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傷害妳，對不起: 27.

　　如是者，我們又度過了幸福的一個月。
 
　　5月20日是我們在一起後5個月紀念，我們一早約定了晚上要一起去吃她最愛的法國大餐，早早BOOK定了位。
 
　　吃法國餐的前一晚，女兒由晚上10點幾開始卻好像有點不妥，總是在發呆，一摸才發現她在發燒，度一下居然燒到38.8度。
 
　　「去醫院睇下啦不如！」
 
　　到早上，女兒的燒不退反升，醫生更說留院一天觀察一下比較好。
 


　　「……喂，Claire，唔好意思，我個女發燒，今日可能晏少少先返公司。」我打電話回公司，是她聽電話。
 
　　「哦，冇事嘛？」
 
　　「嗯，有d高燒。」
 
　　「睇左醫生未？」
 
　　「嗯，要留院一日。」
 


　　「下！咁大件事！咁你不如唔好返黎啦！陪下Bernice同Natalie B啦！」
 
　　「嗯……」
 
　　「唔洗擔心公司。」
 
　　「Claire。」
 
　　「仲有，」她頓了一頓，然後聲音明顯變得細聲和貼近話筒，「今晚唔好去啦。」
 


　　「嗯……sorry……」
 
　　「唔洗！」
 
　　女兒的燒在黃昏時候退回較正常的溫度，醫生也說可以準備出院。我舒了一口氣。
 
　　「老公，洗唔洗返公司睇下？阿女都冇乜事，出院我搞掂得架啦。」
 
　　「唔……」
 
　　「ok wor」
 
　　我打回公司，仍是她接聽電話。
 
　　「喂？」


 
　　「喂，我個女冇事啦。」
 
　　「哦，公司都冇乜野，你同屋企人返屋企休息下啦。」言下之意是今晚的約會照樣取消。
 
　　這兩個女人都是如此的為我著想。我真是該死的幸福。這份幸福什麼時候才要還呢？
 
　　「好啦，麻煩哂妳。」
 
　　收線後，「Claire話冇咩特別，我唔返去都冇咩野喎。」
 
　　「哦，咁好啦。」
 
　　於是，我便mark定她翌日晚上去補吃大餐，結果居然是餐廳沒位。最後，這個紀念日法國大餐推遲到星期五才能成行，但她一樣很開心，沒有任何的不滿。
 


　　那天，我們等到全部人都離開公司後，我脫下了婚戒，把它放進了褲袋，然後才和她一起上我的車前往餐廳。
 
　　「咦？」
 
　　「唔好講，我想今晚我只係屬於妳。」
 
　　她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
 
　　泊了車後，我們牽著手一起走路往餐廳，「法國鵝肝！蝸牛！好耶～」
 
　　「妳好為食呀，仲話要減肥。」
 
　　「食埋呢餐先啦！」
 
　　「不過妳都係唔好減。」


 
　　「唔得喎！我咁肥！」
 
　　「我唔想妳減喎……」
 
　　「瘦d唔係靚d咩？」
 
　　「咁靚做咩啫，一間有人睇中妳咪死。」
 
　　「唓！」
 
　　然後，她的臉突然垮了下來，牽著我的手握得很緊。
 
　　「……做咩事？」
 


　　她低下頭來，「冇事，行快d，行去右邊。」
 
　　我四周環顧一下，有一個男人拖著一個女人，那男人正注視著她。
 
　　「邊個黎？」
 
　　我觀察著她，她咬著自己的下唇。
 
　　我下意識了解到，那男人就是那個渣滓。
 
　　「唔洗驚。」
 
　　「老公，你望咩呀？」
 
　　「哦……冇，我好似見到個熟人……」那對夫婦的對話飄到我的耳裡。
 
　　「哦，去打聲招呼囉！」
　 
　　他們走過來了。
 
　　你老味，可不可以不要刺激她？
 
　　「呃……瑋瑋？」屌你條仆街仲有面叫得咁親密？？？
 
　　她如我所料，在一秒內回復她最正常的表情和聲調，「堅哥哥，咁岩既！」禮貌式笑容。
　 
　　「係囉……」那男人笑得僵硬。
 
　　「sorry呀！你結婚果日我咁岩公司有野做行唔開，真係好對唔住。」
 
　　「唔緊要！……妳男朋友呀？」
 
　　「係呀！」不等她回答，我緊握著她的手，應道。
 
　　「哦，」他看起來居然寬了一點心，像是『太好了我以前做既衰野都唔係好衰啫，佢都好幸福吖』的表情。
 
　　屌你老味。
 
　　「唔好意思，我地趕時間呀。」我禮貌地笑笑，「行先啦！」
 
　　「哦，好呀。Byebye」
 
　　之後，她的笑容便又垮了下來，只剩下一雙失去神采的雙眼。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想從我的手給她傳遞「妳還有我在妳身邊」的訊息。
 
　　我們一直沉默著走到法國餐廳，上菜時她又回復正常。只是她回復得太快，我太了解她了，她在死撐，不想我擔心，不想我心痛。
 
　　但其實我看著她這樣，才更加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