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總有一次「說不出我愛你」: Final Chapter 說不出我愛你
汶婕走進雪糕店細心地挑選了雲尼拿、、士多啤梨和冧酒提子,三款不同口味的雪糕香蕉船。
幸運地我們很快便找到了店內的空位坐了下去,汶婕凝望著放在桌上的香蕉船,神色好像有異,我見狀立即對她笑著問道,
「做咩事呀?唔開心?」
汶婕搖了搖頭品了一口雲尼拿味的雪糕後便再度沉默起來。
「清柔由細到大都係咁嫁啦,講野總係會針住人,希望你唔好怪佢。」
「傻啦,我無怪佢呀!佢…..都係愛錫你,保護你呢個哥哥姐。」
「如果係咁緊加要尊重你啦。」
汶婕聽罷後堆出笑意說道,
「始終我既過去……清柔應該都會略知一二啦。」
說到尾,難道汶婕的過去,真的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隔膜和心結嗎?
「過左去既,就唔好再提啦!至少……你仲有我。」
她笑了一笑點頭,再品了一口士多啤梨的雪糕,
「胡志明呀,我地都好耐無一齊坐低食雪糕。」
「係呀,我地未來仲有好多野做。」
汶婕再嚐一口冧酒提子味的雪糕後便對我道著,
「但我已經唔再係以前既蔡汶婕,唔再係你心中既好女仔,同我一齊你真係會好辛苦。」
「我唔在乎,兩個人一齊開心咪得囉。」
「岩岩一齊我地可以好開心咁無視全世界,但最後我地依然要面對返現實,你細妹同埋你屋企人既眼光!」
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清柔對汶婕說了什麼話?
可以讓汶婕再度陷入回憶的漩渦中。
她說,我的人生就像眼前的三款不同口味的雪糕。
她說,一開始的時候,是純潔的,雪白的,甜味四溢的雲尼拿口味的雪糕,到後來開始學會裝扮,混入士多啤梨味的香油,變成粉紅色的,引人心動的士多啤梨口味雪糕,最後這樣的士多啤梨味漸漸便混到誘惑人心的冧酒提子之中,最終還是擺脫不掉那股濃濃的酒味,才發現士多啤梨味已經變成了「粉紅色的冧酒提子雪糕」。
我說,那又如何?就算成為「粉紅色的冧酒提子雪糕」,我相信還有起初的士多啤梨味道。
她問,這樣的話,仍然是原本的士多啤梨口味嗎?
她說,我不是你想像中這麼好的女生。
她說,我是一個滿有心計的女生,明白嗎?
我搖頭呢喃著「不知道」三個字。
她說,不如我們走吧。
我問,你想去什麼地方?
她說,四周逛一下吧,你不是說過今天我們還有很多地方去嗎?
我點了點頭,但是現在再也沒有心機閒逛,同時腦海想起許多問題。
我還是挽留不到汶婕嗎?就算部份劇情改寫了,但開頭和結局還會一樣嗎?
我問,你想到什麼地方?
她說,我想到回憶中最美的地方。
我說,走吧。
她問,你知道?
我說,我知道!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回憶中最美的地方,就是跟汶婕一起到過的地方。
汶婕聽過後沒有回應,只有主動牽著我的手,任由我引領著她前往回憶中最美的地方。
烈日當空,我們十指緊扣走過熱騰騰的街道,但牽著的雙手,手心卻感到微微
坐著冷死人不償命的巴士,經過約一小時的車程,我們回到一個曾經最美的地方,所有屬於我倆回憶的「起點」。
她說,這個地方雖然平凡得很,從前會覺得這裡像監獄,更像一個活地獄,後來才覺得這裡原來是一個天堂,一個避風港,因為真正的地獄就在這裡以外。
想不到,就在最後一天,我們將要分別,未來的路一片迷霧之際,我們再次回到校園。
每走近校園門前一步,心裡不禁默唸一次。
這遍是我們最後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嗎?
「你地係訪客?」
上回的那位校工突然大喊,嚇得我們差點連魂都回不了。
我聲音頓時變得結巴,
「係……呀。」
校工仍然維持著那張毫不耐煩的模樣,
「搵邊個呀?」
「我地係搵Miss Lee。」
「Miss Lee放假!」
「……」
「無老師帶領我唔可以俾你地入去。」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一把溫婉的嗓子說道,
「汶婕?」
我們雙雙把視線一轉,眼前走來一位女性,而該位校工頓時的語調變得相當客套微微點頭說道,
「Miss Lam!」
原來是Miss Lam,往昔年輕的她,現在添了一份成熟的韻味,戴上一副眼鏡更顯她的人妻氣質。
汶婕見狀徐徐地走向Miss Lam面前,而校工更不屑地對我說,
「有Miss Lam帶住你地可以入去啦。」
正當我走到汶婕身旁對Miss Lam盈盈一笑,Miss Lam眼珠左顧右盼打量了我們一眼後,便對我們苦笑著說,
「睇怕你地都唔想我帶住嫁啦?」
我們不置可否,牽強地笑著回應,Miss Lam主動握著汶婕的手道著,
「珍惜眼前人啦。」
話音剛落,Miss Lam堆出笑意,然後便回到教員室了。
既然在得到Miss Lam的許可下,我們決定在這個地方漫步,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校舍的景物,不論是傳過靈異傳聞的暗角,經常沒有人使用的醫療室,正門多此一舉的雲石地楷等等……
這一切一切夠已把輾轉數年的中學回憶一拼從潛意識深處湧了出來;
走著走著我們再次回到中一時的課室,這次課室的門並沒有鎖上,難道是天公造美嗎?
當我緩緩地推開課室木門的一刻,猶如把塵封著的往事打開,吹起一抺塵埃,然後便回到中一時的那個仲夏。
汶婕慢慢地依循著回憶,走回當年自己的座位,並二話不說坐下來,我見狀亦立即走回當年自己的座位,我的座位就是在汶婕的身後隔了一排的左後方。
從前,就是在這裡被她的背影,她的笑容,她的名字吸引著。
「蔡汶婕!到!」
汶婕自說自話接著對我回眸一笑,我們的眼眸交錯,同時彷彿從她的眼神中讀懂她的心意,縱然我不知道她的心意實際上是怎樣,只能單憑直覺領悟到她的心底話。
汶婕的回眸一笑過後,漸漸地把笑容收起,然後變得黯然,正當她準備開口說話之際,我率先搶白。
我說,你別說了,我都能懂,你有你的言不由衷。
汶婕默然不語地點頭。
我們再沒有交談,不停環顧著班房的周遭,耳窩彷彿聽到老師在授課,眼睛掠過汶婕真摯地開懷大笑的殘影。
我們在班房好像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漸近黃昏,我們不約而同的從座位站起來,汶婕對我笑說,
「落堂啦同學。」
「係呀,落堂啦。」
回憶這節課終究還是要曲終人散。
她問,回憶中最美的地方是這裡嗎?
我說,對!我的回憶中,最美的地方就在這裡。
她說,在我心中,最美的地方不在這裡。
我問,在那裹?
這回汶婕拉著我的手臂,帶領著我離開校園,在離開校園的一條羊腸小徑,徬晚的晚風開始吹撫著我們的臉頰,直到夕陽最後一縷光線沉沒於地平線後,延綿無盡的花卉和寶藍色的夜幕環繞著我們,走在前方的汶婕收起腳步停了下來,轉身對我說道,
「就係呢度啦。」
這個地方,我們好像沒有來過。
她說,這個地方我們沒有一起來過,但我和當年的男朋友就在這裡開始。
我的心底一沉,半响說不出話來。
她說,但你知道那時候的我心裡想著是什麼?
我搖頭。
她說,很可笑,我竟然想著,這個如此美的地方,如果可以跟胡志明一起來就好了。
刹那間,我的鼻頭頓時一酸,淚水在眼眶蠢蠢欲動。
她說,是時候要走了!這幾天你讓我感到很幸福,但我不能這麼自私。
我搖頭,另一邊廂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淚線。
她說,還記得捉迷藏這個遊戲嗎?從前中一的時候,是我們一大班人玩耍,這天只有我們了。
她說,我跑,你捉我!好嗎?
我望著汶婕的眼神,她眼神堅決得我沒有可能拒絕的餘地。
我說,我愛……
她說,不許說出來!這三個字留給更重要的人吧。
我點頭,當我合上雙眼過後,淚水滑過我的臉頰,溜進我的咀裡,令我感受到淚水的苦澀,同時苦澀走進心坎,使其揪痛了一下。
我問,躲好了嗎?
她說,躲好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我張開雙眼後,汶婕真的離開了。
而躲好了三個字成為我們之間的道別。
「胡志明,對不起!我知道一個愛自己的男生,就是希望一夜過後把以後的晚上留給自己,但是我承受不起,我也會有自知之明。更何況,記得你們香港男生經常把『埋單』這二字掛在口邊,起初我的確有想這個念頭,但清柔的提點,令我喚醒過來。
請不要怪清柔,她和我一樣都是愛你的人。
我也絕不忍心要你接受這個擁有如此荒唐過去的女生作為女朋友,作為未來的太太,我的離開也是愛,因為要你『埋單』,愛你的我也會覺得耐疚!雖然我們看不到流星雨,但縱使沒有流星雨,我也想向流星許個心願 讓你知道我愛你!」
這是汶婕離開後在whatsapp中給我留下一句話。
那晚汶婕猶如流星雨一樣,劃過夜空,流淌在我心間,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沉沒在黑漆漆的夜幕中,那個對話框中再也沒有在線上,連facebook也删除了。
那刻間,我覺得現今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十分脆弱,靠的就只有在線上和輸入中!
事實上,自古以來情感的關係從來就是如此不堪一擊,我們會用上緣份等等字眼,現在只是換了別的代名詞而已。
的關係猶如徘徊在四季交替之間,乍暖還寒,似愛非愛。
當初因為一句説話,一聲你好,我們認識了,最後我們亦因爲一句説話,我們分開了。
經過一些哭與笑的事情,在春去秋來間,我們未來或許會返回原點,變回擦身而過,相形陌路的兩個人!
相聚離別,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轉身,我總是一位出現在錯誤時間的錯誤角色,她喜歡我的時候,我當上她的知己,她需要人慰撫的時候,我默默地當她的守護者,到她不敢再需要愛這回事的時候,我才給她愛…….
那一晚,我選擇躲在家中,從抽屜裡再度取出那盒盛滿中學時期回憶的物件,取出其中一張對摺的信纸,其實是往昔從功課簿上撕下來的單行紙,現今已經變得泛黃,纸還沾上一點塵埃;
那張紙是我中一的時候,老師叫我們把心裡的願望寫下,再找個地方收起來。
「希望蔡汶婕成為我的女朋友,我們要永遠快樂在一起。」
說不出的愛,有如來得慢的痛,才是最為揪心。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會讓誰看見我哭泣
裝作漠不關心你 不願想起你
怪自己沒勇氣
心痛得無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跡
眼睜睜的看著你 卻無能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找不到堅強的理由 再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
告訴我星空在那頭 那裡是否有盡頭
心痛得無法呼吸 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跡
眼睜睜的看著你 卻無能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找不到堅強的理由 再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
告訴我星空在那頭 那裡是否有盡頭
就向流星許個心願 讓你知道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