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女的聖地──補習社: 61
我同Kitty住係上面，觀望著整個校園。
我哋都沉默咗一陣，享受下中學嘅最後時刻。
「關晴佢哋好甜蜜呀。」良久之後，Kitty吐出喱一句說話。
好多年之後，我先明白，呢句嘢嘅真正意思。
青春所種下嘅種子，要好多年之後先慢慢萌牙。
「係呀，我都想佢哋可以一直幸福落去。」我發自內心地說。
「呀水，你會等我架呵？」Kitty無望住我，我睇唔到佢嘅眼神。
呢一條問題係長洲已經出現過一次，但心態上已經唔同咗。
上一次嘅我，可能我真係死心塌地咁認為，我會等Kitty接受我，真真正正咁係埋一齊。
但人會變，月會圓。我唔想等，我覺得我哋好多事情，都可以跨過去，我自信地認為。
我正想提起勇氣，再一次表白嘅時候，我猛然地醒起嗰一次失敗。
我退卻了。
原來我都係一樣，害怕再失敗，害怕再一次感受嗰一種失落感。
如果再失敗多一次，我諗我真係會放棄Kitty，因為後果係我無法承受。
光係諗後果，都已經夠我覺得痛......
「會呀!!!」我好肯定地答。依家我可以做嘅，只有等佢。
「你唔會忘記我哋嘅約定，係咪呀？」Kitty轉身望過嚟。
我發現佢臉上面多咗兩條淚痕。
今次，係Kitty第四次係我面前喊。我唔係傻嘅，從佢嘅眼神我可以睇得出，Kitty真係對我有感覺。
我伸出雙手，輕輕拭走Kitty臉上嘅淚水。
「我當然記得啦。」
Kitty佢欲言又止，有啲事明明係想講，卻硬生生咁將佢拉返落肚。
我好奇佢想講咩，我想問嘅時候，Kitty從佢褲袋入面掏出一支黑色marker筆。
「嚟啦，我幫你簽名。」Kitty把聲都變埋。
我挺起胸膛，指一指個心口位，然後同Kitty講：「要簽，就要簽重要嘅位﹗」
我都唔知邊度嚟嘅勇氣，仲要講到好認真咁。
「嘖，都唔知係咪同其他女仔咁講嘢。」佢個表情係十分之嫌棄，但身體很誠實。
「咁你敢唔敢簽呀？」我胸鳩佢。
「咩唔敢呀!?簽咪簽!!!怕你有牙呀？」
Kitty下一秒已經將佢隻手放係我心口度。
睇清楚呀，唔係將支筆，而係隻「手」。
「哇﹗你心跳得好快喎﹗」Kitty笑笑口咁講，係左邊臉上面多咗個淺淺嘅酒窩，更添迷人。
今次輪到我紅都面曬啦，窘係一邊。
「咩姐!!!我本來就心跳得快架啦。」我講出嚟都無說服力。
其實本身心跳都無咁快，係Kitty一摸落去嗰下開始，心跳先跳得咁快。
「真係？」Kitty又嚟呢個百厭樣，真係百看不厭，「咁我簽啦喎﹗」
簽你就快啦，我心忖。
「嗯......」我屏息靜氣咁等待。
Kitty用佢纖幼嘅小手扶住我條腰，然後慢慢一筆一筆咁簽。
我係覺得幾痕幾唔舒服嘅，畢竟我依家心跳都幾快下，呼吸都有啲唔暢順。
幾經辛苦...都唔係嘅，好快就已經寫完，但俾我嘅錯覺係好似好耐咁。
「記得要好好保管佢呀!!!」Kitty叮嚀我。
「梗係會啦，中學嘅...係青春嘅象徵先啱。」我笑起上嚟。
我好耐無試過笑得咁開心，因為我覺得我笑起上嚟好樣衰，所以唔係幾敢笑。
我之前都係偷偷地笑，但喱刻好青春，暫時讓我忘記離別嘅哀愁。
我都係第一次係Kitty面前笑成咁。
望望自己心口，程雪呢個名刻咗係我心口，提醒緊我，我心入面，有佢。
「笑得咁開心咪幾靚仔。」Kitty臉上嘅淚痕早而退去，但佢講喱句說話唔似係作假。
「吓？」我不可置信地道，「我又唔係靚仔，笑起上嚟又點會靚仔？」
「咁你覺得我笑起上嚟靚啲呀，定係閪口閪面靚啲？」佢喱條問題直插落嚟，你擋唔住，反抗唔到。
「咁梗係笑起上嚟靚啲啦。」我無得違背良心，因為我成日都因為Kitty笑到好靚，而望到出神。
「所以咪就係囉，笑係有種魅力係度，每個人魅力嘅程度都唔一樣。」Kitty講到好似專家咁，都唔知佢呢啲嘢係邊度學返嚟。
「你嘅魅力係俾我發現架，所以係得我先知，哈哈。」
我嘅魅力？我從來都無諗過，自己會有魅力嘅時候。
最後嘅時光，係開心咁渡過，其實都唔錯。
一隻腳踏出咗學校，又真係如Kitty所講，有種長大咗嘅感覺。
「又真係喎。」我維持住喱個姿勢，同Kitty講。
「嗯？」
「真係有種好似大個仔咁嘅感覺。」
頭一次真正感到長大，好不可思議。
真正嘅成長，背後包含著好多挫折。
「係呀呢？」Kitty嘅反應就好似搵到同道中人，英雄所見略同咁，「都話架啦!!!」
「我依家明你琴日嘅感受啦，哈哈。」但比琴日少咁一份沉重。
「總有一日我哋都會長大。」Kitty凝望住已經漸黃嘅天空，天空上面仍然帶點蔚藍。
「係呀。」我有樣學樣，望下個天。
青春，帶住我哋飛往天上，感受自由，世界。
現實啲講，就係離地。
總有一日，我哋會由高空趺返落嚟，貼返地。
last day之後，我哋開始study live。我同Kitty亦間唔中出嚟自修室溫書，因為Kitty佢屋企因素，唔可以成日出嚟。
我哋一個禮拜，會出嚟兩三次到啦。
兩三次對我嚟講，已經好足夠。我當正係我哋兩個拍拖嘅時間，雖然只係溫書同食飯，但係都好開心。
我有聽話架，我都有俾心機溫書，但我溫得好辛苦，因為我要追返之前失去嘅嘢。
我有Kitty嘅幫助，成績已經有好到架啦，都比之前好咗。考mock成績都有進步，但距離入u，都係差一截。
以Kitty依家呢個成績，入u根本唔成問題，係睇下入邊間姐。
我有問佢想讀咩架，佢話想讀design，姐係想入紅磚啦。
「咁你呢？將來想做咩呀？」Kitty陪我係自修室出面飲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