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女的聖地──補習社: 32
我屏息靜氣，如果又俾人拒絕多次…我諗我真係會直接行去前面，跳海算鳩數。
都成半年啦，如果咁都追唔到，我仲有機會追到佢咩？
上到大學，呢個狗公成群嘅社會，Kitty有咩可能唔落入狗公把口裡面呢？
加上今日以嚟嘅舉動，我都有一半以上嘅打握成功嘅…
我依家靜默地等待──等待Kitty俾我一個答案。
我望住Kitty，期待佢宣布一個美滿嘅答案。
我只見Kitty輕輕地別過臉，眼睛望向汪洋大海，似乎係度思索緊啲咩。
良久，Kitty先終於開口。
自從我開咗口問佢，成個氣氛頓時變得沈重。搞到我好後悔問咗呢個On9問題！點解我會係呢個時候問？唔問嘅話，至少我哋可以開開心心咁過呢個聖誕。一問咗，就有可能sad住咁返去……
我好後悔咁衝動做咗呢個決定，至少唔問，我仲可以逃避，依家Kitty咁嘅樣，搞到我都擔心起上嚟。
心跳無止境地加速，呢次唔同平時見到Kitty嗰種心跳加速，會帶有甜甜嘅味道，令人回味無窮。
今次心跳加速係令人窒息，沈重到想令心跳停止，好辛苦。我只係感受到心跳加速帶俾我嘅無力感。
「呀水，你可唔可以等我呀？」Kitty良久後吐出呢一句說話。
我全身四肢忽然無曬力氣，軟咗咁，然後頭腦忽然間好似輕咗機咁，空白一片。
「仲等？我等咗成半年啦！」我有點按捺不住，我究竟仲要等到幾時？
「我…我都唔想…但依家真係唔係一個啱嘅時候……」Kitty見到我咁兇嘅樣，害怕起上嚟。
我聽得出佢把聲係震緊。
「咁咩時候先係啱呀！？」我都感覺自己語氣十分之唔好，但我真係控制唔到…
與其話控制唔到，不如話係我接受唔到……
接受唔到咁耐以嚟，一直係佢身邊陪伴住佢，卻要我等。
我只係想係中學最後嘅時光入面，以男朋友嘅身份陪住佢，又或者咁講，想Kitty以我女朋友嘅身份陪我過埋中學最後半年嘅時光，為自己中學留返個美好回憶。
只係一個好簡單嘅願望…只係想係中學談一場簡單嘅戀愛，體驗下愛情嘅美好，如果唔係，將來諗返起，會後悔。
「我…只係想過埋呢個DSE先，依家我暫時唔想分心住…」Kitty無奈咁講，但又驚我唔開心咁，畢竟無耐之前，大家都仲開開心心。
唉…又係呢個無撚敵嘅藉口，世界上有至少一半嘅男仔俾人拒絕，其中嘅理由就係：專心讀書！
「讀書咋嘛！真係咁緊要咩？」我真心一問，除咗讀書，無嘢係更加緊要嘅咩？
我咁樣一問，Kitty就喊咗出嚟，眼眶裡面嘅淚水只係打滾咗兩下，就出咗嚟啦，化做兩條淚線…
慢慢，Kitty由流眼淚，變做失聲痛哭。
我呆咗咁望住佢，此刻，我比Kitty更加想喊……應該喊嘅，其實係我先啱。
佢喊到不似人形咁，比起上一次係茶餐廳嗰次，更加犀利。
「有…有架…有好多嘢…好多…都比讀書緊…緊要……架…」Kitty連講一句嘢都斷斷續續，我好吃力先聽得清楚佢講啲咩。
「我呀爸話，如果…我考唔上大學……就要送我出去…外國讀書…」佢講完呢句之後，喊得更加大聲。
「我…唔想走呀！我唔想離開香港…唔想離開你呀……」佢最尾嗰句講得有氣無力，好細聲，但我唔係聾，我係聽到。
Kitty抱住自己，屈住膝咁，塞個頭係入面喊。
我聽到呢句之後，個心好似融化咗咁，先突然明白，原來有時事情嘅背後，唔係自己諗得咁簡單。
呢個時候，我做咗一個所有男人都會想做，但有啲唔敢做嘅舉動──攬住佢。
今日，我衝動咁做咗好多嘢… (1)衝動咁表白 (2)衝動咁話佢，整喊佢 (3)衝動咁攬住佢。
我係Kitty側邊，用雙手咁攬住佢，動作好唔自然，旁人睇到，一定以為我係啲變態AV男，想係沙灘度強姦條女。
我唔知點樣攬一個女仔呀！我邊有呢啲經驗姐，我都係上網／電視睇返嚟咋嘛！
但咁樣都減低唔到Kitty喊嘅聲線，沿途有人見到都會望過嚟，八卦下發生咩事。
「Sorry…」我口中不斷重複呢個英文字，除咗講呢句，我根本唔知點樣安慰佢……可能我根本唔啱做人男朋友。
「Sorry…」
「Sorry……」
「Sorry…Sorry…」
經過咗大約十五分鐘至半個鐘，Kitty先至平復返落嚟。
佢抬起頭嘅時候，雙眼通紅，臉頰兩邊多咗兩條淚痕。
見到佢咁嘅樣…真係好心痛…竟然有一個女仔為我而喊，為我織頸巾。
講真，好難再搵到一個咁好嘅女仔，我真係唔想失去咗佢。
我好大力咁攬住佢，唔想佢走… 唔想佢離我而去。
可能因為大力得制，Kitty因此發出啲好性感嘅叫聲，「嗯…嗯……嗯！」
然後感覺到Kitty用力地掙扎，我先識得鬆手。
「Sor，我…情不自禁就…」我別個臉，唔敢望住佢，我怕我再心痛起上嚟。
「你攬到我好痛呀！」Kitty股起雙頰，谷起咗兩個波波係埋臉度，可愛係可愛啦，但俾佢講一講，心情又好返啲。
「Sorry，整親你邊度呀？」我仔細望下Kitty上身，好正！
「整親我個心呀！」Kitty整理緊佢啲衫，搞到佢成個人亂曬。
「咁我錫返佢好無？」我放軟返個態度，唔再好似頭先咁。
因為我知道，Kitty至少係鐘意我…對我有意思。
「噗！」Kitty轉喊為笑，終於識得笑返，「傻咗咩你！」
我哋又回復返打打鬧鬧嘅時候，令我感覺到真係好似情侶咁，好幸福。
我地並排咁坐係沙灘上面，望住漸漸變黑嘅天空，同海洋。街邊嘅燈亦越漸通紅，對面嘅燈火亦早起亮起。
「呀水，我之前叫你讀書，就係希望你可以同我一齊考上大學。」Kitty好正經咁講。
難得我哋可以正經地溝通，而唔會覺得尷尬。
「即使我過咗去外國讀書，咁你都可以上到大學，將來至少行得無咁辛苦。」Kitty慢慢靠著我，捱係我膊頭上面。
「自從識咗你之後，我真係有俾心機讀書架…」我認真。
Kitty起身，望住我，我從佢眼神睇得佢份猜疑。
「真係架！無呃你架！」我好似條傻鳩咁，舉起三隻小手指。
佢先好似安心落嚟，「真好彩，可以係補習社度識到你……」我真心咁對住Kitty講。
「我都係…」
「同你講個秘密呀…」Kitty低聲講，「你之前咪問我點解要嚟讀補習社嘅？」
「係呀… 」我仲記得佢話係秘密，我就無繼續問落去。
「其實，我會嚟報補習社，係為咗搵一段愛情。」Kitty十分淡然地講出嚟。
但我真係估唔到Kitty會咁諗姐，以佢嘅條件，洗乜嚟搵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