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我殺害全班》: 第十五章:要揭曉了?
《第十五章:要揭曉了?》
要揭曉了。
我該怎樣形容這種屏息以待的氣氛?又該怎樣描寫同學緊張極致的狀態?就好像收看一百集長篇劇的大結局前一刻的心情?不,就好像讀了十多年死書後終於到了公開試決勝負一刻?不不,就好像玩跳樓機升到最頂端時的亢奮一刻?
我想是以上所有比喻的混合的加倍,而且,還有一種使尿意急升的恐懼感。這一刻,我想尿尿。說實話,由早上至現在,為了不想找幾個人監視自己去廁所,我憋到現在……
「『殺手』示意的人就是——」故作神秘的瘋老頭惡意拉長句子的尾音,也使全班懸心弔膽所引發的心臟暴跳時間一度拉長。
這是一種由心理到生理的折磨。
「就是——」瘋老頭又重覆尾句,又拉長尾音。
有幾位女生摀著臉。
「就是——」他再重覆,再拉長。
心臟繼續劇跳,膀胱繼續澎漲……
「就是——」尾句重覆到這裡,尾音拖長至此,
是心臟爆裂、尿水溢出的臨界點。
如果一個人突然在跟人對話時被打死,一定是因為那個人在同一句說話裡說了四次拖長尾音的「就是——」,而且那個人是沒有超能力。
「不、能、說!」瘋老頭惡作劇般說出,他一定以為很有趣。
爛極,也可惡極!
同學們就算再害怕,但對於這種無聊的惡作劇,實在也有容忍的底線。所以,感覺被捉弄的同學開始鼓燥。一句不滿,兩句不滿,然後接二連三的不滿。
首先還是李震棠大喊:「幹!這是什麼意思?」
「『殺手』既然示意了,示意了誰又不能說?你想如何?」
「怎麼樣?我完全搞不懂!」
「混帳!你究竟想怎樣?」
「怎麼啦?」
同學一口氣爆發很多不解問題與不滿情緒。
「你不是要那個人靜悄悄地消失吧?」四眼龜頭袁振強在七嘴八舌的混雜中埋怨說出,但這一話相當可怕,使全班的言言語語紛紛靜止下來。
氣氛急轉直下,同學們的表情由不滿慢慢回復恐懼。
因為大家還記得,瘋老頭的力量不單是令一個人死,而是令一個人消失。他會讓人們忘記曾經有「這個人」的存在。但是,李老師和在星期一死去的兩位同學,仍然存在我們的記憶中,只是對於班房以外的人,這些人的存在就像在他們的腦裡按了刪除鍵一樣。刪除掉!
死去的人,全世界忘記,但我們班不會忘記。不,被示意的人沒有靜悄悄消失。瘋老頭不能說的原因,是因為……
「護士成功救了那人,所以我不會說那人的名字。」瘋老頭微笑說,全班才恍然大悟。
郭浩然在相隔數行座位的遠處跟我四目交接。他向我點點頭,意思就無需再揣測了。
兩位『護士』各選了二人,我知道其中一位『護士』郭浩然確實選了我。
所以,『殺手』果然選了我的可能性,是二分之一。但這個數式還未乘以我作為班裡最佳犧牲人物的因素。
想到這裡,我全身發抖,又很想尿尿……腦袋不斷重覆一個可怕的事實……
『殺手』這回可能是要我死!『殺手』這回可能是要我死!『殺手』這回可能是要我死!
如果不是郭浩然,可能我已經死了。
那,下次又會再被『殺手』示意嗎?不,『殺手』今次殺不了我,他說不定會轉移目標吧?但願。
只是,為保萬全,謹慎的我也得趕緊籌謀下一次的自保方案。想必郭浩然不會再救我第二次,按醜陋的人性觀,他也會開始用『護士』的身份保護自己了。
「所以,今個星期,『殺手』殺不了人。但你們也可以進行推舉,我會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商量,究竟你們認為『殺手』是誰,然後可以把他推舉出來受死。」瘋老頭淡淡說,一邊對對他左手的手錶。
「死」這個字,瘋老頭說上口,很是輕鬆。
「你們可以隨便討論,隨便發言。但課室始終要有像課室的規矩。所以大家說話前先要舉手。」
我環顧四週,這裡的確是一間課室……
這裡有黑板有講台,卻站著一位可怕的變態老頭。
這裡有一排排的學生桌椅,卻坐著一班被逼玩命的學生。
這裡有好好的課室門口,外面卻全是扭曲的黑暗。
這裡有透光的窗戶,外面卻是詭異迷離的景觀。
我們都是學生,但過不久,我們會集體把自己的同學推上死刑台。
瘋老頭吸了一口氣,說:「現在可以開始你們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