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院】一名自稱不屬於這裡的病人: 2. 是醫院 還 是監獄？

［2. 是醫院 還 是監獄？］

大家一路默默走著，走到了我最初進來的地方，背向著三道巨大無比的鐵閘，背向著閘外廣闊無垠的天地。一道閘已能把學生困在學校，把員工困在公司，把犯人困在監獄。這三道大閘，到底困住了什麼、隔絕了什麼。
 
守衛長乾咳了兩聲，把走了神的我從思考的世界拉了回來。他開始說道：「張先生您好，呢到係成間醫院既正門。先簡單介紹下成個醫院既地形，等你有個概念，陣間行既時候再每個地放詳細介紹。」
 
說罷，便帶著我走上正門旁的高塔。我呆了，這裡能叫做醫院嗎？這高度設防的醫院，建於高地，厚厚的牆壁把醫院圍成了一個大圓形，外牆水平於地面，內牆微微向內傾斜，三分之四的醫院被護城河包圍著，在正中有一個高塔，加上平均分佈在外牆的，共有六個，這根本是監獄設計。
 
「相信你都見到，果邊係護城河，每個高塔都會有人監視著病人既活動。呢幢係院長辦公大樓同資料室同地庫停屍間。」守衛長指著入口左邊一幢三層高的大樓。
 




「右手邊呢幢係員工宿舍，飯堂就係呢到。正面打橫長方形呢幢就係醫療大樓，呢幢野兩則係連住外牆，分隔開內同外。由醫療大樓左右兩邊成90度伸廷出去既兩幢大樓，包括連往呢兩幢野分支出去既全部都係病人宿舍，全部都係單人房。」
 
他停了一停，繼續說：「正中間有長方形草地，盡頭便是一個大噴水池，係一個庭園既設計。連住呢幅草地既所有地方都係自由活動地方，不過而家仲食緊飯，所以未有人住。成個地形整體上就係咁，無咩問題我地就落返去，參觀醫療大樓同病人宿舍。」
 
來到醫療大樓前，向著正門的牆身並沒有任何窗戶，只在正中間有一個大門。走上幾級小樓梯，進入大門時守衛們打了招呼，介紹了我，並說：「呢到做野既人唔多，所以我地每一個人都認到，唔存在放任何陌生人出去既機會。」他說「出去」，那入來呢？因工作關係，我對用字是十分敏感。
 
「第一樣要注意既係：進入醫療大樓範圍開始，唔可以一個人行動。去洗手間都要兩個人，一個係門口，一個係入面，同埋只可以去職員洗手間。因為職員洗手間得我地有鎖匙，確保廁所入面無人，明唔明白？」守衛長嚴正的說道。我點點頭，說著：「當然無問題。」
 
醫療大樓內牆也是灰灰白白，沒什麼特別，不外乎是應診室，手術室，電療室等等，與一般醫療大樓相約。只是通往各樓層的樓梯都有鐵閘鎖著，幸好有電梯，要不然只是開鎖關鎖都已一天了。電梯需要由鑰匙啓動，到達三樓，三樓明顯是與一樓和二樓分開的，出電梯後要再通過一鐵閘。
 




原來，這已經是宿舍範圍，這層是自由活動室，有一幅大形畫作掛在牆上，有電視、梳化、鋼琴、報章雜誌等等，就好比一個大形活動中心。不同的是，這裡沒有門，這裡的門便是一道又一道的鐵閘。
 
自由活動室左右兩邊各有出口，由三道鐵閘守著，經過這三道鐵閘，再過去便是病人宿舍。走著走著，經過了數個分叉口，面前又出現了一道閘。守衛長道：「第二樣要留意既野係：岩岩第二個分叉口開始既病房，如果要開門，需要有四名守衛。呢道閘後面既所有病房，需要有六名守衛。如果唔夠人唔可以開門，不論任何情況。」我問道：「咁事關性命呢？」答道：「若果開門，就真係事關性命。」守衛用字開始帶點調皮的感覺。
 
在離開時，身後的分叉口突然傳來怒吼聲，我回頭望去，眼見四名守衛和兩名醫護人員。三名守衛拼命推著房門，試著用全身的力氣把房門關上，另一名則在門縫，向著房內大叫，手持長棍，向門內揮動，似是在擊退野獸，兩名醫護人員則站得遠遠，其中一名手持針筒，相信是鎮靜劑。
 
終於，門關上了，守衛都在依著牆身喘氣。門後陣陣的怒吼和踢門的聲音漸漸變弱變慢，變成了絕望的哭泣和用手錘打門的聲音，問著：「為什麼」。
 
守衛看著我，笑了一笑說：「這就是事關性命。」
 




 
在宿舍走廊等著，等著開那三道閘時，身後又傳來關門聲，我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以為有病人跑了出來。回頭一看，走廊變短了，隔著危險病人的鐵閘不見了，驟眼看變成了一道白牆，白牆旁多了一道樓梯。

我驚訝地問守衛長：「發生咩事！？」

守衛長笑了笑，說：「呢個係呢間醫院比較得意既設計，因為就黎到自由時間，平時封住外牆迴旋樓梯既大門會90度，好似扇門咁由牆身打開移到走廊，形成一幅牆，睇落走廊會縮短左。咁係因為只有最穩定既病人先會有自由時間，為左唔想係房入面既病人被騷擾，會選擇以咁既方式隔開佢地，咁有自由活動時間病人亦可以安全自由上落活動室同花園。」

語畢，鐵閘也終於都打開了，守衛示意我們可以通過。在活動室等著電梯時，守衛長繼續說道：「另外仲有兩條樓梯，分別係走廊最盡頭同第二個分叉口盡頭，只有我地會用。」我點了點頭。

「叮！」電梯到了，裡面有幾個醫生護士和守衛從電梯內走了出來。守衛長只向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他們目無表情，點了頭便離開了，仿佛大家互不相識。
 
守衛長一路帶著我走出醫療大樓，下了幾級小樓梯，開聲道：「最後一樣要留意既係，院長規定，一入醫療大樓既範圍，我地要盡量避免所有不必要既交流，特別係病人面前。除左診治之外，我地盡可能都不會說話，就好似唔識對方咁。我都唔明點解院長要做咁，但係佢一定有佢既理由。」


說罷，我們便往員工宿舍走去，路上我心裡想著，我當然明白院長為什麼有這些規矩，畢竟這也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






走到員工宿舍，原來這也是辦公室。地下是飯堂，上一層是辦公室，再上便是宿舍，專門為了通宵的員工。守衛長帶我到我的辦公室便離開了，離開時還不忘提醒我今晚7點的歡迎會。


終於可以休息一下，剛剛院長給我的文件和明天的工作流程已送到我的辦公桌上。讀著文件時，忽然聽到醫療大樓傳來的鐘聲，大概是自由活動時間開始了吧。我繼續讀著文件，除了偶爾從醫療大樓傳來一點人聲，整個環境也是很寧靜。


不知怎的我睡著了，醒來已是晚上6時30分。趕緊梳洗一下便走到樓下飯堂。整個歡迎會氣氛很好，沒什麼特別事情，介紹了我給所有員工認識，從服飾上能區分到醫生、護士、守衛和其他員工。院長和所有人的感覺從容了不少，沒有白天的嚴肅。


明天，就是正式上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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