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 第七章--與自我對話
第七章--與自我對話
約翰•霍比斯:「人類因為不斷犯錯,最終走向邪惡,卻稱其為命運。」
“Men heap together the mistakes of their lives and create a monster they call destiny.” John Hobbes said.
「龍叔叔,咁就比我見識下你既實力又去到邊啦…」真鳳的怒火已經不可被抑壓,彷彿需要用拳頭發洩,面上的笑容亦不知不覺消失,換成認真的樣子,尤其當他知道斯龍很強,強得竟然令人從心底裡感到恐懼。
真鳳的速度和力量已是異於常人,平常人根本無法相比,他衝向斯龍揮出右直拳,斯龍卻輕易避開。斯龍雖然能夠輕易避開真鳳魯莽的攻擊,但亦能感覺到一種深不見底卻呈暗紫色的靈力藏在真鳳體內,那種暗紫色深得把人吞噬在其中,力量之大和深厚令斯龍亦吃了一驚。
真鳳再次的直拳、腳踢,亦一一落空,斯龍一直在躲避,就連雙手也插著褲袋,此舉令真鳳更加憤怒,更加瘋狂,亦令真鳳的呼吸漸變急促。
「你淨係識避?還擊呀!呀!」真鳳鮮紅的雙眼中亦出現紅根,此刻的他是一隻猛獸,一隻瘋狂、暴走的野獸,望著斯龍不斷咆哮。真鳳的力量彷彿無窮無盡,雖已在短時間內揮過幾十拳重拳,亦毫無疲倦之意。
斯龍觀察到真鳳根本不能夠真正使用那種暗紫色的靈力,實覺不幸中之大幸。斯龍對真鳳的說話報以一下冷笑,真鳳握實自己拳頭,使盡自己全力,衝向斯龍。
「呀!」真鳳吶喊著。這一拳,應可把木板直接打碎,甚至打凹鋼板,可是斯龍只用一掌便輕易接下了。
隨著被擋下自己全力的一拳,真鳳整個人都呆了。「你都係好好瞓一覺啦。」斯龍溫柔向真鳳說,真鳳只見面前的斯龍右手有所行動,想用手擋下他的攻擊時,斯龍便消失了,真鳳感覺到自己的後腦被人拍了一下,雙眼漸漸變得無力,眼眸中的鮮紅亦漸漸退去,直至合上眼便直接昏去。
真鳳於昏睡時,再次回到了他的意識空間,一段又一段的記憶浮現在他的身邊。
與爸爸去吃牛扒、與爸爸去看海、和幼稚園同學一齊玩、別人欺負他,結果他原諒那個人,變回朋友…最後,真鳳看見了自己,一個矮小的自己,解封前的自己。
解封前的真鳳慢慢走到解封後的真鳳面前,微笑著說:「真係好高好大隻呀,以後唔洗比人笑我話係矮人族啦,哈哈。」
真鳳原以為看見了解封前的自己,因為懦弱,只會感到厭惡;因為怕事,只會感到羞恥,但他沒有,聽到另一個自己的說話後,心中反而更感輕鬆。
「係呀,以後都唔洗再比人笑,宜家既我,有金錢,亦有力量,我同你,已經差太遠。」依舊是那張帶著邪氣的咀面。
「但我唔鍾意你。」這一句簡直是當頭棒喝,令解放後的真鳳完全不解。
「下?你講緊咩呀?宜家既我唔係我地一直渴求,想追求既自己咩?」
「人係高大左,大隻左,錢係多左好多,連體質體力都強大左好多。但你既快樂呢?由解封之後,就只有嬲嬲嬲、仇仇仇同恨恨恨。乜你有真正由心而笑過咩?你望返我地既回憶,有幾多,係值得我地開心既事,有幾多,係值得我地笑既事。你宜家連控制都控制唔到自己,仲算係強咩?」
真鳳只能無言相對,欲言又止,無法抗辯解封前的自己。的確,剛才真鳳的衝動不斷湧現,連自己也按捺不住,心中只有怒火。望向身邊一段段的回憶,天真瀾漫的笑容,似乎已離自己而遠去。
「我只可以出現一次,無論點都好,用憎恨去睇呢個世界,只會見到醜惡;假如用歡笑去睇呢個世界,先有機會睇到美好既一面。」
解封前的真鳳亦慢慢化作白色的光點,飄向解封後的自己。「我會一直陪住你,希望你唔會令我失望,唔好再失控咁,唔好再暴走啦!哈哈。」
每一顆光點,都令真鳳重新感受由有意識時的記憶,當中有悲有喜,有高有低,這些光點就像再次修補真鳳情感上的缺憾。
對比上次真鳳來到意識空間所吸收的光點,這一次,更多光點帶著的是正面的情緒,帶著友善,帶著光明,帶著寬恕,帶著快樂。
當真鳳吸收全部光點時,才發覺自己以前是一個不完整的人,或許因為以前身上的封龍印,把自己某些情感亦封閉起,或抑制著。解開了封印,卻得到一直以來被封閉的黑暗面,忘記了自我,忘記了自己的笑容。
當真鳳醒了,才發覺自己流淚了,從自己辦公室內的沙發坐起身,再一次微笑著,這一次微笑沒有邪氣,沒有殺意,沒有怒火。「多謝你呀,矮仔,係你令我更完整。」
真鳳呼一口長氣。「好彩龍叔叔阻止我繼續錯落去。唉,唔知爆樽宜家點呢?」
「爆樽雙手係嚴重粉碎性骨折,以後連重野都唔會再拎到。」斯龍走進真鳳辦公室,一面正經地說。
「對…對唔住,龍叔叔,係我自己失控。」真鳳低著頭,自覺沒有顏面正視斯龍。
「你唔洗同我講,同爆樽講就得。你一次失控,就令人地成世都可能無辦法再握緊拳頭,就連拎杯水都可能成問題,我希望你記住呢次教訓,可以好好控制下自己既力量,亦希望你知道每個人既生命唔係比你用黎換一次教訓。以後,我希望你可以三思而後行。」話完,斯龍就走出去,留下真鳳一人。
每一次決定都可能改變自己,甚至他人的一生,但到底是命運要你下這些決定,或是你下了這些決定才形成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