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叄期實體書,經已有售>今年我三十三歲,回到了1998年 (校園、穿越、奇幻): Chapter　７９　結黨（下）

 
Chapter　７９　結黨（下）
 
合共我在內，一共招收了五十名會員，這消息讓我喜出望外，亦令自強會立時成為了校內最多人參加的學會，會員的質素良莠不齊，各人抱著不同的目的入會，有些同學是認同自強會本身的理念；有些同學是純粹入來一睹吳林五美的風采；亦有些同學把自強會當成數字幫的幫派，加入了自強會可以得到庇蔭。
 
由於會員人數眾多，我們得到學校分配一間最大的活動室，作為了自強會的大本營。
 
我吩咐了各人務必要出席首次的會員大會，尤其叮囑了布正麗與宛琳珊，我向她們道：「第一日，妳地一定要嚟，之後妳地嚟唔嚟，我唔理妳地啦！」
 
五十人聚集在活動室裡，第一件事是繳交自強會的會費，第二件事是選出自強會的會長。召開會員大會之前，陳依官聞得我要一人一票選會長，他不禁訝道：「個自強會係你成立，會長唔係你做，仲有邊個做啊？點解仲要選會長呢？就算係學生會最多都係選內閣，唔可以選會長架！」




 
「會長由會員一人一票選出嚟，得到一眾會員認同咁先有應受性。」
 
「咁若果到時其他人當選做會長呢？」
 
「既然搞得投票就要尊重投票嘅結果，唔可以輸打贏要。」
 
其實在五十人當中，有多少張屬於投我的鐵票，我已經心裡有數，就算我不當選，都是吳林五美或陳依官其中一人當選，他們當選與我當選並沒有太大的分別。
 
連同李老師在內，我們八人站在黑板前，我先向其他人表述了自強會的精神，我道：「各位同學，自強會成立嘅目的係秉承吳林紫娣嘅校譽自強不息嘅精神，我地希望可以搵到一班志同道合嘅同學，無論係品格修養定係學業成績方面，都係可以自強不息，製造個積極進取嘅氛團，大家一同努力。」




 
此時李老師斷言道：「成皇志同學依番說話好有道理，就好似儒家典籍嘅『大學』裡面提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嘅道理一樣。」
 
我看到其他同學臉上出現困惑的神情，我知道再讓李老師那陽氣不足的陰沉聲音繼續在教室內迴盪，隨時會釀成半班同學退會的後果出現，立時阻止道：「李老師，不如我地投票選咗會長先啦！」
 
李老師點頭同意。
 
我立時道：「各位同學嚟緊就係選會長喇！為咗節省時間，我地最多可以有十個候選人，請你地提名出你地心目中認為最適合嘅人選。」
 
飯桶武悄聲問道：「矮仔文，選會長你會選邊個啊？」




 
矮仔文道：「仲駛問？會長即係坐館，坐館唔係大佬做仲有邊個做啊？」
 
飯桶武點頭道：「你啱。我都投畀大佬。」
 
各同學開始推舉會長候選人。
 
「成皇志。」
 
「布正麗。」
 
「陳依官。」
 
我們這七人各有人提名，還有另外兩個被提名的人，但很明顯是被其他同學貪得意戲謔一番的結果。
 




黑板上出現了九個提名人的名字。
 
「好，依家開始投票，每人只可以投票一次。」
 
十五分鐘後，在李老師的監察下，我們七人點算過後，最終我以３８票當選了自強會的會長。
 
成為了會長，我向各位會員致辭，道：「多謝大家支持，本人成為自強會嘅會長，務必秉承自強會嘅創會宗旨，同大家一齊努力變強，另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各位會收到一本小冊子，裡面有自強會嘅守則，請各位遵守。」
 
陳依官聞言打開了小冊子，他粗略看了守則一片，當他看到最後一則不禁愕然。
 
「民選的會長，代表得到了全體會員承認，擁有修訂以上守則的權利。」
 
陳依官瞧了瞧李老師，再瞧了瞧成皇志，心想：「吳林紫娣嘅所有學會，指導老師都有無上嘅權威，成皇志搞依個選舉賽際嘅目的係得到自強會嘅控制權，架空李老師，成為會內獨一無二嘅權威，佢喺全體會員投選出嚟，李老師就算想罷免佢，都會變得名不正言不順，佢嘅年紀同我一樣，點解諗野可以咁深謀遠慮架？」
 
這天小息，我在梯間碰見了柳豔，她問道：「成皇志，你嗰個自強會運作順利嘛？」




 
「成立咗無耐，實遇到其他唔同嘅問題，學姐，妳又唔肯入會幫我手。」
 
柳豔笑道：「你好似借啲意畀說話我聽喎？都同你講咗我有太多課外活動，所以參加唔到。」
 
我直覺上覺得柳豔不肯加入自強會絕非這個原因，但我不太想繼續在這問題上糾纏。
 
柳豔可能亦覺得圍繞在這問題上，對大家並沒有什麼益處，她岔開話題，道：「成皇志，你之前講得啱，一味對人好係無用，有啲人會當你懦弱，從而得寸進尺，今次美食周，我聽你嘅說話，先聯合咗啲支持我，又想做好成件事嘅同學，然後對嗰啲得過且過，唔合作嘅同學給予警告，同佢地講我地身為學生會嘅幹事係需要為同學做事，唔係霸住個位，咩都唔做，如果佢地表現不符，身為學生會主席，我有權罷免佢地。」
 
我聞言心想：「柳豔一向品格純良，對其他人和藹可親，現在我教懂她這些權謀，究竟是不是好事呢？但坐在這個位置上便要擔當相當的責任，去下一些我們儘管不願意，亦要去下的決定。」
 
柳豔見我發呆，喚道：「成皇志，你仲咩啊？」
 
「無，我諗緊自強會啲野嘖！」
 




「我仲以為你唔鍾意我咁做，所以先唔出聲。」
 
「點會呢？咁樣做先正常，唔通畀人踩上心口仲要忍咩？學姐妳做得好啱啊！」
 
現在放學後，我並叫再需要急匆匆到圖書館去霸位，現在得到了這麼大的活動室，我正可以在那裡做功課、溫書，而且聊天亦不需要壓低聲音。
 
連續兩天，放學後我也是這樣在活動室裡溫書，呂靜宜見狀亦不禁問道：「喂！成皇志，你成立咗個自強會，見咗咁多人入會，依家咩活動都唔搞，淨係晌到做功課溫書，你究竟想點啊？」
 
其實當初我成立自強會是訂立了目標，但並沒有想過內裡的細節，所以一時間我亦不能給予呂靜宜答案。
 
此時，矮仔文飯桶武聯同數個ＭＫ學生走向我，飯桶武道：「大佬，我地入會係諗住跟你闖一番事業架！但係點解你淨係叫我地做功課啊？」
 
「等陣先，我唔係咩大佬，唔該你叫番我做會長喔！」
 
 




矮仔文道：「會長，我地入會唔係諗住喺到做功課架！」
 
「身為學生嘅責任就係專注係學業上，依到幾好喔！又大又有冷氣，環境幾舒服啊！晌到讀書都易入腦啲啦！」
 
矮仔文道：「會長，我地幾個聽咗你好多威水史，羨慕你嘅名聲先入嚟！我地想你帶領我地成為全石梨最大嘅一個幫派。」
 
我道：「自強會嘅宗旨係令一班人一齊變強，而唔係畀你地攞住自強會嘅牌頭四圍去作威作福。」
 
另一名同學道：「但係會長，你覺得就咁晌到做功課就可以變強？」
 
我向那名同學打量了一眼，問道：「我諗你地誤會咗自強會係數字幫依啲字頭，不如我問你地，你地一人畀一個原因我，點解想加入黑社會喔？」
 
矮仔文等人面面相覷。
 
矮仔文道：「大…會長，加入黑社會有咩好處浩南哥都有講啦！巴閉囉！英雄主義，疊馬。
我唔妥嗰條友，我可以逗佢；睇佢唔順眼，又可以揼佢，就算我地唔恰人，我地都唔想畀人恰架！咁加入黑社會就最好啦！有人照，入咗黑社會，無人會恰你。」
 
我反問道：「但係有權利就有義務，啲大佬照你，但係同時當你工人咁洗，要你打交、劈友、賣老翻、黃賭毒都要掂，心情唔好隨時打你一身，你依家讀緊書有屋企供養當然爽啦！唔溫書、唔做功課、唔返學，聯群結黨去玩去威，但當你諗住跟某位大佬搵食，視黑社會為一份謀生嘅職業就唔係咁諗喇！」
 
那名剛才質疑我的同學，再度提出質疑道：「唓！咁係嗰個大佬唔好嘖！如果跟住浩南哥依啲咁有情有義嘅大佬就唔驚啦！」
 
我聞言不禁搖頭，心想雖然我在成長的某段時間，亦很沉迷浩南哥，但怎樣亦沒有眼前這些低年級生中毒那麼深，居然把漫畫與電影當成現實，難怪這個社會會出現秀茂坪童黨燒屍案這些駭人聽聞的事件。
 
我輕咳了一聲，再道：「嗱！咁啦！我地就當做就業輔導咁攞出嚟大家傾吓啦！當你加入咗黑社會，打算喺依個行業幹一番事業，你份工唔受勞工法例保障，返工時間方面，可以話有返工無收工，你大佬幾時要人，你全天候廿四小時出現，無晒自己私人時間，亦唔會有ＯＴ補水或者補假。工作性質方面，你係從事極危險性質嘅工作，無一間保險公司為你承保，你大佬叫你去打交劈友，你斬死條友，畀警察捉到隨時被控謀殺，你大佬會唔會出幾十萬請律師幫你打官司先？老謀要喺赤柱坐一世，仲有劈人唔成，畀人劈返轉頭，出咗事，你大佬隨時畀返一萬幾千你屋企做安家費，打堂齋都無咗啦！另外，工作前景方面，你幾十個同門，但係大佬個位得一個，競爭鬼死咁激烈，做唔到大佬，就成世畀人點，做其他工都話有長期服務金喔！但係你黑社會有無先？你做第二份工，累積經驗都可以過檔，搵份好啲嘅工作喔！你黑社會有啲咩工作經驗幫到你再就業先，我見幾多古惑仔人到中年，一事無成，最後要做清潔、保安，輪唔到公屋，就住籠屋，籠屋都住唔起，就瞓天橋底，依一批都未叫最衰，有啲染上咗毒癮，慘到死喺公厠，無人收屍，條屍畀老鼠曱甴當大餐。」
 
我一口氣數說加入黑社會的種種弊害，那名質疑我的同學一臉倔強，道：「你嘅講法同其他老師有啲出入，幾新鮮下，但係都係說教，都係叫人唔好加入黑社會嘖。」
 
「我係以職業嘅角度分析嘖！嗰一行咁差，點解唔搵一行好啲呢？正所謂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當然黑社會依一行令一啲人咁有憧憬，都有佢吸引之處嘅，正如你地所講黑社會依份工作都有佢嘅成就感，好似巴閉、英雄主義、疊馬，唔鐘意邊個可以打邊個。但係有一份工有齊黑社會嘅好處，又無黑社會嘅壞處，而且人工高、福利好、受勞工法例保障、有長期服務金、出咗事安家費都好可觀添。」
 
矮仔文問道：「吓！依個世界會有依啲咁嘅筍工？」
 
「緊係有啦！警察咪係囉！警察係攞正牌嘅爛仔，巴閉——揸住警棍幾個打你一個，你還手就告你襲警，搞你一排，上到法庭，就算告你唔入，佢零成本，你就嘥時間，傷精神。英雄主義——嚟緊警察嘅敵人唔係咩大賊，係啲手無寸鐵嘅學生同示威者，一人一枝警棍衝入去人群，一個打幾個，打到啲人爆晒缸，咁仲唔英雄啊？仲有帶住個警員證，對啲學生妹講信唔信捉你返警署強姦啦！幾咁有霸氣啊！叫雞唔畀錢，仲恐嚇返人，話三個鐘頭唔離開香港就拉返差館。你做錯野唔緊要，最緊要有個撐你地嘅大佬，一句你地無做錯到，真係幾咁激勵呢？」
 
飯桶武訝道：「吓！依啲係差人嚟嘅咩？同黑社會有咩分別啊？」
 
「嗱！依句你講架咋！我無咁講過！」
 
那名質疑我的同學，亦緩緩點頭，道：「聽你咁講，做差人真係仲好過做黑社會喎！」
 
「緊係啦！有牌緊係好過無牌架！無論做邊行都係揀間大公司，邊個字頭夠香港警察疊馬喔！」
 
飯桶武道：「我唔做黑社會，我要做警察。」
 
我讚道：「嗱！飯桶武依啲就識諗，夠上進。」
 
矮仔文道：「但係咁喎！會長，做警察要有咩資格？」
 
我瞧了瞧矮仔文，以他的身形應該有點難度，我道：「做警察就要操體能，你要打多啲籃球飲多啲牛奶，增高下先可以，成績方面，你會考五科合格已經得，唔得就去讀毅進啦！」
 
與矮仔文等人完成了就業輔導，看來他們已經對加入黑社會的熱情閞始減退。
 
在旁的呂靜宜聽到了我與他們的對話，皺著眉道：「乜警察真係有你講得咁差咩？」
 
這個年代的警察還未淪為維護政權的打手，但我從十八年後回來，經歷了香港動盪的歲月，見證了警隊政治立場的傾斜，我道：「又唔係全部，不過一篤老鼠屎整禍成鍋飯，一小部分害群之馬嘅存在，足以影響人地對嗰個團體嘅觀感。」
 
成立自強會的目的是為了自保，我想到了以吳林五美作招徠，吸引了同學參加，但要留住成為了會員的同學，就要另想方法，始終再美的女生，看多了亦會出現審美疲勞，為了讓自強會成為可持續發展的組織，我找了陳依官、呂靜宜、楊鳳瑤相討對策。
 
陳依官認真地想了想，道：「自強會目的係要令同學一同變強，依家暫時以功課輔導小組嘅形式去做，可以回應到一啲會員嘅需求，但只係咁唔係好夠，如果只係嚟做功課同溫習，不如去其他功課輔導會仲好。」
 
我點頭道：「嗯，無錯，除晒學業方面，自強會應該鼓勵會員係體格上都變強，所以我諗住組織會員練習長跑，就咁睇其他會員，我相信有啲連跑１Ｋ嘅路程都有困難。」
 
楊鳳瑤提議道：「不如舉行會員ＢＢＱ活動喔！等會員之間可以增進一下感情。」
 
我皺著眉道：「吓！自強會成立嘅目的係製造一個認真嘅氛團，促使會員自強不息，突然搞ＢＢＱ，好似唔多符合自強會嘅風格喎！而且我地個會咁多人，要搵幾多個爐先夠啊！」
 
楊鳳瑤聞言扁起了嘴巴。
 
陳依官道：「其實楊鳳瑤嘅提議幾好喔！喺一個輕鬆嘅環境家下，大家都無咁拘謹，的確可以促進會員間交流，依個提議可以喺大家考完終期試，暑假嘅時候再去考慮下。」
 
楊鳳瑤讚道：「都係陳依官識野，唔似你咁啊！眼光咁狹窄。」
 
我在心裡亦暗讚陳依官，他的說法面面俱到，就算他不同意楊鳳瑤的說法，亦讓對方聽起來感到舒服，我當這個會長，不宜太過有立場去否定會員的意見，否則會讓其他人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這方面我真的要向陳依官學習。
 
此時，李老師來到了活動室裡，他道：「咦！你地開緊會啊？阻唔阻你地啊？」
 
「唔阻，我地都散會架喇！」
 
李老師點了點頭，道：「咁啱喇！成皇志，我有啲事想同你商量架！」
 
呂靜宜等人瞧了我一眼，便道：「李老師，你地慢慢傾啦！我地走先喇！」
 
李老師究竟找我什麼事呢？擺平了矮仔文等人，現在又要應付李老師，看來這個會長真的不易做。
 
我瞧見李老師現出少有的認真嚴肅表情，心知不妙，果然他道：「成皇志，之前我聽你嘅意見，唔好用太過學術性嘅態度對待其他同學，但係已經過咗一段時間，我返去諗過，其實依家都係時候開始畀同學認識中國詩詞嘅內蘊喇！為咗宏揚中華文化，開始可能對其他同學嚟講啲文章較為艱澀，但係只要我地一齊堅持努力，同學們一定可以體會到古代文學嘅趣味！你放心，我會選擇一啲較為易明同較有趣味性嘅文章同同學一齊分享，引起佢地嘅學習動機。我揀咗幾首唐詩同宋詞，都係較為淺白，你過目下。」
 
我接過李老師的教材，隨意翻開一頁，這一頁的標題是東郊，作者韋應物，我不知道韋應物是誰？
 
李老師瞥了我翻到的那一頁內容後，他解釋道：「依一首係寫作者春日郊遊情景嘅詩，
吏 舍 跼 終 年 ，出 郊 曠 清 曙 …」
 
李老師一邊沉醉在自ＨＩＧＨ的詩境，彷彿他與那位韋應物的古人一起牽手踏青。
 
我文學根基粗淺，未有能力去評論這首詩的意境，但我知道若果讓李老師在自強會內舉行唐詩鑑賞的話，以李老師的功力，相信會有一半會員選擇退會，為了避免這情況出現，我要想出一個方法怎樣可以婉拒李老師之餘，又可以不太讓他難堪呢？
 
聽聞李老師在大學畢業後，便在吳林紫娣裡教中文，一教便是廿多年，從未轉換過工作環境的他，已經與外面的世界脫節了，萬一李老師有天離職，相信他的情況就如居於淡水的巴西龜被放生到大海一樣，生存不了。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李老師唸起了另一篇不知是唐詩還是宋詞的東西：「雙蝶繡羅裙，東池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
 
「李老師，李老師。」
 
李老師從他的詩詞世界回到了現實世界，喜滋滋道：「成皇志，你覺得張先依首醉垂鞭點啊？」
 
我只知道牛鞭、鹿鞭可以壯陽，對他這首醉垂鞭沒有意見。
 
我道：「李老師，你文學根底咁深厚，揀出嚟畀我地學嘅，當然係好野啦！之但係…」
 
「之但係咩啊？」
 
我反問道：「李老師，你有無聽過馬斯洛的需求五個層次理論啊？」
 
李老師點頭道：「聽過，殷海光喺人生的意義一文都提出過類似嘅人生四層次，但係同我喺自強會分享幾首唐詩同宋詞有咩關係呢？」
 
我煞有介事地道：「當然有關啦！馬斯洛同殷海光都提到，人如果未能滿足較低層次嘅追求，佢地係唔會追求更高嘅層次，所以我認為我地應該按部就班，唔好操之過急，否則只會欲急則不達。」
 
李老師思索著我的說話，問道：「成皇志，你認為應該點做呢？」
 
「頭先我地就係為咗依件事開會，為咗提昇同學嘅文化修養，我地決定…舉行長跑練習。」
 
李老師訝道：「長…長跑同提昇同學嘅文化修養有咩關係啊？」
 
我繼續以問題代替作答，反問道：「李老師，你有無聽過一句說話叫華夏文明，造極於宋啊？」
 
李老師糾正道：「係華夏民族之文明，造極於趙宋之世，依句說話係陳寅恪先生講嘅。」
 
「係啊！係啊！李老師，你真係學富五車喇！但係點解文化咁輝煌嘅宋朝會亡喺野蠻嘅蒙古手上喔？」
 
李老師想作出解釋時，我斷言道：「因為重文輕武，強幹弱枝（其實實際原因並非這樣，但中學的教科書經常以這原因作為宋朝滅亡的解釋），所以我地應該鍛鍊出強健嘅體魄為先，有咗強健嘅體魄，對學習中國傳統文化先至會事半功倍。」
 
這些似是而非的歪理對其他人並沒有效，但對李老師來說可收奇效的，李老師個性服從權威，我把那些名人的見解共冶一爐，李老師是不會作出否定的，他否定這堆名人說話，等於否定一直以來的自己。
 
果然李老師點頭附和，道：「成皇志，你都有你嘅道理，你地後生有你地自己嘅一套。」
 
瞧見李老師頹然若失的樣子，我亦有點愧疚，他這麼有熱誠，我卻一盆冷水淋熄他內心的那團火。
 
我道：「李老師，不如你試下蒐集一啲洪門、青幫、天地會、紅花會嘅故事喔！最近古惑仔大熱，你講啲古代嘅黑社會，同學對依方面幾有興趣。」
 
李老師訝道：「古代嘅黑社會同中國文學有咩關係啊？」
 
「當然有啦！依啲都係歷史嘅一部分，洪門、青幫、天地會、紅花會同舊時老百姓嘅生活息息相通，唔知邊個講過生活就係藝術，唐詩宋詞都係藝術，所以黑社會等同唐詩宋詞一樣，而且黑社會都有好多詩詞，咩過了一彎又一彎，我家原住五指山依啲咁。」
 
李老師喃喃道：「生活就係藝術？」
 
「係啊！李老師，杜甫之前住緊間危樓打風嗰陣吹冧咗，咪又作咗首詩嘅？」
 
「係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係啊！係啊！其實詩意就融入咗我地生活裡面，我地練長跑嗰陣，話唔定諗到首波鞋為石屎地所破歌呢？」
 
李老師點頭道：「成皇志，你嘅說話都不無道理，估唔到畀同學更了解傳統中華文化比我想像中更加困難。」
 
我鼓勵道：「李老師，你要加油啊！」
 
「嗯，我返去搵下古代黑社會嘅資料先。」
 
看著李老師遠去的背影，我鬆了一口氣，總算暫時擱置了李老師分享詩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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