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修哲後悔了。
    坐在這間狹小的房間中已快兩個小時,期間他只是一直的等待警察到來問話。可是除了剛開始是詢問了姓名、出生日期等個人資料後,便沒半個人來。只有掛在牆上的時鐘告訴他時間正在流逝。那些警察大概是在對同行的周怡宣問話吧?不過我們只是被捲進這起事件,對事情的經過起由根本毫不知情,以問話的時間來看也未免太久了。
    剛開始,敖修哲還有點新奇的看著這間只在看電視在有機會看到的房間。但地方狹小,根本沒什麼好看的。看過的日本動畫中也會有豬扒飯什麼的供應吧?敖修哲在心中比較著動畫和現實的差異,一邊暗想︰要是我一問三不知,會不會有機會見識傳說中的電話簿?敖修哲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打發時間。
  可是再怎麼亂想也是有極限的,彷彿無止盡的等待中讓敖修哲不禁抱頭說:「還要等多久啊?我很睏了啊!」
    就像回應敖修哲的說話一般,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員走了進來,說:「你是敖修哲,對吧?」
    在感覺到有人進入時,敖修哲早已坐直了身子,他提起精神,說:「對。」
    「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被捕嗎?」
    「知道。」
    「很好。現在開始問話。你有權保持緘默,但你所說的話將會用筆記下來作為呈堂證供,你清楚了沒有?」
    「清楚。」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問話,敖修哲也一一如實回答。可是到了後來,問話便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你和市長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沒有。」
    「你是在那兒認識市長的?」
    「我根本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他?」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也是這兒的民選市長,作為市民自然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卻只是我單方面知道他這個人,我和他之間並不是互相認識,更沒有什麼過節。」
    「也就是說你承認認識死者了?」
    敖修哲覺得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很蠢,便閉上嘴不再答話。看到他的態度,問話的警察的眼神雖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換了個問題,說:「那你為什麼會在那兒出現?」
    又來了。敖修哲雖覺得麻煩,但還是耐著性子答:「正如剛剛說的一般,我和同行的女同學一同打算前往附近的車站攔截車輛回宿舍。」




    「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沒有人的街道這點很難令人信服。」警察說:「該不會是你們兩人打算偷偷摸摸的做些不可告人的事吧?」
    來這一手嗎?我可不吃這套。敖修哲說:「不是。」
    「跟據同行的周姓女生所說,死者出現在你眼前,說了『不要殺我!』後便死了,是不是這樣?」
    這種形容方式……該不會真的把我當兇手吧?敖修哲警戒著對方,說:「不是。」
    「不是?也就是說那個女生給了警方假口供妨礙司法公正了?」警察有如看透了敖修哲的想法般,用挑釁的語氣說。
    這傢伙真的是警察嗎?敖修哲有點疑惑,看樣子要是不承認,那女的可慘了。雖然這種形容方式省略了很多地方,但終究是事實。想及此,敖修哲點頭說:「對,但這卻不是事實的全部……實情是……」
    「你承認死者在和你接觸後便死了的事實吧?」警察打斷他的話
    「是的,不過……」
    「你和死者到底有什麼過節?為什麼要殺了他?」
    到了這兒,敖修哲的疑惑終於變成了確信。這些警察壓根沒打算放過自己,不管如何就是要把自己當成兇手就是。雖然警方墮落了的傳聞不絕於耳,但還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呢!別說什麼和國際接軌了,這種手法和早已和某大國接軌了吧。




    「我沒殺人!」敖修哲說:「是他突然撲出來,我只是上前扶起他,他神智不清的說了些話後便死了!不是我做的!」
    「每個強姦犯都說是女人誘惑他的。」
    這混蛋!真的是警察嗎?敖修哲也火大了,大吼:「我是清白的!」
    「是嗎?可是根據同行者的口供,她說對方很害怕你,還要求你不要殺他,這又怎麼解釋?」
    「他當時神智不清啊!誰知道他發什麼瘋?」
    「你是醫生嗎?還是有相關的專業知識?怎麼知道他是神智不清?」
    敖修哲被這話一窒,倒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看著他的態度,那名警察也好言相勸的說:「要是主動認罪的話,考慮到你過去沒有犯罪紀錄,法官也許會輕判也不一定。」
    「我沒殺人!」
敖修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看到他的反應,那名警察到是倒了下來,說:「你竟敢打我!現在我要多控告你一條襲警罪!」
    我連一根手指頭也沒碰你的,怎麼變成我的錯了?彷彿看準了時機一般,幾名軍裝警員突然衝了進來,舉槍指著敖修哲說:「放下武器!舉高雙手!」
    敖修哲左右看了看雙手,自己根本沒拿什麼東西,要放下什麼?把一雙手切下來嗎?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口咬定我就是兇手?即使這些窩囊廢辦案再怎麼亂來也不可這這麼過份,這當中必有原因。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束手就擒,讓他們把我送上法庭嗎?該期待法庭的審判是公正的嗎?
    砰!
    一聲槍聲響起。回過神來,敖修哲才發現身後的牆上多了一個子彈孔。正是眼前的持槍警員其中一人所開的。他說:「敖修哲!還不投降!」
    看樣子,根本不可能期待有公平的審判,只好先逃再說。一念既動,身隨行之,敖修哲把一把抄起椅子往那些軍裝警察的方向擲去。正當他們避開擲過來的椅子時,敖修哲大步一跨,便已接近其中一名持槍警員。利用擒拿術的要領,一把搶過對方手上的槍並把警察挾持當作人質。這一連串的動作老練而流暢,彷彿一名身經百戰的戰士一般。若是認識大學中的敖修哲的人恐怕看到這些畫面會以為自己看錯了吧。
    「通通退開!不然我便殺了他!」




  那些警察看來也只是想盡快把敖修哲當成兇手送進監獄中,但卻沒想過他有反抗的能力吧?這也怪不了他們,敖修哲平常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名文學青年,誰會想到他發起狠勁來竟有這種表現?只見那些警察們一個個呆立原地,看樣子是沒想過會碰釘,這正中敖修哲的下懷,他惡狠狠的瞪著眾人,怒吼:「全部後退!」
    既然對方挾持著人質,他們也只好照著敖修哲的說話去做。雖然仍警戒著他,但也讓開了一條路讓他通過。敖修哲就這樣挾持著他,慢慢的走向門口。
    是不是做過頭了?現在帶著一個拖油瓶,放了他也不是,殺了他也不是,該怎麼做才好?他眼尾瞄到一輛警車,當下做了決定。敖修哲邊挾持著人質,邊走向警車。他看了看車內,也許是剛駛回來吧?只見車匙還插在車內,車門沒鎖,引撆還沒關掉。
真幸運!他一把推開人質,進入車內,駕著車子飛奔而去。
    「該死!快通告各單位!馬上把逃犯敖修哲緝拿歸案!」卻是剛剛向敖修哲問話的警察說

    他認識她。
    敖修哲看著向自己搭話的人,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的雙眼瞪得老大,高呼:「你……」
    她馬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小聲一點!想被那些警察發現嗎?」
    「你……為什麼?」
    突然出現在敖修哲眼前的是一名女生。長長的頭髮,端正的臉容,修長的四肢。來者正是敖修哲的同學兼校內第一才女—沈柔瑤。
    「我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嗎?窮凶極惡的殺人犯敖修哲先生?」沈柔瑤說
    這是當然!敖修哲點了點頭,問:「你為什麼在這裏?」
    「剛不是說了嗎?」沈柔瑤笑道:「『找到你了。』」
    是來抓自己的?敖修哲大起警戒之心。對方只是一個女生,以自己的能力來說該不會裁在她手上才對。而且她剛剛既然要自己小聲點不要被發現,至少可以判斷她不會把自己交給警方。既然如此,陪她說點話,再伺機逃走才是上策。




    「真巧啊。很高興見到你!」話剛說出口,敖修哲便後悔了。再怎麼說這句也不是在這種場合下說的話吧?
    「很高興見到我?真的嗎?」沈柔瑤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聽起來十分悅耳動人—前提是不是在這種險境之下。
    「……這個……」敖修哲不知該如何接話下去,若是說很高興看到她,彷彿會掉進她的步調;若說不想看到她,天曉得這女人會不會翻臉叫警察?
看到正左右為難的敖修哲,沈柔瑤好像很高興似的笑了起來,說:「回答你最初的問題吧!我是來找你的,因為我有話要問你。」
    「問我?」
    「告訴我,陸柏裘是不是你殺的?」
    「當然不是!」
    「果然。」
    咦?這麼一句就信了?雖然是事實,小姐你也太易信人了吧?敖修哲這下好奇了起來,問:「你相信?」不管自己怎麼說,那些警察就是不信,這女人怎麼一句「不是」就相信了啊?
    「有很多原因。最重要的是我看你不像是會殺人的壞人。這是我的直覺。」
    真沒想到在這種關節眼靠的竟是女人的直覺!真這麼準怎麼不去買彩票?
    看到敖修哲的表情,沈柔瑤俏皮的笑了起來,說:「騙你的。」
    這女人是這種角色嗎?學內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的印象在敖修哲的心中如雪崩般掉落。要是讓她的粉絲知道這女人是這種性格,恐怕會受到不少的衝擊吧?敖修哲甩了甩頭,說:「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那之前,我先自我介紹吧?」沈柔瑤說:「我是校內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兼大美女偵探沈柔瑤!怎麼樣,厲害吧?」
    「……」




    「怎麼啦?是不是嚇到了?」
    「是嚇到了。沒想到校內第一才女竟是這種角色。」
    「你的說法真失禮。」沈柔瑤橫了他一眼,又說:「事實上當偵探的是我的爸爸啦!不過我早已決定繼承父業,因此美女偵探這個稱號也算不上說謊。總之,我的爸爸最近接了一宗委托,內容是調查市長陸柏裘的當選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操控結果,可是萬萬沒想到在調查的中途,他便死了。而作為嫌犯的你明明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卻被指認為真正的犯人,整件事十分不對勁。因此我只好找到你,希望從你身上問出點什麼了。」
    「調查?黑箱作業?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只知道他當晚突然撲出來,說了些話後便死了,我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啊!」
    「這我也在周怡宣的身上問到了,可是具體說了什麼,她說因為當時的距離較遠,聽不清楚。」
    要不是她的證言,自己搞不好還不會被當成犯人。不過那些警察早就打算屈打成招,冤枉自己,她的證言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敖修哲說:「她沒什麼吧?」
    「她很後悔。她認定是自己的證言才害得你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有機會便去安慰你的女朋友吧?不過警方也在監視她,應該沒這個機會就是了。」
    「等一下!我和她才不是這種關係!」
    「不是嗎?那為什麼兩人會在深夜走在一起?不是我要說,做人還是有點責任感好,我討厭玩弄女生的男人啊。」
    「誰管你的喜好啊!那天只是剛好聯誼結束,我和她一起回宿舍罷了!」
    「是麼?」沈柔瑤說:「這與我無關,總之她說她聽不清陸市長死前說了什麼,我只好找你了。到底他死前說了什麼?」
    敖修哲努力的回想起當晚的片段,說:「他只說了什麼『不是我做的!』、『不要殺我!』一類的話,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懂。」
    「『不是我做的』、『不要殺我』嗎?原來如此……」
    「你知道些什麼?」看到沈柔瑤的表情不對,敖修哲直覺認為她早已握有一些沒有公開的情報。他是為了證明清白才逃跑的,既然眼前有線索,自是不能放過。「告訴我!我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是有點線索,可是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清楚啊。」




    「告訴我!」敖修哲說
    「好吧!也許你會知道也不一定。」沈柔瑤說
    「你聽過『影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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