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 第一百九十三章－－回到過去（二）

第一百九十三章－－回到過去（二）

白居易：「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當初我以為小冰一直對你咁冷漠，其實係對你無感覺，所以我先會咁做，後來，我真係越來越好後悔，因為當日叫醒你既，係小冰，而唔係我，係佢既一吻喚醒你，只不過係我自私、係我無膽向你講出真相。係果時，我先知道，原來一直以黎係我將小冰逼入絕路，一次又一次⋯令佢要收埋自己既感覺⋯但當你拖住我既時候，我感覺到幸福，所以我懦弱，我怕會失去⋯失去呢種幸福既感覺。對唔住，真鳳。對唔住，小冰！」小倩哭得淒厲，然而她的身體漸漸變輕，變得透明，就連面目也因那份靈魂在燃燒的痛楚變得猙獰，下半身也在化成一點點光點，逐漸消失著。「去搵返小冰，將幸⋯福帶⋯帶比佢。」

「我⋯⋯」真鳳雙眼溢滿眼淚，這種情境叫他如何可以強忍得到。雙眼一合，數滴帶著無奈的眼淚穿過了小倩的身體，落在地上。真鳳一直以真心愛著小倩，可是，當這些記憶還原過後，矛盾得激烈無比，他不知道自己是深愛著她，或是痛恨著她。這一種愛恨交錯的情感讓他苦惱至極，就像把他的心靈上下端向反方向扭轉，將他整個人也絞成汁液。他依然公主式抱著小倩，可是沉默無聲，靜得就連心跳亦有聲。

「再見，真鳳，多⋯多謝你曾經愛過我。我已經係⋯呢個世界上最幸福既女人。」小倩臨終之前以一個微笑望向真鳳，願他會尋回小冰。她，再也不在世上，消失於眾人面前，和蒼井天一樣。





哭的，不只是真鳳，就連電王此時也再按捺不住啜泣著，在秘銀的微微彩光閃爍之下，眼淚不像眼淚，而像代表著遺憾的彩石。他不擅於表達自己感受，可是在從前他就知道小倩對真鳳的感覺，因此只能在旁一直支持著她，將自己對她的感覺隱藏著，叫她主動爭取自己所愛的人，而自己則在遠處靜靜守護著她，細看著可愛嬌柔的她擁著真鳳。

回想那時電王升至初階三門者，他所經歷的畫面就正正是那時他叫小倩上前追求真鳳的情景，自己的決意氣勢，亦是來自於因為他已決心要一直守護小倩，決意要令她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即使抱她的不是自己，吻她的不是自己，什麼，也不是自己，一切，也不是自己。

淚，如雨下，二人也同時在痛哭著。一人，是因為愛恨交織著，自己所付出過的真愛竟屬虛假，整個人也陷入混亂而痛哭著；一人，是因為感到自己的無力，竟然無法守護著自己最心愛的人，而且，就連她的最後一面也未能看見。

到底，什麼是愛？愛，是用一點一點回憶、記憶、感覺堆砌出來，讓你對另一個人能夠無私地付出，不論時間、金錢或心機。當記憶出錯了，那，還是愛嗎？因錯的回憶而生的愛，還算是真愛嗎？因虛假的回憶而生的愛，還算是真愛嗎？或是，知道這殘忍的真相後，那份恨才是真的？如當初的愛不是真的，因這份愛而生的恨算是真的嗎？不，這份愛確確實實存在過，活在他的心中，烙在他的魂中。

也許，這世界的一切一切也是虛假的，花非花，霧非霧；也許，由動情一刻起，看到的世界，聽到的世界，感到的世界，也不再真實。





如果真鳳可以回到過去，將發生了的一切改變，他願意付上任何代價，換回仍未受傷的、依然笑著的小冰，可惜他不是萬能，既非神，亦非仙。他抹走臉上的眼淚，回首在他身後的眾人，他們也受到重大的打擊，並非一時三刻能夠回復得到，但他自己也無法忍受讓小冰繼續承受這一份孤獨，於是他不管任性與否，向其他人說著：「我要去搵小冰。」

剛才真鳳和小倩的對話，其他人也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們也不知道有什麼能說，事到如今，他執意要找小冰也實屬正常。不過，現在世界的情況就連不同地方的門者也紛紛走出來，混亂得很，而且世界政府亦使用著不同兵器對付門者，處處緊張，無處安全。「我諗，無論我講咩都阻止唔到你。」明鋒嘗試平伏自己的情緒，回復那個冷淡的自己，然後與真鳳說著。

「係，各位，請原諒我既任性，五日之後，我一定會返去基地。」真鳳心急如焚，臉上盡顯不安和自責，他張開清藍色的雙翼，飛上青天，越過他們，漫無目的地飛行著，找尋他一直以來心中的愛人－－小冰。「你一定唔可以有事，小冰。」

執劍，只剩下真鳳、明鋒、電王、殘影、小冰和不知去向的明念，如果明念仍當自己是執劍一份子的話。

明鋒按下眼鏡旁邊的按鈕，連接到由他所發射的衛星，探勘著世界各地的情況。「各位，世界各地所有電力供應已經斷開，訊號亦變得極度混雜，即係以往擁有既科技大部份都已經報廢。宋龍，你感到另一股噬魂者既力量嗎？」





宋龍依舊閉上雙眼，呼吸亦逐漸回復，細心入微地感受著強者與強者之間的感覺。「他，應該離開了中國。」他已沒有感覺到那份逼迫感，那種只有身經百戰和滿手鮮血的戰士才能散發這種感覺，即使沒有釋放出殺意，也讓人感到那份強悍，當然，亦只有同等的戰士才感覺得到這種感覺。

「咁我地先離開中國，就連噬魂者都開始最後一擊。我地已經無時間再等，同兩族既人會合，之後出擊歐洲。今次如果唔可以重創噬魂者，我地就再無機會將佢地擊敗。」明鋒如此斷言，因他心知但丁的想法和大約的計劃。只可惜，這世界並非單一的事件，而是一連續的事情，無法讓人中途加入而改變一切。世界由一開始，已是不公平，有時候，可以不公平得讓人感到極致的絕望。「壬生八夫，我代表執劍，感謝天照大神門今次既幫助，如果無左你地，我地都唔會打勝仗。」他走到過去，伸手於壬生八夫面前，後者亦接受他的扶助，從地上站起，可是雙眼內的厚厚陰霾依然不散。

「能夠與你地作戰，亦係我既榮幸。執劍，比我想像之中更加強，每個人都係一個為身邊人而戰既戰士。」壬生八夫兩位同伴，蒼井天和遠田羽生亦在此喪命，讓他不禁感到一陣陣刺心的痛惜。「希望我地可以打敗所有噬魂者。」話畢，他便輕輕向明鋒等人鞠躬，轉身就走。

「壬生八夫，如果可以，放棄追擊東尼吧。」明鋒這話令正在走著的壬生八夫連行路也微微頓了一分，驚訝著為何他會知道壬生二介等人的目標是擊倒東尼，而非其他人，正當他在想著是否有任何內奸之時，明鋒卻說道：「我唔知道你地有咩科技武器可以令你地有同東尼一戰既資格，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好好考慮下，我都希望可以再同你地並肩作戰。」

壬生八夫轉身望向明鋒，雙眼露出驚嘆的眼神，才明瞭執劍的成長不單單只因真鳳的強大，亦因明鋒背後一直預計世界各勢力的舉動，讓他們一直站在擁有優勢的一方，要是他們先前走到歐洲，大概他們所面對的就是世界政府和東尼一派的人。他回眸一笑，說道：「我都希望，可以再同你地一同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