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1 麻煩(下)
 
謝家進看見謝金雄答應借錢給我,拍著我的肩膀道:「志哥仔,爸爸好少咁賞識一個人,你千祈唔好令佢失望。」
 
倏地,謝金雄臉色一沉,喝道:「家進,跪低。」
 
在正廳包廂的六人:我、向仁泰、利雲、樓敬龍父子和謝家進,都被謝金雄這句說話嚇了一跳,我們不知所措,目光不斷在謝家進與謝金雄身上遊移,謝家進楞住了,謝金雄再次暴喝一聲,道:「我叫你跪低,你聽唔聽到?」
 
謝家進一向敬畏謝金雄,父親雖然不時會斥責自己,但甚少會這般疾言厲色,更未曾在眾目睽睽下要自己下跪。
 




謝家進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惹怒了父親,雖然有外人在場,可是看到父親大動肝火的樣子,他不禁兩腿一軟跪了下來。
 
利雲見狀勸道:「契爺,你今日大喜日子,無論進哥做錯啲乜,你要鬧都等到返屋企先鬧啦!」
 
樓敬龍亦勸道:「係囉!雄叔,就算阿進做錯咗啲乜,你都唔好係咁多人面前叫佢跪,俾人見到唔單止阿進無面,你自己都無面。」
 
「個衰仔敗我副身家,我都無咁難過,但佢做出啲咁嘅事,我真係無面再見啲朋友啊!阿龍,雄叔對你唔住啊!」話畢謝金雄居然向樓敬龍下跪。
 
樓敬龍見狀大驚,立時雙手扶著謝金雄的手臂,道:「雄叔,你快啲起身啦!你係我長輩,我點受得起?」
 




謝金雄道:「阿龍,個衰仔做出咗啲咁嘅野,我對唔住朋友。」
 
樓敬龍道:「雄叔,無論阿進做咗啲咩事,以我地兩家嘅交情,有咩係唔可以慢慢傾?」
 
在樓敬龍的堅持下,謝金雄終於站起來,樓敬龍道:「雄叔,你話阿進做咗啲對唔住我嘅事,究竟係咩一回事?」
 
謝金雄道:「個衰仔同姓羅個女人搞埋一齊,個女人陀咗我地謝家嘅骨肉。」
 
謝家進聞言獃住了,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謝金雄暴怒的原因是這樣,但明明自己沒有對謝金雄說,為什麼他會知道的?等等,羅婕妤曾經對自己說要為送賀禮給謝金雄,自己剛才就是要她先上酒店等待自己,難道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懷有自己骨肉的消息對謝金雄說?
 




樓敬龍聞言先是現出錯愕的神色,然後臉色變得忽晴忽暗,雖然羅婕妤只是他眾多女友中的其中一位,而且最近還在報紙上隔空罵戰,可是就算他與羅婕妤的關係不會長久,謝家進這樣做實在太不厚道,讓他的面子不知往那裡擱。
 
樓敬龍陷入了天人交戰,他權衡了一番,自己與羅婕妤已經瀕臨分手,無謂為了一口氣,與謝金雄關係破裂,謝金雄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自己的實力與他還有一段距離,現在自己表現大方些,讓對方欠自己一個人情還更划算。
 
樓敬龍嘆了一口氣,道:「雄叔,我同你情同父子,我當咗阿進係細佬,正所謂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嗰女人嘅事以後都唔關我事,無謂因為依啲咁嘅事影響我地兩家人嘅交情。」
 
「阿龍,多謝你諒解。」謝金雄拍了拍樓敬龍的手背,道:「阿進,仲唔快啲斟茶俾阿龍,同佢道歉。」
 
要放低姿態向樓敬龍敬茶賠罪,謝家進是有些不忿,可是自己的確虧欠了樓敬龍,而且自己拒絕的話,父親一定不會饒過自己。
 
謝家進雙手拿著茶杯,走向樓敬龍,誠懇地道:「龍哥,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樓敬龍喝下了謝家進所斟的茶,利雲忙打圓場道:「好喇!好喇!大家識咗咁多年,飲咗依杯茶,所有唔開心嘅事唔好放喺心入面。」
 
樓敬龍道:「雄叔,年年大壽你都要出去同啲員工敬茶,都差唔多係時候出去喇!」




 
謝金雄喜道:「好好好,我地依家就出去。」
 
***
 
尚興國感到與姚智風和霍去登兩人格格不入,但兩人都是成皇志的朋友,他不想讓成皇志為難,只好在宴會場地隨便行逛。
 
四周有很多名人、名星,如果是那些喜歡「集郵」的人一定很興奮,可是對於他這種不喜歡應酬的人,這種熱鬧場面反而讓他感到不自在。
 
尚興國心想還是多待一會,便和成皇志說自己先回去,反正又沒有人會在意。
 
其他賓客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名人身上,而尚興國的焦點落在一名頭戴鴨舌帽的肥胖男人身上,覺得對方的行為很是可疑。
 
這時,不斷有人喊出各種恭賀說話:
 




「謝生,生日快樂。」
 
「大老闆,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謝公,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謝金雄從正廳走到偏廳,身後的跟隨者有謝家進、樓敬龍父子、利雲、成皇志等人,謝金雄逐一向其他敬酒致謝,正當所有人的集中力都在謝金雄等人身上,那名戴著鴨嘴帽的肥胖男子走上前,探手進懷,掏出了一瓶不知名的液體,喝道:「樓敬龍、樓柏奇,你兩個仆街,食屎啦!」
 
就在肥胖男人要投出瓶子之際,一直留意他的尚興國一個箭步衝前,拍飛了肥胖男人的手中瓶,瓶子掉在地上摔成粉碎,一陣惡臭湧出,人們不禁用手撳住鼻子。
 
「咩嚟架?咁臭嘅?」
 
「嘩!屎嚟架!快啲搵人清理佢啦!」
 
肥胖男人與尚興國纏鬥,貴為自強會首席猛將的尚興國一個回合已經把對方制服在地,肥胖男人的鴨嘴帽被打掉,現出他的真面目,赫然就是王耀暉。




 
王耀暉罵道:「放開我啊!樓敬龍、樓柏奇,你地兩父子陰我!害我輸身家。」
 
謝金雄吃驚道:「阿暉,你搞咩啊?」
 
王耀暉道:「契爺,我祝你日月昌明、松鶴長春,契爺,你要幫我啊!我唔想破產,唔想做下等人啊!」
 
樓柏奇冷哼一聲,道:「你依啲賤狗,俾啖狗飯你食仲唔知足,想咬埋主人,不自量力。」
 
謝金雄道:「阿暉,你嚟賀我,我好開心,不過我真係幫唔到你喇!你走啦!」
 
王耀暉激動道:「貪心有咩錯?人緊係要往上爬,你地最初都唔係企喺依個位,咁點解我要俾你地成世食住啊?」
 
謝家進喊道:「爸爸大壽居然嚟搞事,趕佢走,快啲趕佢走!」
 




被尚興國制服的王耀暉奮力掙扎,他再到把手探進懷內,尚興國恐防王耀暉再投擲什麼東西,立時抓著王耀暉的手腕,王耀暉這次不是投擲物品,而是手一抖把懷中物撒向空中。
 
一張又一張相片徐徐落下,有人撿起來看不禁嘩然,相中的兩位主角分別是謝家進和羅婕妤,兩人雖然衣著整齊,但是態度親暱。
 
王耀暉喊道:「樓敬龍,你帶綠帽啊!進哥,你做得好啊!哈哈!」
 
樓敬龍剛剛才勉強壓下的屈辱感,看到這些相片情緒再度爆發,臉色變得鐵青,他冷哼了一聲,轉過身與柯柏奇拂袖而去。
 
樓敬龍氣沖沖走出宴會場地,在門口等待的金碧韻見狀,立時上前訪問,道:「樓生,依家先七點,點解你咁早走嘅?我頭先喺後門見到到羅醫生同謝大少翹住手,你點睇啊?」
 
樓敬龍惡狠狠地瞪了金碧韻一眼,樓柏奇推掇金碧韻,罵道:「死開啦!記者。」
 
金碧韻被樓柏奇推倒在地,差點兒被經過的汽車輾過,兩人上了名貴的轎車揚長而去,憤怒的金碧韻向著遠去的汽車罵道:「大粒癦,連女人都打,抵你戴綠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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