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我盡量維持平常的語氣問。

「係呀,佢有份踢今場比賽,不過我訓過龍睇唔到囉,哈哈!」她又笑了。

「屌,等咩呀,走啦,我帶你去食野。‧」我很想這樣說,但我沒有。這不是我這種人該說的對白。

「佢踢波好勁架?」我想不到要說什麼,便求其問了個問題。

「我未見過佢踼,不過佢成日話自己好勁。又話有次練波唔小心踼到個守龍嘅傷咗,好白痴。仲有次呢......」





 她形容得繪影繪聲,不時加上模仿動作,顯得雀躍。看來他們認識比我早,關係也於我之上。

「佢出黎啦。」她望向門口。

 一個穿著黑色球衣的高個子從門口走出來,接近我們時,影子從他面上褪去才發現他其貌不揚、有點像一隻河馬。

 他未走到我們身邊,張雪玲就對我說。

「我同佢去食野,你食左野未?」





「唔洗啦,我食完野先出黎。」我搖搖頭並給出微笑。

「咁我走先啦,bye bye。」她說完便和他以及他的隊友們走了。

事情和預想的差天共地,我心中一直忍著的一道氣湧上心頭。但沒有借淚水流出,只是在身體內打轉。

 如果我的工作是一名保鏢,我的工作成功完成了,大可功成身退回家午睡等待下一次接送。但我這一趟的目的是什麼?可能是為了見證天下間竟有如此荒謬的事,面對這種荒謬,我無力反抗。我只能停左中間,看著右邊的公園,知道世傑和他女友正擁有著彼此的時光;看著左邊的張雪玲和河馬,正分享著比賽的過程和結果。分岔路中,兩邊都標著「此路不通」,我只能駛向面前剩下通往寂寞的道路。

 這一個月來和張雪玲所發生的事,都是真實的。但感情上的解釋,卻是我虛構的。我不是唯一的一個,這些事很多人都經歷,然後很多都傷心欲絕,一沉百踩,認為自己是最悲慘的人。「多情君子無情劍」,其實我們都不應該失望,反應要怪責自己為何要急於墮入感情的陷阱。就如張雪玲對過我做的事,本生是沒有意義,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但我沒頭沒腦的把它當成感情上的指示燈,說去,我便一味衝。如果我們能撇除情緒看待事物,結果會來得那麼自然、平靜,如常。





就好像我現在眼看著張雪玲的身影慢慢縮小...慢慢離開我的視線。

對,我不可以失望。要回去了。

回頭卻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枯葉,一下便「嘶」的一聲碎了,我撿起其中一塊碎葉,再和其餘部份重新排成完整的一塊,放到隱密的地方上。然後獨自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