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知點解會超越咗物理空間嘅限制,總之而家肯定走唔甩,無理由落兩層會去翻原地家嘛!

唔通係⋯⋯我以為自己落咗樓,其實無落?我有認知障礙?定鬼揞眼?鬼上身?

我嘗試去諗原因,本來係想確定問題嘅根本,之後嘗試用另一個角度去解決。

遺憾嘅係,已經無時間。

就喺我仲諗緊出咗咩問題嘅時候,嗰對人字拖已經出現喺我視線範圍。



我天真到安慰自己,估佢可能好似《功夫》個火雲邪神咁嘅造型,而且只係個普通公屋大叔。

半秒之後,我就知自己估錯哂。

我沿住隻人字拖望上去,染血嘅粗壯小腿同大脾,同埋一朵朵詭異暗紅鮮紅混雜嘅血花喺佢件白背心上綻放。

肥大嘅手臂流緊汗,睇嚟啱啱做完體力勞動。左手拖住嘅垃圾袋嘶嘶作響,右手揸住嘅豬肉刀佈滿血點,刀尖仲滴緊血。

粉紅色嘅豬頭面具扭向樓梯口嘅目擊者。



即係我。

「豬⋯⋯肉⋯⋯佬?」我諗起依度流傳嘅一個都巿傳說,即係嗰個專捉小朋友去肢解嘅變態佬。

原來,係真嘅。
雙腳嘅抖震突然停止,我而家先發現原來人真係會腳軟。我跌喺地上,對腳好似未熟嘅魷魚鬚咁,軟弱無力。

「係咪有人唔聽話,睇咗唔應該睇嘅野?」豬肉佬嘅聲音隔住面具變得有啲聽唔清楚,但依種若有若無嘅細語反而好似植入咗潛意識咁。

我揞住雙耳,佢嘅聲音仍然喺耳窿之中陰魂不散,好似半睡半醒之間有人喺床邊講鬼故咁。



下半身失去控制,失禁流出嘅尿液令我條褲更加深色。我倒吸咗一大口氣,用盡我嘅肺容量,大叫咗一聲救命。

無人聽到。

又或者係,有人聽到,但無人會半夜走出嚟救人,因為所有居民都已經畀紅衣女鬼嘅傳說嚇到唔敢多管閒事。

我簡直完全明白哂,強國嗰啲真係需要人伸出援手嘅人到底畀啲搏同情嘅呃錢黨害得幾撚慘。

「你曳曳,要罰。」豬肉佬鬆手,未綁實嘅垃圾膠袋頹倒喺地上,入面嘅斷手斷腳好似被廢棄嘅人偶部件咁,伴隨血液碌出嚟。

佢伸手去後袋,拎出一條磨刀棒,然後將豬肉刀架喺上面,斜斜咁片咗幾野。

金屬嘅磨擦聲喺我揞住耳仔嘅指縫間滲入嚟,好似單車鏈運轉咁嘅聲。



「磨利刀磨利刀⋯⋯」無表情嘅冷血豬頭面具慢慢靠近,拖鞋底半乾涸嘅血漿拉出血絲。

剁。

剁。

剁。

剁。

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