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 第一百九十四章－－回到過去（三）

第一百九十四章－－回到過去（三）

馬塞爾·普魯斯特：「對逝去年華的追憶，無須與真實記憶如一。」
“Remembrance of things past is not necessarily the remembrance of things as they were,” Marcel Proust said.

正在飛翔的真鳳漫無目的地繼續向著東北方向前行，沿途他看見許多難民四處奔跑，尤其當他飛過的時候，更像是感到眾多難民的仇視和恐懼，只有這兩種感覺，不，或是有更多不同的負面感覺。彷彿，門者已經成為了滅世的罪人，毀掉所有人平凡安定的一生。可是，這時他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一心只想找到小冰贖罪，而且將一直以來的幸福帶回她，讓她再次微笑。

同站在窗邊，靜悄悄看你的臉，妄想可跟你兩手牽。

曾立誓不變，願每晚吻你的臉，只想可留在你身邊。





「小冰，你願意一齊同我回到過去嗎？」真鳳心中想道。

突然，他感到一種被瞄準的感覺，馬上將一股雄厚的紫炎作為防護，在下一秒後，數十顆子彈馬上打在他的身上，可是那些子彈一一被紫炎燒成無物，即使由來福槍射出的子彈亦毫無對策，他們馬上拿出複蛇導彈瞄準天上露出清藍雙翼的真鳳。

雖然這些難民不斷使用武器作出攻擊，可是真鳳也沒有感到憤怒，只用極輕微的紫炎彈擊破所有導彈之後，急降於地上。現時的他已經強悍得幾乎無視所有子彈，那道極高溫的紫炎將一切也隔開著，無物能越。「我唔係你地既敵人，請你地相信我。」他的說話傳遍全部人的耳邊，但並非因為那份音量，而是因為他將少許靈力散開，代為傳遞聲音。

雖然如此，可是槍擊沒有停止，反而增多，不過目標則由真鳳轉為其他人。有一支自由夢鬥士的軍隊正在攻打此城，打算將所有不合作或反抗勢力都一一毀滅，他們先前攻無不克，正正是傲所率領的團隊，但現時缺少了傲，他們實力變回常人，只是他們鬥志旺盛，而且剛從和平戰士據點中搶到甚多武器和裝備，更讓他們感到不可一世。

這一輪激烈的槍戰，當然由火力更強大的自由夢鬥士佔盡上風。





當真鳳看到一名天真無邪的兩三歲小女孩被自由夢鬥士的槍擊射爆那小小的頭顱，那腦漿和血液混在一起，灑在原先正抱著她的媽媽身體和臉上，那恐懼的表情像是停格了，一點一點轉為不知所措，像世界也崩壞了一樣。那道無聲的吶喊，欲哭無淚的樣貌，空洞無物的眼神，讓他真的看不下去，心中那壓抑著的怒氣一下子完全爆發出來，他的雙眼，也化成了那陣淡紫色，完全墮入了那份萬物皆空的狀態。這一次，不同的是，他像無法控制著自己，只是享受著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像是睡了一瞬，失神一刻，而當他從那份大自在的感覺中醒回來後，眼前三里的地方也完全夷為平地，將所有人和物也化為烏有，而在身後的難民也露出一陣驚慌失措的表情，彷似看著一隻凶猛的吃人野獸一樣。其實，就連真鳳自己也感到一陣恐怖。「到底⋯我心底係咪埋藏住一隻⋯惡⋯魔？」他吞下一口嚥液，便趕快離開這個地方，至少遠離那些受驚的難民。

世界動亂不安，住在鄉村地區的反而受到的影響最低，一來因為人口密度偏低，二來因為對電力依賴性低，而三來大多落後地區在糧食方式也可以自給自足。

真鳳飛行的沿途也看見不少中國人將能走動的生物也捉來進食果腹，包括不同類型的狗隻和貓隻，如果人們沒了武器，感到有生命危險的狗隻也會把那些人咬死，現時牠們卻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便死去，成為人的食物。

真鳳對此雖感不快，但想著想著也認為這是無可奈何的，適逢亂世，即使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明天。一連串的爆炸事件和槍火將大部份的食物也摧毀了，成為垃圾，而且那時的核爆污染主要水源，讓死傷人數劇增。





其實不只中國人，世界各地的人也將種種道德枷鎖拋諸腦後，只希望能夠求存，真正的大自然定律，弱肉強食才漸漸在這個無規矩的社會出現，以暴服人，以武服人，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話事權。這個只為求存的社會，人食人，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能活著，唯有靠著奇跡。曾以為奇跡這字是代表著無盡的希望，可是當真的祈求奇跡時，才發現背後懷著多少刺骨的絕望。

同樣，真鳳也只能靠著奇跡才可以找回小冰。

而身在中國東部的小冰正帶著那些小朋友，避開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他們處於被動狀態，只能躲在牆後避開一輪又一輪的子彈，可是那些槍擊密不透風，當真槍林彈雨。「可惜我唔係三門者，可惡！」她眼中帶著柔情看著那些受驚的小孩，心中卻是感到無力。依然是高階二門者的小冰並無可能像真鳳一樣無視子彈，一不小心，就連她也會喪命於此。

「那位女門者，如果你願意投降，我們和平戰士可以饒你們一命！」那名男子拿著擴音器說著，說話雖然彷似正氣，但語中竟帶著一絲淫邪。約五十名男子一同望著小冰那方向，他們剛才也看到那美麗動人的身影，色心馬上一動，先前的槍擊雖然密集，可是當中許多子彈也是故意沒有打中，就是為了一嘗她那秀色可餐的肉體。

「姐姐，不如我地去投降啦。」一名小男孩害怕得失禁，再也跑不動，大哭大鬧地拉著小冰的衣袖。他的舉動幾乎令其餘小孩也哭著。

「唔可以！」其中一名先前從尼亞手中逃出生天的小女孩竟代替小冰說著，她也在不知不覺間成熟了許多。「果堆衰人點會咁容易放過我地架！唔好再拉住小冰姐姐啦！」





「小瑩，乖。」小冰輕撫那顆小頭腦以示感謝，她甚至感到小瑩身上漸漸散發著靈力，像是打開了一門般。人類，就是在危難之中才會開發出自己的潛能。她躊躇一會，便鼓起勇氣，集中自己的水靈力，知道自己只有一個選擇－－寧死不屈。「你地乖乖係道等我，唔好亂走。」

「知道。」年紀較大的小瑩和小怡像是姊姊般照顧著其餘六位小朋友，她倆知道一定要讓小冰集中精神，不能分心，於是便站出來。

「姐姐一定會返黎。」小冰以一個傾城的微笑望著她倆，然後就轉身一躍而出，以一敵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