程。但那天很奇怪，送了一程後，竟然又再乘第二程車，我心裡還在想，為什麼還不回去呢？我還有功課未完成的！怎知結果一去就去了香港。來到香港的家時，已經是晚上九時多了，我還記得那晚媽沒有做飯，一家去了吃雲吞麵。」
「吓，你就是這樣很突然的就被帶到香港來？」
「是啊，我完全不知發生什麼事，就來了香港呢！」
「那你不會奇怪的嗎？你應該要帶行李啊？」
「這個就是重點，就是因為我媽都只是帶回她自己的行李，所以我完全沒想過她會把我一同帶回香港。」
「那就真是有趣！」
「喂，那你也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我小時候... 我記得小時候的星期六，媽多數都是放假，那她通常都是星期六跟我溫書的。但每次我在她旁邊唸書，她總是很快就睡著了。於是我會用我最小的聲量在她附近說：『媽，我唸完了，我出去打機可以嗎？』當然我媽是不會有任何反應，跟著我就會悄悄的逃離現場，然後回房打機，哈哈！」
「啊，原來你小時候這麼頑皮的！」
「嘿，有那個小孩不頑皮？我這些不是叫做頑皮，而是精靈！」
說著說著，我們竟然可以有這麼多話題，好像怎樣也說不完。
我告訴你，我小時候跌倒了，眼眉縫了七針，破了相，還差點盲呢！
你又告訴我，你小時候跟人家的孩子玩，人家小孩的鐵頭撞甩掉你的門牙，雖然你跟著是哭著回家，不過你很快就忘了這件事，見到那個小孩時，還問人家為什麼額頭瘀了一大片。究竟人家的是鐵頭，還是你的是鋼牙呢？
我告訴你，小時候我都沒有太多的零用錢，只是有時在學校的小食部看到想吃的東西，才會叫爸給我錢去買。
你又告訴我，你小時候跟哥的感情都蠻好，有一次你媽打你哥，還嚷著要趕你哥出去，你是哭著求媽媽，叫她不要趕哥哥走。
我告訴你，我在小學一年級時已經懂得出貓，不過後來還是給媽發現，被罵了一頓。
你又告訴我，你以前在學校很活躍，什麼啦啦隊、話劇組，你都有參加，而且還拿過獎呢！
為什麼我們可以談得這麼高興？為什麼我們好像無所不談？
說著說著，原來已經凌晨三時多了，你的頭髮應該一早就乾了。
「原來已經三時多，你累了嗎？」我怕你已經累了。
「已經這麼晚了嗎？真的不好意思，打擾你到這麼晚，你明天還要上班呢，你早點睡吧！」你很抱歉地說。
「不打緊，其實我都不是太累，我們還可以再談的。」我當然捨不得掛線。
「不好了，你還要上班，都是早點睡吧！」
「嗯...不過...」
「不過什麼了？」
我用盡了我所有的勇氣：「不過我不捨得你，不捨得跟你掛線。」
不過你的反應亦出乎我意料之外：「我都不捨得，不過始終都是要睡嘛！你早點睡吧，明早什麼時候要起床？」
「大約七時二十分。」
「那... 我打來叫你起床好嗎？」
「真的嗎？不過你第一堂是十一時，你不用那麼早起床的。」
「那我可以叫醒了你後，再睡的吧！」
「會不會不太好？弄醒了你？」
「不會啦，我很快就會再睡的了，我叫你起床好嗎？」
「當然好，那我等你叫我的了。現在大家都去睡吧，早抖！」
「喂，等一等。」
「什麼？」
「這麼快就掛線，很趕時間嗎？」
「當然不是，但剛才是你叫我要睡的吧！」
「那⋯⋯你可以先吻我一下嗎？就當是goodbye kiss。」
你知道當我聽到你這樣說時，我的心是跳得如何快？！我深呼吸了一口，吻了你一下。
「好吧，這樣就乖了，快去睡吧！」
「吓，我沒有goodbye kiss的嗎？」我當然希望你也可以吻我一下才睡，我想一定會睡得很甜。
「沒有。你想要，就等下次吧！不過不代表我會應承的。哈！」
「你很奸啊！記得明天的morning call呀！」我不敢太勉強你，怕會嚇走你。
「好吧，七時二十分嘛，我記得了。早抖！」
「早抖！」
我在回味著剛才的那一幕，很甜。之後，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早上七時二十分，電話響起了，來電顯示是你的電話號碼。
「喂，早晨，要起床了。」是你的聲音。
「早晨！」
「快點起床吧，要不然會遲到了。」你在催促我。
「還很累啊...多睡一會可以嗎？」我又在賴床。
「不能啊，你再不起床，我以後都不再叫你起床的了，快！」
你是在威脅我嗎？但你是願意以後都叫我起床嗎？
「你可以吻我一下嗎？就當是morning kiss吧！」我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我真的渴望你會吻我一下的。
你吻了我，你真的吻了我，雖然只是隔著電話，但那份喜悅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經過這一晚的通話，經過這兩個吻，我想我和你都知道在我們之間的那個不可能，已經不再會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