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 第二百七十六章－－戰前三小時（五）

第二百七十六章－－戰前三小時（五）

而在門者界被譽鳳仙的文山和真龍雙子一樣，在戰前寧願將這三小時也放在自己的親人身上，因此他們並沒有走出基地，只跟其他族人待在一起。對於其他大部份的族人而言，最終一戰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無他，他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能力與噬魂者對戰，這種心態讓他們反而能夠看輕一切，更加重視現時能夠擁有的一切。

真龍族和鳳凰族同住一處，也許因為大局亂世的關係，亦也許因為有著世界政府這個同樣的敵人，彼此之間的怨恨已經慢慢沖淡，反正，由一開始，他們就並非因為對方的行為而討厭對方，只是因為由小開始就被教育對方的敗壞及高傲，這種思想一代傳一代。如今他們相處之下，才發覺其實對方並沒有自己想像中般厭惡，並沒有上一代所說般卑劣。

子遠拿著兩埕真龍族釀的酒，走到文山的身邊坐下，並將其中一埕遞給獨坐一邊的他。「怎麼在這兒獨坐著？」

「只是欣賞著這個光景。」文山微笑點頭，有禮地接過那埕香醇的美酒，他不禁拿近鼻子一嗅。「好酒，看來你們可不只能戰。」





子遠拿酒與文山敬杯，然後馬上喝下一大口，一陣灼熱感在喉中傳去全身，一陣酒醇味依然殘留於口中，讓人回味無窮。「真龍族族人都愛好喝酒，慢慢也學會釀酒，可說是我們族的一個傳統吧。你們的紡織不也是嗎？」

文山輕輕一笑道：「算是吧。」他想起由族人為族長所編織的族衣，上面每針每線皆下不少心機，光是看著也感到當中心思及細緻，上面的鳳凰可說栩栩如生，的確，鳳凰族的紡織各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藝術。

他們看著真龍族和鳳凰族的人同住一處，而且能夠一同享受這最後和平的時光，簡直有如夢幻般的存在。「以往二族接觸時，也許彼此也帶著一份偏見，才讓紛爭這麼容易發生。現在真鳳把我們重拉回一起，實在太好了。」

「也許是天命吧。」

「你在擔心滅靈嗎？」子遠聽到文山那像是帶著保留的聲音，便向他問道。





子遠問後，文山像呆了一刻，然後他再喝下一大口後才輕輕點頭示意。「記得那次明鋒所說的嗎？滅靈就連中階三門者也可能會影響到，更別提咱們眾多二門者的族人。」

子遠聽出文山話中的不安，便知彼此也是對族人毫無保留地愛著。「你為他們占卦了嗎？」

文山閉目仰首，心中想著身邊的子遠原來對自己這麼熟悉，甚至比其他族人更了解自己，一份知己的感覺留在心頭。「只願我占卦略有偏差。」

作為雙胞胎的子進此時也走了過來，坐在文山身邊，更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在數日前問了明鋒，他會盡力量產疫苗，不讓眾人死於滅靈。」

「那就好。」聽到子進此話，文山緊繃的感覺才開始慢慢鬆懈下來。





「既然仍能享受，就盡情享受。」子遠道，然後舉杯，敲聲之後，眾人手上也乾了這埕濃烈香醇的美酒。

而彼得和瑪麗二人也坐在高樓大廈頂上，一同欣賞這片星光燦爛的夜色。在彼得眼中，瑪麗才是最耀眼的主角，這片夜色只不過是一個襯托。

依偎在彼得肩膀的瑪麗道：「無諗過到最後，我地可以攬住大家。」

「嗯。的確無咁諗過。」他回答著她的話後，輕吻著她的頭髮。

「唔知約翰、大衛、貝琪佢地點呢？」瑪麗想起遠在他方的同伴，他們一直身處較為和平的地區，理應相安無事，但她突然想到萬一有人懷著滅靈病毒走進梵蒂岡中，後果更是不堪設想，畢竟那裡的門者不似真龍鳳凰二族般強壯，更多老弱婦孺，即使擁有疫苗，但未有一定把握能保持健康，亦即一旦染上，距離死亡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放心，一定會無事。神對我地早已有安排。」彼得輕輕帶過，其實在他心中也是有著同樣的擔心，只不過他真的無能為力，亦知道如此擔心只會讓彼此心神恍惚，影響戰鬥時的心理質素，因此才說出這句話。

「彼得，人死後會上天堂，或去地獄。但點解食能夠將靈魂牢牢困住？」瑪麗心中一直的疑問終於也說出口。

雖然不同的教會亦對上天堂或下地獄的條件稍微不同，但背後概念倒是一樣。人死後，雖然肉身會留在人間，可是靈魂會被送到天堂或地獄，去到上帝、主、神的懷抱之中。要是食竟然有能力把靈魂留在人間，到底是指食的能力比上帝高？又或是食所儲存的空間根本就是地獄的一部份？抑或是由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所謂的天堂，沒有所謂的地獄？





彼得也不知道這背後到底為何，一時亦沒有任何回應。他自小就在梵蒂岡城出生、成長、變成門者，天主教的教義就是建構著他價值觀的來源，不論生老病死，高低起伏，他亦認為這是神為人設下的考驗，一次又一次考驗著自己的信仰、價值觀。

信仰，到底是什麼？宗教，又到底是什麼？

彼得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答道：「瑪麗，我無辦法或能力答到你呢個問題，或者，到我地去到天堂既時候，一齊問神呢個問題，好嗎？」

這個回答，其實亦是彼得向瑪麗肯定著他對於神的存在，即使有著這麼多的事情，他依然是當初的彼得。

「好。好。」瑪麗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亦停在這處。

當他們二人打算回去之時，在街上看到一個拼命奔跑著的女人，基於助人之心，他們便上前詢問，看看有否任何事能夠幫助。

那女人氣喘如牛，走過了許多小巷，看到這對樂於助人的情侶，雙眼掃過他們身上就連一樣武器也沒有卻能活到現時，便知道他們並非常人。「太好啦，岩岩我差少少，差少少就被人強姦。你地要幫我呀。」





「強姦？不如我帶你返去基地。」瑪麗話後回首，以眼神詢問彼得意見，畢竟對他們而言，能救一人則是一人。

「基地？太好。」那女人心中飛快地想著，眼神之中簡直閃爍一剎。

彼得點頭，說道：「真鳳佢地都應該唔會有問題。」

「小姐，唔好意思，因為我地時間無多，請問你介唔介意被彼得揹著跑返去呢？」瑪麗問道。那名小姐看到彼得帥氣的樣貌，而且身型高大威猛，才慢慢點頭。

彼得亦點頭示意，然後蹲下揹著那女人。「未知點稱呼你呢？」

「我叫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