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33. 故事
今晚,係右班既夜晚
食完晚飯後
戈sir帶著我們操回A座,然後一聲令下
「今晚祭天 ! 全部人拿拿聲換好睡衣出黎睇表現啊! 十分鐘時間,快! 勇哥, 做好準備啦! 」
「Yes sir ! !」
我地全部人興奮地返回倉, 因為等陣會有場好戲睇
雖然我並不知道,祭天係咩一回事，但我知道，呢個係食花生既氣氛
外面既空地,牌板幫手抬了兩張膠枱出去
我地換好睡衣
出了外面的空地集隊
「全部人兩聲坐低down .」
戈sir說
「Yes sir Thank you sir ! One Two !」
我地全部坐低
而阿勇, 則一早企在果兩張平排膠枱之間
佢好撚無助地望住阿sir,然後又望住我地,重複著兩邊望
奇怪啦？就黎出冊既人,唔係應該開心既咩
不過佢身後既兩張枱
漸漸地比到我一種祭壇既感覺
左手邊坐住係到既阿sir們,開始拿出了各種嫁撐
咩雙花紅棍, 大鍋鏟, 厚膠尺, 等等等......
照個形勢睇, 唔同呢個祭天, 就係找數大會?
而阿勇就係果個祭品
就黎出冊既時候,最後打獲甘啲既比佢,等佢唔好再返黎?
嫁撐搬曬出黎後, 氣氛仍然保持停頓
我地都知道, 讓氣氛繼續既,唔係坐係到既我地
阿勇望住果邊阿峰不斷搬出黎既嫁撐,
神色開始變得驚慌,而且好似細路般, 不情願既心理狀態簡直寫在了面上
戈sir則不斷賤笑,
「喂, 勇哥 ! 出冊了wor ! 有啲咩野想講啊 ?」
戈sir故意稱呼阿勇做勇哥,真係玩味十足
「Sorry sir ...」
阿勇表示受不起..
「喂,牌板,比支MIC佢 」
戈sir捉起了一塊膠尺,比左阿峰
「Yes sir ! 」
阿峰回應完,走了過去阿勇身邊,然後將塊膠尺遞比佢
「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
阿勇拎過把尺.
「講野啦勇哥!」
戈sir 催促道
「同sir報..唔知講乜啊...」
阿勇說
「介紹下你自己叫咩名啊, 講左你自己衰啲咩,點解入黎先啦.」
君實sir在戈sir旁發話,比左提示
「Yes sir ....」
阿勇開始說
「喂, 講野用MIC啦! 大聲啲啦!」
戈sir繼續戲弄佢
「Yes sir !... 」
做戲做全套
阿勇開始以膠尺作MIC,旁人睇落真係膠味十足
「我就叫范義勇啦.....」
阿勇對著戈sir說.
「喂.啲觀眾係果邊啊」
戈sir指了指坐係地下既我地
「Sorry sir....」
阿勇唔好意思地轉過身,開始對我地說
「我就叫范義勇啦...」
阿勇開始對著我地, 演說出佢既故事
佢既祭, 在夜風中開始
入得黎沙咀既人
都算係一班,係大人眼中"學壞了"既細路
就算你係出面幾惡,幾威水
無辜又好, 罪有應得又好
你都不會再係社會入面, 大家口中所講既
正常人
不過我諗,
其實捱得過沙咀,行得返出去既人
點都算是一條硬漢吧?
那麼,
阿勇是嗎?
「我就叫范義勇啦...」
阿勇開始對著我地, 演說出佢既故事
「識我既人都知道叫我阿勇嫁啦..我就係衰唔係...犯傷人十九罪」
阿勇知道自己講錯野,望向戈sir那邊
「繼續啦.你中意講乜就講乜,唔好粗口就得啦.」
戈sir放寬了牌頭道
「...我就係犯傷人十九罪...於是就入左黎沙咀呢到,同你地一齊受訓啦....」
「咁我犯事既原因,都係因為我跟出面既黑社會啦...果日我地同其他幫會有場大龍鳳, 咁我都被call左馬,打埋一份,但最後警察拉人, 因為有天眼影到我 , 所以認出左我.」
「所以到最後..我入左黎沙咀呢到, 由一年班開始,然後二年班又升到做洗衣期數啦.宜家拎到五個月既走期..我都...幾開心既...」
阿勇不好意思笑了笑
「下? 講完啦? 你一年班果陣衰既果啲野,講多啲啦」
戈sir點起一支黑曼,說道
「Yes sir...」
阿勇真的不算是個擅長表達既人,但果刻佢講既野莫名真摯
「咁其實我一年班既時候呢..都唔係話好醒目既...成日記唔到野,搞到戈sir同君實sir嬲啦..當然都被好多阿sir教導左好多次...咁最深刻果次,就係我二年班既時候」
阿勇頓了頓喉嚨,然後繼續
「我係洗衣期數燙衫果陣做錯野啦...我記得,我果次燙衫,燙燶左右班子倫sir既軍裝...」
哇..我心諗, 燙燶阿sir既軍裝,毀壞阿sir財物，後果應該都幾巴下
「咁我就好驚啦..因為呢件事真係好嚴重.所以我一衰左,戈sir就大找我一次啦.不過我都預左既..」
「因為入到黎,你地都知嫁啦,錯係會有代價..所以我都預左會被sir教導...不過...子倫sir無找我數」
「而且最後好好彩.子倫sir原諒左我啦...無找我數之餘.仲同我講左好多道理..」
「果一日啦,子倫sir同我傾左好耐...其中有一個問題,我都仲係好記得........」
「子倫sir問 :
你知你衰咩嫁啦.但係你肯唔肯定, 你今次會係最後一次衰先? 」
「咁我當時就緊係答係啦..」
台下既我地竊笑了一下
「然後子倫sir繼續問 : 咁你之後既人生呢? 你都肯定,今次係你最後一次衰 ?」
「咁果一刻..我就好似突然清楚左啲野咁..雖然我講唔出係咩..但子倫sir繼續講」
「無人可以保證自己, 唔會再錯...即使係阿sir既我地, 都會有做錯野既時候...你地細細個既時候,犯錯,衰左, 屋企人頂多都係話下你地,打下你地, 然後你就會講對唔住, say sorry啦」
「但你宜家衰既野, 搞到你無左啲咩? 自由無左啦, 屋企人都唔掂得啦, 無啖好食啦, 好撚巴既步操同訓練啦, 無女屌啦..仲有好多好多, 你一定清楚得過我.」
成個S, 聆聽著子倫sir對阿勇既教導
「咁, 你有無得再同屋企人講對唔住, Say Sorry ? 你地對我地sir就講得多啦, 每日都Sorry sir Sorry sir, 但其實....你地一直對唔住既人, 唔係我地, 而係你地自己.」
「你係出面,就係行古惑嫁啦,但走偏門既你,你真係肯定到,五年後你都養得到自己? 」
「肯定到十年? 二十年?」
「呢啲會讓屋企人擔驚受怕既日子, 一日都嫌多啦,係唔係?」
「咁我就答..同sir報係啦...」
阿勇忍住既淚水,已經流出眼眶
「試下, 諗多啲屋企人啦..諗下,你做既野, 可唔可以讓你老豆老母抬起胸膛去介紹個仔,你係做啲乜. 我唔係話地盤啊,掃街果啲工唔好, 但起碼, 你要做得到頂天立地, 問心無愧 」
「咁你探訪果陣,有無同屋企人講對唔住啊?」
「同sir報.無....因為講左就忍唔到...」
「嗯..算你醒目啦, 係入面講,會讓佢地擔心嫁, 但係如果出冊呢? 你第一句說話,要講啲乜啊?」
「..阿爸阿媽...對唔住」
阿勇抹了抹眼淚,對住我地說
不知不覺,大棚既擺祭空氣中,有陣傷心既味道,會讓人鼻子一酸,淚腺發癢
「最後...呼哧...最後, 子倫sir原諒左我..」
我亦都在心中,對子倫sir留下了好印象
「恩...都算我地無教錯你.」
戈sir和君實sir聽完,都在旁點頭說道
「咁你出返去之後, 會做啲咩啊?」
戈sir問
「同sir報..我會探左舅父先, 然後先係舅父既茶餐廳到幫住手先」
阿勇舅父既情況,我都知道,所以呢個答案合情合理.
「嗯..咁之後呢? 出面既果班咩老表啊, 大佬啊, 仲跟唔跟啊?」
戈sir繼續質問
「同sir報, 唔跟 ! 」
佢答得乾淨利落,不帶猶疑
「不過, 你行返條路又好, 走返自己既路又好, 我地都理唔到嫁啦.但係沙咀呢到,有無比到啲改變你啊?」
戈sir問
「Yes sir !」
阿勇回答.
「咁有無野想同一年班講啊?」
戈sir繼續說
「同sir報有.....」
阿勇對著我們,正色道
「咁一年班先啦. 兩個月時間,足夠你地學識曬啲牌頭嫁啦, 體能唔好既做多啲, 我一年班果陣都算弱不禁風嫁,但肯操既,肯練既,一定會有進步既, 呢到每個阿sir,都好中意肯進步既人既...同埋,要認到啲阿sir邊個打邊個啦,左班同右班既分別啦....唔識既就要問多啲高年班啦...最後,加油啦..呢到既日子,好快過既. 」
「咁到高年班啦, 二年班,三年班呢啲,唔使講啦, 你地知自己要做乜嫁啦...」
阿勇對著前排既高年班,用拳頭撞了撞心口,表示"在心中"
「最後.....我地都算有緣,係S到同一team啦.. 你地每個人都一定有啲原因,搞到你入到黎呢到..所以趁入到黎既呢段時間,好好諗下個原因..都唔壞既...哎我都唔知想講乜了...同sir報,講完...」
戈sir夾起正在燃燒既黑曼
「聽唔聽到人地講乜啊? 你地個個一定有啲原因,會讓你地入到黎呢到嫁 ! 唔好成日以為,入到黎就當自己失去左一切, 乜都無曬,好慘又剩. 但係邊個肯定到,你屋企人會係呢半年過生? 又有邊個肯定到, 你地出返去後唔會有條新既路行得返? 無人可以肯定嫁 !」
戈sir狠狠地吸曬煙嘴上既黑曼
「既然無左既野,都無左咯, 咁就不如係呢到,帶走啲野咯.」
戈sir向黑夜既天空,吐出一大雲白霧
「係唔係講完啦? 」
戈sir問
「Yes..Yes sir...」
阿勇莫名開始驚慌..因為佢知道,祭天仲有個環節
「嘻嘻..開祭咯~~」
戈sir和君實sir企起身,拎起嫁撐向阿勇走去
「啊...Sorry sir...」
阿勇表現得好似細路般,好不情願地爬上了"祭壇"然後聽從指示,正面向下伏低
「喂, 個腳攤開啲, 手唔好冚住個屎忽啊 !」
啪~
戈sir偷打左佢屎忽一下
「啊...Sorry sir...嘶...」
大棚既其他人,就自然睇得好開心啦
我就O曬嘴.
眼前既阿勇,十足一個被釘在砧板上既肉,任人宰割
呢個比喻係字面上,同事實上,都係一樣的
「君sir~ 我地找啊..勇哥幾多板好啊?」
戈sir講笑地故意問君實sir，讓阿勇聽到
而君實sir亦都好樂意回答呢個問題
「誒...勇哥一年班咁閪...不如三十板啦.」
「哇 ! 三十板咁巴? 」
戈sir故意放大個"三十", 嚇得阿勇不斷叫著"Sorry sir" "唔好啊"
「不過...佢頭先都講得幾好既..不如二十算啦.」
「誒.好啦好啦, 戈sir話事啦, 勇哥呢? 你覺得二十下夠唔夠啊?」
君實sir都學了戈sir果套,故意問阿勇
「Sorry sir ..同sir報, sir決定..」
「嗯..乖啦.咁找左腳先了wor」
「Ye.Yes sir」
阿勇光脫脫,滑雪雪既兩個腳板,就這樣腳趾向下,懸在了祭壇外的半空
而戈sir和君實sir就企了佢兩邊, 開始拉弓,度緊等陣打落去腳板既角度.
而兩位阿sir都故意使壞,誇張地拉大個弓,嚇鳩死枱上既阿勇
「誒唔玩啦. 準備好未啊君實sir 」
「隨時得嫁啦, 勇哥,數三聲打數啦.」
「Yes sir...」
一左,一右
左邊既戈sir手持厚膠尺,
右邊既君實sir則渣住大到誇張既木飯鏟
三聲之後,呢兩把凶器會同時打落雙腳到
哇屌..真係諗起都痛
不過好彩, 我仲係一年班姐,哈哈
「打數啦! 」
戈sir催促道
「Yes sir...」
阿勇開始,打數出自己既痛苦
「一 !」
空地上,飄蕩著佢打數既回音
「二 !」
好戲要來了!
小二, 一碟上好的花生 !
正當我以為會聽到"三"既時候
「同sir報, 不如找我體能啦..」
啪 !
戈sir立即找左佢一下左邊腳板
「講數都唔係宜家講啦! 趴左上黎仲縮沙? !」
戈sir怒道
「哇..哇...Sorry sir」
阿勇吃痛地說道.
「哇哇哇. 哇你個頭啊哇, 係唔係要全部人等你一個啊?」
戈sir指了指整個大棚..
「Sorry sir...」
阿勇回復返姿勢
「今次唔好再望後啊! 頭望前! 打數 !」
戈sir重新命令道
「Yes sir ...」
「一 !」
阿勇閉上眼,打數出佢最後既恐懼
「二 !」
小二, 再俾多碟上好的花生 !
啪 ! 啪!
「啊 !!」
阿勇痛到走音既叫聲,讓我地台下笑到噴飯
明顯地,阿勇以為數到三先打既腳板,但估唔到數到二就打了
阿勇摸著受痛既腳板,不解又委屈地望住我地
哈哈哈哈..我地台下笑成一片
因為頭先係阿勇打數前, 戈sir調皮地係我地面前,同君實sir打了暗號,話等阿勇數到 "二" 既時候打落去
我地台下自然識做, 不戳破這個"騙局"
所以, 阿勇自然食到兩下最無防備既腳板痛楚
「哎好啦好啦, 唔呃你啦. 繼續啦, 趴返好.」
「Yes sir..」
「一 !」
「二 !」
「三 !」
啪 ! 啪!
「啊 !!」
「打數呢?」
「Thank you si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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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二 !」
「三 !」
啪 ! 啪!
「哇!..Thank you sir 2....」
「哇哇! 你仲哇 ! 繼續啦! 」
「Yes 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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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二 !」
「三 !」
啪 !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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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既擺祭,應該會讓阿勇記住一生吧
到了大後天, 阿勇在早上上PE堂之前,脫離了S的隊伍
獨自一人,編了一隊
虎sir經過佢果陣,仲戲弄左佢一下
「喂 ! 走啦? 幾時返黎幫我手啊?」
「Sorry sir..」
阿勇笑說
「喂, 你真係走? 聽日夜晚有雞食wor ,食埋先走啊嘛.」
虎sir古靈精怪,繼續問道
「Sorry sir..」
「誒, 咁你走啦走啦, 唔好再返黎啦, 不過要返既, 就早啲返啦, 呢排多人過界啊~」
「Yes sir」
指模房既阿sir, 來到了,然後帶著阿勇, 開始由A座操出.
我地在大膠地上做著PE, 望住佢慢慢遠去
然後幾聲大嗌既叫聲, 由佢果邊傳來
多謝子倫sir ～
多謝戈sir ～
多謝君實sir ～
回音, 在這個大嶼山中, 在這個沙咀內飄蕩了一會.
S
總人數二十, all correct 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