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替三個女人畫下了人體素描(實體書各書局有售): 第十一章打電話給Joey
第十一章打電話給Joey
打電話給Joey
這次我們沒有相約去看電影或甚麼的，上完人體寫生課便鳥獸散。
我留意到阿傑故意慢慢地收拾東西。
Joey在屏風裡穿衣服，他想等她出來。
我和美君一起離去，步行去地鐵站。
在金鐘站轉車時，我跟美君說有事要去上環，於是我們在金鐘站分手。
美君向前往柴灣的月台走過去。我向前往上環的月台走過去。
我來到月台，有列車來，但我沒有上車。
其實我不是要去上環，只是想甩開美君，然後打電話給Joey。
我拿出手機，撥了Joey的手機號碼。
「喂！」 Joey悅耳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裡。
「又話有事不來，怎麼又來了？」我問。
「是呀！我是有事不能來呀！」 Joey說。
「那妳怎麼又來了？」我問。
銀鈴般的笑聲在電話的另一邊響起。
「妳笑甚麼？」我問。
「那不是我呀！」 Joey說。
「不是妳？」我說。
「她是我的妹妹，我們是同胞姊妹，她叫Carman。」 Joey說。
「同胞姊妹？」我說。不是吧？拍電影嗎？
「是呀！我們不論樣貌身材都很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分不出來呢！」 Joey說。
「真的分不出來。」我說。
「喂！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的嗎？」 Joey問。
「是呀！」我說。
「不如你請我妹妹吃飯喇！」 Joey說。
「請妳妹妹吃飯？」我說。
「是呀！」 Joey說︰「一陣我把她的手機號碼傳給你，你打電話約她吧！」
「這‥‥‥」
「甚麼？」
「我請她吃飯她會去嗎？」我說。
「一定會去！」 Joey說。
「妳怎麼這樣肯定？」我問。
「因為我是她姊姊！」 Joey說。
這個回答很奇怪，但我也不跟她糾纏。我轉換話題。「是了，妳現在哪裡？」
「我在家裡。」 Joey說。
「妳在家裡？」我感到奇怪。︰「妳不是說有事所以不來的嗎？」
「我是有事不能來呀！」 Joey說。
「但妳在家裡‥‥‥」我說。
「告訴你，我來M了，所以不能來。」 Joey說。
「啊！原來是這樣。」我說。
「係咁喇，我現在把Carman的手機號碼傳給你吧。」說完便收了線。
不一會，我的手機收到短訊。
是Joey傳來她妹妹的手機號碼。
打不打好呢？心裡有點猶豫。
把Joey妹妹的手機號碼儲存起來後，想了一下， 最後決定打電話約她。
正想按下通話掣時，有電話打進來，是阿傑。
這時，我腦海裡出現他故意慢慢收拾東西，等Joey，不！等Carman出來的一幕。
他等Carman，肯定是想約她去街！不知道他有沒有成功？
我按下接聽按鈕。
「喂！阿豪，我衰咗喇！」阿傑說。
「衰也嘢呀？」其實我猜到他衰甚麼！心裡竟然泛起一絲涼快。
「我剛才特登慢吞吞地收嘢，等Joey出來。她出來後跟Lacy談了一陣便走。我跟著她離去，剛好升降機裡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於是我說想請她吃飯，她說約了人。我問她拿手機號碼，她又不肯給我。」
「原來是這樣。」我說。
「下次不是她當模特兒，我沒希望了。勁傷心呀！阿豪，說幾句話安慰下我好嗎？」阿傑說。
「好呀！」我想了一下，然後說︰「算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以後會有更好的女仔出現的，不要傷心，不要氣餒，不要自殺。」我說。
「好的！雖然好老套，但好多謝你！」說完，阿傑收了線。
原本想打電話給Carman的，但跟阿傑通完電話後，決定不約她了。因為她跟阿傑說約了人。
於是，我改走另一邊，向往柴灣的月台走去。
剛去到月台，手機響起鈴聲。
是Joey。
「打了沒有？」 Joey問。
「沒有。」我說。
「為甚麼？」 Joey問。
我把阿傑『衰咗』的事告訴Joey。
「Carman約了人，她不會跟我吃飯的。」我說。
「Carman騙那個阿傑的，我知道她今晚沒有約人。你立即打電話給她吧！」 Joey說。
「這‥‥‥」我說。
「快點打吧！」 Joey說完收了線。
我覺得Joey有點奇怪，好像好想我打電話約她妹妹似的！
打就打吧！男兒大丈夫，連打電話約女仔吃飯的勇氣都沒有，食屎吧！
罵完自己後，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打電話給Carman。
通了，響了三次，Carman接了電話。
「喂！」連聲音都像Joey。
「是不是Carman？」我問。
「係呀？你係邊位？」 Carman說。
「我‥‥‥叫林辛豪，就是剛才坐中間的那個‥‥‥我是妳姊姊Joey的朋友。」我口窒窒地說。
「林辛豪！我知道，Joey跟我提過你。」 Carman說。
「Joey跟妳提過我？」我問。
「是呀，她說Lacy的學生中，有一個很高大的男生，他叫林辛豪，請過她吃飯。」 Carman說︰「對了，找我有甚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原本想請妳家姐吃飯，但她沒有來。她叫我‥‥‥她叫我不如改為請妳吃飯，叫我打電話約妳。是妳姐姐叫我約妳的。」我發覺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不過她應該聽得明白的。
「啊！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有我的手機號碼。」 Carman說。「你請我吃飯，好呀！」
聽到她說好，我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
「妳現在在哪裡？」我問。
「我搭緊地鐵，現在喺太子站。」 Carman說。
「妳想吃甚麼？」我問。
「隨便。」 Carman的答案跟她姊姊一樣。
「我現在喺金鐘站，不如這樣，我們喺銅鑼灣站等，好嗎？」我說。
「好呀！」 Carman爽快地說。
收了線，一輛往柴灣的列車駛進了月台，打開了車門。我走進擠滿了乘客的車廂。
來到銅鑼灣站，我看到了長得跟Joey一模一樣的Car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