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個炸藥廠,門口前有兩名士兵在駐守,附近也有二十幾個哨兵在附近徘徊或工作。我都還沒走近,門前的兩個獸兵便緊握著手上的長槍整裝待發。

「你是誰?要幹嘛?」

「六首的烏爾斯,要取炸藥。」

看他正要拿起對講機通風報信,我便捏碎了他們的脖子。他的無聲地倒下後,我捉起其中一個把他的臉舉到面部析別器前。門在悠長的嗶一聲後打開。推門進去前,我故意舉高手揮動。

炸藥的種類比我像想中的多,我隨意挑選了幾個方便攜帶的便走出來。





剛從門囗踏出來,一個身體從右邊飛過我眼前然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害我嚇了一跳。

放眼看去,十幾隻獸兵躺在地上當場死亡,另外還有幾隻在地上睡死掙扎。最後一隻從獸兵又從左邊衝過來,我一掌打下去。三條血痕從他臉上劃到胸口,他躺在地上呻吟。

「辛苦了。」

我笑著對灰熊朋友們說。

「快結束了,快結束了。我會把你兩個朋友的份也準備好的。別擔心。」





三隻灰熊轉頭一臉厭煩地望向著我,我露出親切的笑容安撫牠們說。牠們發出低聲的呻吟抱怨。我無奈地乾笑。


「天還未亮便要出發,你自己出發要小心點,千萬不要被你父親發現。要是看到艾佩斯他們......」

「好久不見。過得好嗎?」

高蘿拉的房間依舊生氣勃勃,佈滿房間的綠色的植物在散發生命的氣息。這房間對我來說一直都是沙漠裏的綠洲。隨著氧氣裏進入身體的草香味,總讓人有種被洗淨心靈的錯覺。

我突然的出現,讓本來正商量著什麼的巴巴爾和高蘿拉轉頭看著我目定口呆。艾佩斯的名字刺痛著耳朵,我機械式地微笑著問候。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巴巴爾的驚訝沒有持續很久。在看到我沾滿血液的手後,馬上變後得警惕。他往前站了一步,身體護著身後坐在椅子上的高羅拉。他壓下聲問道。

「你們是打算要去找我們嗎?」

本想從容地笑著說,但高羅拉向我投來擔心的目光讓我很不自在。我冷冷地問道。

「你是怎樣進來的?外面的每一個入囗都有......」

「孩子,你還好嗎?」

高蘿拉打斷了巴巴爾的明知故問。一臉憂心忡忡地問道。她的擔憂的眼神觸動了心臟脆弱的神經線,原來麻木的心情變得起伏不定。避免情緒在胸口炸開,我冷漠地拒絕她的關心。





「不要這樣,這些無謂的關心會讓我很困擾。我可是要來殺你的寶貝兒子呢。」

伴隨著一陣陣轟隆的爆炸聲,地板也傳來了強烈的震動。我冷靜地看著他們狼狽地平衡著身體。高羅拉嚇了一跳捉緊椅子的扶手,巴巴爾則是蹲在地上對著我怒斥。

「你做了什麼?」

「炸了藥廠和藥庫。呀,炸藥也是從你們的炸藥庫取的。」

巴巴爾聽狀便著急地想要衝出去了解情況。

「你還是別出去好了。」

「放心,我給你留了點。」

在他打開門離開之際,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瞪著我。眼看我從囗袋掏出營養劑在他眼前晃動,他豫疑地注視著我。





「玲奈......艾佩斯用了兩支就撐過了。這裏十支應該夠了你用了。」

「雖然過程會生不如死。」

「為什麼要......?」

玲奈的名字一出囗,我才想起來他們不知道她的真名便馬上改囗。他一聽見艾佩斯的名字,眼神露出一剎那的動搖。

「艾佩斯說你像哥哥一樣很照顧她,所以我來幫她還個人情。」

心臟的痛楚漸漸在加劇,我深呼吸。

「艾佩斯......」





「死了。」

聽到艾佩斯的名字,沈默的高蘿拉忍不住想向我打聽玲奈的情況。我無情的回答好像讓她停止了呼吸,她靜止在椅子上,凝視著突氣眼眸裏滿溢著悲傷。

「好不容易撐過來後,還是死了。」

巴巴爾的眼睛掠過了一瞬間的錯愕,然後恢復了原來的黯淡的眼神。

「她死之前說,很想你們。」

關於她的一子一句都佛如利箭一下下地刺穿心臟。我回避著他們的視線低下頭說。

「念在你們對她有恩,我就不殘忍地讓你告訴我你兒子在那裏了。」

「我自己會去找,保重。」





重新調整情緒,怕情緒失控我快速地道別打算離開。

「孩子,不要內疚。不是你守護不了她,是命運在開玩笑。不是你的錯。」

高蘿拉的話卻像炮擊般把胸口打得血肉模糊。

「不好。剛你你問我還好嗎,我很不好。」

我回頭看她,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她傷心愧疚地注著我,嘴唇微微張合。想要安慰我,卻找不到能說的話。

「心臟每天都在慢慢地腐爛,每天都痛不欲生。甚至!已經到了壞死的程度,痛楚還是每分每秒在折磨我!每一下呼吸都在劇痛,我現在連呼吸都覺得煎熬。」

心臟落下碎片割傷著身體的每個角落,我捉著胸口上的衣服,崩潰地哭訴著。眼淚不止地滑下臉龐,自己都要分不清楚吶喊是為了得到安慰,還是只是為了發洩心裏的撕裂般傷痛。

「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無助地對高羅拉投向求救的眼神。

「他剛還在他的房間裏。」

她別過臉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淡淡地說。

我絕望地發笑。取笑著自己愚蠢的求救,受不了自己竟然還盼望著能從她身上得到一點點的救贖。她可是那個沒有阻止悲劇發生的人。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你說覺得我會結束這個世界嗎?」

我擦拭淚水,重拾冷靜地說。

「我沒辦法跟你保證會把世界終結。雖然已經晚了,但至少我可以跟你承諾,我會彌補你當年那個軟弱錯誤的決定。」

「然後世界也許會變好一點。」

轉身離開,背後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我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一隻巨大的黑猩猩在離我一步之遙的距離下注視著我。

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到高蘿拉獸化的模樣,毛色沒有當年照片裏烏黑亮麗,但這龐大的氣勢不禁讓我屏住呼吸。她的臉向我靠近,烏黑的雙眼睛藏不住她的哀傷。

猩猩突然抽開身體雙腳站立起來,深呼吸挺胸,雙臂用力揮動敲擊胸部發山咚咚的聲的同時,也發出難以承受穿破耳膜的叫聲。我被迫著彎下身體難受地掩起耳朵。

過了一會猩猩的聲音停下來後,我才慢慢地放下手。被聲音的威力震攝,我呆滯地抬頭看著她,喉嚨擠不出一點聲音。

猩猩向我伸出手,巨大的手掌在我的背後張開。我緊張地警戒著睜著眼睛不敢眨,害怕的腳步在地上來回踏步。快要被手掌碰到之際,我怯陣地瞇起了眼睛。

厚實的掌心溫柔地包圍著我,姆指非常小心翼翼地輕撫我的頭。我抬頭驚訝地看著她,她溫暖的目光帶著苦澀。心臟揪了一下,眼淚直落到地上。

地板突然傳來極烈的震動,天空傳來無數尖銳明亮的鳥嗚聲,翻天覆地的野獸叫吼聲洶湧地從遠方傳來。四方百面湧過來的聲音和地面的波動撼人心魄,被震懾的我和巴巴爾站在原來動也動不了。

「孩子,去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人形的高蘿拉,輕撫著我的臉笑著含淚說。

望進她溫柔的眼眸讓我得到了短暫慰藉,脆弱的她讓我既想依靠也想照顧,可惜今世沒讓我盡孝道的緣份。

淚水直線落下,我不捨地轉身離開,腳步格外沈重。

綠洲外正在舉辦一場熱鬧的慶典。

房間外面是另一番壯觀境況。被高蘿拉召喚過來的眾野獸種類至少上百種,上萬隻大大小小的飛禽走獸闖進動物園裏任意破壞。羽毛在空氣裏飄落、利爪到處在揮舞、血肉橫飛在牆壁上。

在高蘿拉邀請的野獸外援軍突擊下,獸兵不堪一擊地慌忙逃亡。
動物園從來沒有如些生氣勃勃的景象。被拋起來的狼四腳朝天張嘴伸舌地我頭頂上掙扎,前面有匹馬被七八隻猴子纏在身上,被蓋住了視線朝著我的方向亂衝亂撞。遠處有隻西牛失去理智地瘋狂奔馳,各種的小動物被牠撞飛或甩開。

我沿途神奇地觀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左閃右避地在混亂中穿梭。我心裏由衷地對高蘿拉感到敬佩,催眠萬獸的異能實在震撼。我在心裏暗忖幸好我不是她的敵人。

還未走到房間便在轉角碰到怒氣沖沖的阿基洛夫。

「很久不見。我回來了。」

他咬牙切齒地怒視著我,太陽穴爆出的青根在跳動。

「要和我到裏面聊聊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對著我怒吼,眼睛瞪大得眼球差點要掉出來。

「想你死。」

我一手捏住他的脖子,熊爪嵌入肉裏流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