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總有一次「說不出我愛你」: Chapter 18 雪糕

「喂呀，你地兩個可唔可以著得好啲呀，係人都知你地兩個搞完野啦。」
 
清柔的破口大罵劃破剛才浪漫的氣氛，頓時更嚇得衣不蔽體的我倆不知所措擁作一團以作遮掩；
 
話音剛落，清柔半掩雙目呢喃說道，
 
「哥呀！你到底係唔係忘記左我呢個細妹既存在嫁？」
 
我支吾以對的對她說聲抱歉，卻換來她絮絮不休的埋怨，
 


「我連大字報都貼埋啦！仲唔識醒嫁你地兩個！」
 
「係！係！係！」
 
「好在Daddy仲未去完旅行返嚟姐，如果唔係今次真係可以激到佢落埋去陪媽咪去旅行啦。」
 
我不滿意地嗯了一聲，畢竟這個妹妹會在某個時候母性大發，在這個家扮演著母親的角色斥責我這個「兒子」。
 
大概，表面上我是她的哥哥，而實際上在她眼裡我是她的弟弟或「兒子」，所以在這個家我是沒有任何發言權，什至垂死抗爭只會換來可怕的鎮壓。
 


當我的腦海在思考剛才上述內容的同時，汶婕眼睛溜過清柔，接著對我抿嘴一笑，待到清柔再沒有氣抱怨下去走回臥房後，便在我耳邊細語道著，
 
「哈哈，你妹妹一定會係一個好嚴既媽媽！」
 
「唉，無啲溫柔！難為佢個名叫清柔。」
 
正當我還未說完，清柔再從臥房走出來對我們報以一個不屑的眼神說著，
 
「喂，胡志明！」
 


「點呢？胡清柔。」
 
「你煮早餐不如煮埋俾我食啦。」
 
我二話不說拒絕她這個要求，
 
「痴線，無可能！」
 
「咁你幫我買早餐呀，我要食早晨全餐呀，肚餓啦我。」
 
「胡清柔，你真係晨早流流未訓醒！唔制。」
 
怎料汶婕在這個時候竟然倒戈相向，
 
「幫清柔買早餐啦，買埋我果份啦，我都想食早晨全餐，廚房我執返好就得啦。」


 
「下……」
 
清柔得戚地續說，
 
「乖啦！胡志明！聽女朋友話啦。」
 
汶婕接著笑道，
 
「你正話煮早餐你都係怕我會突然走左姐！依家有清柔睇住我就一定無問題啦。」
 
「咁……」
 
清柔再打量著我搖頭嘆道，
 


「唉，放心啦！你女朋友一定唔會走左去既，至少係我個早晨全餐到手之前，我會替你好好睇住佢嫁啦。」
 
我不屑地瞄了清柔一眼回應她的嘲諷。
 
最終，我成為「麥麥送」家居早餐專用速遞員，趁著早上的清涼便趕緊走了出去，至少不用汗流浹背把外賣帶回家。
 
幾經辛苦過後，我把外賣成功送抵目的地，清柔樂透地接過早餐同時，我望見汶婕坐在梳化上發呆，神色凝重，彷彿在思考著某些事情；
 
難道在我前去買早餐的期間，清柔對汶婕在言語上冷嘲熱諷？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畢竟清柔一向不太喜歡汶婕；
 
「汶婕，你…..有無事呀？見你好似唔係咁舒服！」
 
汶婕頓時回過神來，堆出牽強的笑意搖頭答道，


 
「無事呀！可能太早起身，我覺得有啲攰姐。」
 
汶婕話音未落，我把視線投到吃著早餐的清柔身上，機靈的清柔立即對我說道，
 
「嗱，我無做過任何野呀，同佢傾傾下計佢突然話唔舒服咋。」
 
汶婕笑了一笑點頭，就在刹那間她皺著眉頭，揉搓了胸口一會，只見她臉色頓時發白，嚇得我連忙追問，
 
「你有無事呀？不如我同你睇醫生呀。」
 
聽到醫生二字汶婕立即使勁地搖頭並對我說，
 
「我去食小小野就無事嫁啦，可能無食過野胃痛呀。」
 


汶婕緩緩地走到清柔身旁，只見她們二人的眼神交錯，接著汶婕整個人變得毫不自然，更有點神色恍惚，而清柔的臉上掛著不滿二字；
 
我知道，她們在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情，二人間的對話引至現在看似和平，實際尶尬得很的僵局，而我依然蒙在鼓裡。
 
就在我想著想著的同時，汶婕突然對我喚道，
 
「胡志明。」
 
「嗯？做咩事呀？」
 
汶婕對我笑說，
 
「轉頭不如我地去食雪糕呀，拍下拖都好呀。」
 
吃雪糕？汶婕不是已經再沒有吃甜一段時間嗎？
 
「好呀…..咁你想去邊呀？」
 
「去遠行下呀！返左香港都有一段時間，但都無乜點認真行過。」
 
「好！」
 
汶婕說著說著興奮得有點怪異，
 
「行完，我地夜晚去食放題，然後再睇流星雨！清柔你去唔去呀？」
 
清柔不屑地打量著我，然後搖頭說道，
 
「唔去！我至唔想同啲傻仔食飯！仲要當我係衰人咁。」
 
清柔把手上的刀叉放下後，板著臉走回臥房，更用力把門關掉。
 
清柔的態度簡直是過份，可是汶婕卻笑盈盈地說不介意，所以我再沒有理會這個野蠻的妹妹。
 
一個家，有一個女人，是一件使男人心煩的事，有兩個女人，是一件使男人困擾的事；
 
現在，我明白到人們口中這個道理了。
 
早餐過後，我們洗過澡，換過了衣服便十指緊扣開始今天的行程，我們的第一站當然是戀愛中的人士必到的地方－旺角。
 
說實話，情侶愛到這個地方不是這裡是購物天堂，而是因為回憶。
 
跟她相識的回憶，跟她約會的回憶，跟她看電影的回憶，總會有一次會在這個地方進行。
 
從前，我總覺得世人所言的幸福對我來說十分遙遠。
 
現在，我覺得自己幸福得猶如征服了全世界。
 
跟汶婕拍拖上街唯一不便的事，就是街上男性對汶婕色瞇瞇的目光和對我恨之入骨的眼神。
 
大概，一位奇貌不揚的男生牽著一位美女上街，總會招惹人們的妒忌；
 
但是……我喜歡這種感覺。
 
畢竟這是人生中第一次不用對別人投以羨慕的目光，相反是他人對我報上一道酸溜溜的神色。
 
我們走著走著來到了附近商場的一間Haagen Dazs門外，汶婕望了一會，輕輕扯著我的手對我說，
 
「不如…..我地係呢度食雪糕呀？」
 
「好呀。」
 
從前讀書時期，我們的零用錢怎會可能支付到如此昂貴的雪糕，那怕是便利店的雀巢雪糕已經夠我們快樂整個放學時段。
 
現在只能不禁慨嘆，我們已經長大了。
 
 
她說，人如果明白到，「人不自私，就無法活下去」，可是被感動的一刻，真的不能自私下去了，大概這就是人心唯一殘存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