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停止跳動,空氣變得悶熱,讓齊學以難以呼吸。長輩但七嘴八舌地聊天,他把自己置身在熱鬧的飯局外。四週變得模糊,看不清任何人的臉孔,也聽不到任何話語,只有喧鬧的聲音。麻木的感覺慢慢地被悲傷滲透。

坐在對面的齊學以盯著盤子裏的食物眼神空洞,那黯然的眼眸是無盡的悲傷。強忍著是心臟的刺痛,舒婷假裝雀躍地得融入聊天裏,免很淚水滑下。

「到了英國萬事小心,一路順風呀。記得保持聯繫呀!」

晚餐結束後,齊媽媽溫暖地抱著舒婷說。

「一定。」





微笑著舒婷不捨地說。

「那我們往那邊走了,一路順風呀!」

叔叔露出他慈祥的笑容才讓舒婷有離別的感覺,一下子紅了眼。

「你們先回去吧,我跟舒婷有地方要去。」

強裝自然齊學以逼視著舒婷說。





「嗯......媽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再回家。」

他瞳孔裏憤怒和悲傷沒有給舒婷拒絕的餘地,露出牽強的表情,舒婷轉頭對沈媽媽說。

「好吧,早點回來喔。」

沈媽媽笑著對著齊學以說,示意他早點送舒婷回家。

「呀姨放心吧。」





他用最後的力氣擠出一絲微笑回答。


「開這樣的玩笑好玩嗎?」

壓抑著憤怒,齊學以壓下聲線問。

「認真的。」

不敢正視他受傷的眼神,舒婷別開視線簡短地回答。齊學以瞪著她張著嘴巴接不上話。

「我在那邊報了三年的珠寶設計學程。」

舒婷冷漠地接著說。胸口在發痛。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齊學以絕望地問。

「我們分手吧。」

話一出口心臟開了一個血洞。疼痛蔓延全身。

「分手?」

齊學以冷笑一聲後,五官皺成一團,心臟像氣球一樣被捏扭著。

「你說要時間,我等你。等了你一個月,食不下,睡不著,你現在說分手?」

「分手」兩個字攻擊著齊學以的心臟,絞痛讓他情緒失控。他提高聲說。眼睛湧上眼眶。





「每天都想要跟你說句話,那怕是一句早安也好,我都忍下來!週末不用上課,每天在家想你想到要瘋掉了,也不敢給你發個短訊,怕逼的你太緊你會更反感!每天看到你和陳智雄走的很近,我都快生氣到要衝上去揍他但我還是忍下來了!你怎麼可以現跟我說分手?」

他用力地捉住舒婷個肩膀把她轉向他,逼著她正視他滿溢著淚水的雙眼。齊學以撕心裂肺地對著她大叫大嚷,肩膀被他捉得疼痛但他臉上痛苦的表情更讓舒婷痛心疾首,四週鬱悶的空氣讓她快要窒息。眼淚失控墜落。

「對不起。」

避開那雙悲傷的雙眼,舒婷依舊故作冷漠地掉下一句對不起便掙脫他的手轉身。她的決絕讓他焦急,下一秒他馬上從後抱緊。他溫暖的雙臂讓舒婷變得軟弱無力。

「放手。」

她無力地說。他不發一語,抱得更緊。

「放手!」





眼睛停不下地滑下,舒婷用力地掙脫。

「只有你一個人傷心難過嗎?我本來打算找你和好的,然後我看見你和思惠牽手了,又抱在一起,你要我怎麼樣?天天看著你要我怎麼辦?心臟痛得每天都快呼吸不了!」

崩潰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對著他心碎地大喊。

「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可以解......」

聽著她傷心地喊叫,齊學以委屈地說。

「我沒辦法再每天看著你們了。」

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舒婷決絶打斷了他的話。平復下來的心臟在喘息。

「好,分手吧。可是不要去英國。」





看著她疲憊的表情,齊學以也不想再吵下去,他冷靜下來說。

「我不會再跟她走得近。」

舒婷的沈默讓他害怕,他馬上接著說。

「太遲了。」

抬起頭,舒婷悲傷地看著他說。綠色的小人在閃爍,拖著沈重的身軀她轉身向前邁步。並沒有預期中的挽留,舒婷稍微鬆了一口氣,心力交瘁的她沒有再拒絕他的勇氣。

強烈的光線照射著舒婷,害她張不開眼睛。剎那間被用力地推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回頭看,一輛車撞上齊學以。車輪在與地上磨擦發出了刺耳的巨響。瞳孔因驚嚇而放大,心臟頓時停止跑跳動,來不切尖叫,齊學以已經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急症室裏到處都是痛苦的呻吟聲,一半以上的人是患者,剩下的是焦急如焚,無能為力地陪伴或等待著的親朋戚友。盯著那讓人憂鬱的紫色窗簾,舒婷害怕得感到虛脫。乾澀的眼淚已經流不出半滴眼淚。內疚和不安折磨著她。

「幸好司機來的及刹車,減弱了衝擊力所以沒有生命危險,可是手傷得比較嚴重,手踭脫臼了,需要一段時間才可以恢復,左手也有機會沒辦法恢復得像以前一樣靈活。」

醫生說完後拉開窗簾。齊學以的額頭上貼著紗布,紗布上滲出血跡。毛衣上破了幾個洞,腿上被割傷傷流血的傷口縫針後也用紗布蓋上。䕶士正幫他的左手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紅腫的手掌上是紫紅色的瘀青。醫生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失神地站在窗簾外看著他,舒婷感到暈眩耳鳴。內疚、心痛、傷心在她身體裏暴動。

「沒關係。」

舒婷站在窗外一動不動,那雙失神的雙眼讓齊學以感到不安。慢慢地向她伸出右手,他對著她說。

他伸出的右手加重了舒婷心裏的愧疚,乾涸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濕潤。眼淚在眼眶裏打滾,她搖著頭往後對了一步。

「沒關係,你不要走。」

齊學以顫抖的聲音,悲傷的瞳孔讓舒婷揪心。

「對不起。」

眼淚滑下臉龐,舒婷轉身離開。看是著是她離開的背影,孤單的右手無力地掉下,絕望的曈孔裏流出心碎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