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 第二百七十五章--戰前三小時(四)
第二百七十五章--戰前三小時(四)
在另一邊,殘影獨身走在無人的街道上,隨著地上燈光的離去,天上的星光才慢慢從黑暗之中重新跑出來,讓世界再一次見識到它們閃爍的美麗。
他走過數間五金鋪,也找不到一把適用的利刀作為他的另一把武器,將自己的訓練成果能夠充份表現出來。與以前不同,他的高傲雖然依在,可是已經無過往般張狂。他仰望漫天星宿的夜空,靜聽自然的聲音,只是突然一聲大喝劃破沉默,把寧靜驅散。
他馬上瞬移至身旁大樓中某一單位,右手握著一向使用的暗殺刀,準備隨時出鞘,雙眼注視著那聲音的來源,才發覺有四名持刀的女人正圍堵著一名瘦弱的男人,那男人的腹部已經被劃了一刀,雖然未算肚穿肚爛,可是也讓他難以站立。
殘影留意到五人也並非門者,即使多來十人,不論男女,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他為免錯救那男人,細心聽取他們的對話,那裡窄巷多,大街少,站在高樓的自己根本難以被發現。
「你班食屎狗!賤女人!」那名男子怒喝著。
「大聲有用咩!正廢柴。」其中一名女子嘲笑著。
「初時以為你地可憐,只係想搵個容身之處,所以我地先收留你,結果你地食碗面反碗底!竟然將我地糧食偷走!」
「哈,偉哥,唔好話你地呢班男人蠢。」
「你夠膽講,你無對我地動過色心?你夠膽講,你唔係因為我地既樣貌先比我地入黎?我地扮下嗲,扮下蠢,露下溝,你地就扯晒旗,霖晒咁款。我地可以將你地糧倉偷得一乾二淨,真係抵你死啦。」
「嘻嘻,係囉,好難怪我地架喎。」
「係呢個世界,生存就係皇道!弱者,就死左去吧啦!」其中一名女子說後,踏前一腳蹬在那男子的身體上,然後其餘女人都紛紛上前揮刀。雙眼之中的殘忍和對於揮刀的熟練度便知道她們並非首次做如此事情,或許這就是她們在此時依然能夠溫飽的原因。
殘影聽後,對那名男人感到可憐,收起那暗殺刀。只一瞬間,他連同那名已有心理準備被屠宰的男人出現在那群女人身後,原是殘影瞬移到那男人旁,然後將他帶走,可是那男子已經失血太多,回天乏術。殘影正面望向剛才那些利刀揮空的女人說道:「你地,仲算係人?」
那群女人看見面前的殘影竟能夠在她們揮刀一剎把人救走,而且面色絲毫不改,就知道此人並非常人。其中一名女子馬上變臉,就連聲線也變回溫柔,將剛才的凶狠完全抹走。「哥哥,你係門者?太好啦,呢個男人垂涎我美色,岩岩竟然想強姦我,所以我地先要企起身反抗咋。」
「係呀,以為自己係男人就可以蝦女人。你咁高大有型,一定唔係呢類人。係咪呀?」這句話可是從剛才主動用腳攻擊的女人說出,當真讓人感到嘔心,不過明顯她就是四名之中的老大。
「我叫殘影。」殘影右手拔出暗殺刀,雙眼佈滿怒意,心中想道到底人性到底為何物,竟可以為了自己而將別人的利益置之不理。而當殘影拔刀一刻,四人就知道也許他一早已在附近聽到他們的對話,因此亦紛紛提高雙手準備作戰。「你地無打算走?」
「哈!走?哼。你無氣勢,即係唔係咩三門者,我地為咩要怕你!我地四個都打敗過好多自以為是既門者,連你都唔會例外。」她們目露凶光,擺好架式,準備迎擊面前的殘影,眼神之中帶著不少殺意。
誰不知這一句「你不是三門者」更是挑起殘影的怒火。他從她們四名女生的架式便知道她們一定曾經習武,又或是在拳館待過不少時日,所以對付一門者也許依然能以四敵一,可是,要是她們所對付的是二門者,她們則可能會被擊敗,或是慘勝,更何況,他是殘影,並非別的普通門者,高階二門者,亦是九大組織--執劍的幹部之一。「我將自己既名話你地知,係因為我想你地知道,到底係邊個送你地去地獄!」
只一瞬間,殘影瞬移到她們的右邊,可是這與先前的不一樣,他瞬移之後和她們依然有段距離,至少二、三十米,並非如以往習慣般瞬移到她們的身後作襲擊。他向她們扔出暗殺刀,其速度之快讓她們吃驚,大概她們不知道三門者之下,亦有初階二門者、中階二門者和高階二門者之分。她們慶幸彼此之間的距離尚遠,即使那把刀速度異常,她們依然能夠僅僅避開。
可是在暗殺刀和她們只差數米之時,殘影突然出現,右手雙指一挑,打向暗殺刀刀柄,將暗殺刀改變方向,那名先前嘻嘻嘲笑的女子被突如其來的暗殺刀刺穿咽喉,並被那份力道拉扯向後倒地。
「小琪!」那老大喝著,此時她才明白眾人和殘影之間的距離,並非與其他她們一路以來看見的門者一樣,可是,她們已無退路。
「今次玩完啦⋯」另外二人就連身體也不禁在顫抖著,可見她們此刻心中的驚慄。
「冷靜!」那老大再一喝,她心中一直想著如何才能讓眾人脫身,又或是,讓她能夠脫身。
在小琪倒地前,殘影瞬移過去她身邊把暗殺刀拔出,拔出之時,鮮血猶如小型煙火般不斷湧出,綻放最後的光彩,為大地帶來鮮紅色的艷麗,「嘭」的一聲後,再加上一聲金屬墜地聲作為殘影此一擊的終結。她倒地之後,即使不斷用雙手緊按著咽喉上的傷口,亦無阻鮮血的流失,她像是感覺著生命一點一點在消散,就連力氣也逐分逐分地減少。
其餘的女生看見小琪竟在瞬間被秒殺,雙腳也開始感到一陣酸軟。殘影雙眼此刻殺意暴增,更讓她們感到無比心寒。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回首小琪那處,在她身旁,執起那把短刀,雖不算神兵利器,可是光論鋒利度而言,已經足夠劃破血肉,正好當作他另一把的武器。「或者係天意,我正好需要另一把刀,多謝你地。」
其中一名年齡看似最小的女子突然雙膝跪低,聲淚俱下,也把其餘兩名女人嚇一跳。「殘影大哥,求下你唔好殺我。我仲未想死,你要我做咩都可以架。」
「八婆恩,你以為求下佢就會放過我地咩!」老大道。
「你收聲呀!殘影大哥,你要殺既,就殺佢地啦!」
此時老大一腳蹬在那女子身上,令她整個人也趴在地上,然後馬上向後奔跑。「呀敏,走!」然後另一名女子跟隨老大也拼命奔跑。
殘影雖然對那名叫做阿恩的女生感到反感,但對於那兩名拋下伙伴逃走的女人更是厭惡,於是便瞬移到那一名女子的身後像過往暗殺般,一刀插在她的脊椎,然後馬上抽出。
那巨大的痛苦恐怖得讓她想大叫卻無聲可出,下半身也再沒有知覺,讓她整個身體像似機械人突然失去電源般垂下,脊椎中的灰質混合著鮮血在那傷口不斷噴出,倒地後更直接暈厥。
老大沒有回望身後,只是一直向前奔跑,因她知道跑慢一分,她就會離開這世界,跑進不同的暗巷,她跑到一個小巷之中,那處燈光幽暗,於是便瑟縮一角,希望殘影無法找到她的存在。老鼠和蟑螂不斷在她身邊爬行,可是她一動也不敢動,只祈求那叫殘影的人不會找到自己。她心中想著:「應該無事既。」
突然一記破風聲,便結束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