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係嗰一次?」咖啡的苦澀味停留在嘴裡,久久不散開。


「嗰時覺得你好型......可能我嗰時病到暈暈地,視覺有問題掛。」她笑說。


「我本來就真係型,好唔好?」我說。


「係呀,你真係好毑型。」她開玩笑說。






「嘩好衰,妳幾時變到咁。」


「可能係以前跟得你太多。」


「都無變得咁壞架。」






「我不嬲變咗好多,係你唔知啫。」


「覺唔覺,其實以前好好。係人未改變長大之前。」我說。


我是回想起一幕幕以往的片段,感觸而說的。






「無憂無慮,唔洗負咁多人生責任,當然好。」


「而係夠純真,未變質。又或者......因為有人陪。」我盯著她說。


「唔......人總係會變。」


她有細微的抱一抱雙臂的動作,我看見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遞給她。


「妳凍嘛。」






她笑了,笑容還是跟以前一樣。


唯一一樣跟以前相同,讓人消除陌生感的,就是她的笑容。


不變的,是陽光笑容。


「你都變咗好多,變得細心咗好多。」


「咁妳就錯啦。」






「錯?」她疑惑地問。


「係因為我無變過,先會咁樣。」


她好像似懂非懂。


「你講咩呀?」


「我係話......其實......你係咪一定會結婚?」






這時候,她的電話響起來。


應該又是Terry。


「對唔住呀。」


「唔緊要,你聽啦。」


她接上電話後,甜蜜蜜地細聊幾句後,就掛上電話。






「我哋都差唔多囉可?」她問。


這是結束今晚的暗示嗎?


「差唔多啦。」


「阿鹿,多謝你。今晚見返你,我覺得好開心,好似又返返去以前咁傾計。」


「唔洗,我都覺得好開心呀。」


「仲要咁有心思。」


「心思?」


「你記得我講過,我好鍾意迪士尼,想開一間同哩間差唔多嘅餐廳。證明你真係有用心揀過。」


「哈哈,小兒科啦。」


她起身,意味著這頓晚飯已經結束。


不久,她就會成為別人的妻子。


我們也越來越遠。


「埋單呀唔該。」


「我嚟啦。」負責結帳是常識吧。


走出餐廳,天氣有點寒冷,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


「多謝你。拿,可以畀你啦。」她終於把紙袋遞給我,裡面的東西不太重。


「可以而家開?」


「可以......」她呆滯幾秒後又說:「啊,都係唔好啦,你返到屋企先啦。」


「好......」


「我送妳返去?」


「唔好啦,好麻煩你。」


「最後一程,反正我無野做。」我說畢才意識自己講錯話。


「唔係呀,我唔係咁嘅意思.....」


「哈哈,我無怪過你。」她又問:「係呢,薯條佢近排點?」


「都係係德國好地地,無穿無爛。」


「其實她岩岩聽唔聽到我條問題?」


「問題?邊條?」


就是妳聽電話前的一條呀。


「無......無野啦。」


我從袋中拿出用藍色花紙包著的禮物給她。


「唔止妳有禮物架,我都有準備架。」


「咩嚟架?」她伸手想接時,我縮回:「咪住先。」


「做咩?喔,想小氣啦哈哈。」


「我可唔可以問妳最後一條問題先?」


「可以。」






最後的一程路,很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