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我殺害全班》: 第二十七章:妳知道殺手是誰吧?
《第二十七章:妳知道殺手是誰吧?》
小息鍾聲響起,原本寧靜的校園變得喧嚷,門外走廊人聲嘈雜,從球場傳來的疾呼聲裡洋溢著青春的活力,也有悠然的學生獨自閒坐,也盡顯消遙。
如果,這刻,遍校都是陽光的朝氣,
那麼,中二乙班,一定是跟一切構成強烈反差的黑洞,連稍稍途經我班門外的陽光小子都反射式避開。
事關,餘下三十六位足不出課室門的我班同學,全日就是黏在一起散發著令人避而遠之的極重陰霾。
瘋老頭已經成功把中二乙班打進驚慄和互相猜忌的深淵。於是,討論著……細語著……咒罵著……孤惑著……
「該死的!羅樂兒竟然是『殺手』,幹她應該一早表明,令遊戲一早結束!反正現在又不是死了嗎?真夠該死!」
「問題是……她在第一個星期是怎樣示意給瘋老頭?第二個星期為什麼又示意不了?」
「對,明明在第一星期時,除了死去的李震棠和已洗去嫌疑的郭浩然……我們都是聚一起互相監察……」
「但奇怪是,我記得她死前感到非常震驚,就好像說自己明明已經示意,卻又……」
「管她的!反正都已成過去,現在……我們的問題是……」
『老師』於每星期五前未收到示意殺誰,『殺手』都要死,這樣死去的殺手會被其中一個持有工人牌的同學取代。
「在我們當中,其中一位已經成為新的『殺手』了。」
可能是他!可能是她!可能是他!可能是她!
可能是他!可能是她!可能是他!可能是她!
可能是他!可能是她!可能是他!可能是她!
可能是他!可能是她!可能是他!可能是她!
可能是他!可能是她!可能是他!可能是她!
可能是你!
遇上世間最恐怖的「未知數」,班裡的每一位同學都呈現憔悴不堪的容貌。
因此,又到了上課……
「這……這數題不是令大家那麼為難……那麼苦惱吧?」教數學的老師是被我們的臉容嚇怕了,他一定以為自己走進「生化危機」的喪屍重災區。
我想任每一位老師如何追求課堂的安靜,也總受不了這種超異常的鴉雀無聲。
靜得連門外的敲門聲也份外清脆。
敲門聲?是誰?
這人竟然是在第五節課堂才徐徐踏進課室?通常這種情況,大家就會懷疑這人是否『殺手』?剛才是否去找瘋老頭?是否已經示意殺人?然後圍著來一場激烈的討論和猜測。
但若是她,就不需要了,因為她是『律師』,所以不是『殺手』。
陳淑芳。
大家都知道她就是『律師』。
由陳淑芳步入課室至回到座位,同學們冷漠非常,甚至眼神敵意。
明明陳淑芳以往是班裡的一個活躍份子,現在竟淪落成為一隻老鼠,一隻過街老鼠。我的同學們,不是對她避而遠之就是想她……想她死!
坐在最後排的我細心觀察,原來張子傑一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張子傑和陳淑芳過去有什麼的感情戲碼,我實在是半知不解,唯一肯定的只是陳淑芳曾經愛過他……吧?
而,
張子傑則曾經利用陳淑芳對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又在班裡揭破她『律師』的身份。張子傑使她以為自己得到全世界最幸褔的愛情頂點,然後超狠地把她直摔到地獄,讓她徹底粉碎。
心碎。
話說,雖然肯定陳淑芳不是『殺手』,但……
「你是不是已經跟『殺手』串謀了?」
數學堂完結,正等候下一堂老師的空檔時間。
張子傑就站在陳淑芳的座位面前,問:「你是不是已經跟『殺手』串謀了?」
陳淑芳的眼眸映照著張子傑的一臉凝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雖然陳淑芳很傻眼,但卻禁不住眼泛絲絲難過的淚光。
二人的對望,短短的對話,已落入班房的聚光燈下,備受關注。
陳淑芳跟『殺手』串謀?這不是不可能!是絕有可能!
『殺手』和『律師』本來就是同一陣線,只不過因為大家也不知誰是誰,以致無法走在一起。
但,只要其中一方的身份被揭開,那就……
所以,陳淑芳……
「上一次,羅樂兒有沒有找妳幫手已經不重要?這次,『殺手』一定有了吧?」張子傑質問。
上一次?上一次作為『殺手』的羅樂兒有她自己一套方法。而且,上星期陳淑芳也非常合群地跟我們黏在班房裡,根本沒什麼異樣行為。
但今天,看情況,如果她已經跟『殺手』有個約會……
「妳剛才去了那裡?幫『殺手』向瘋老頭示意嗎?」張子傑再質問,就像是盤問犯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淑芳瞪著他。
張子傑突然轉向環視大家,說:「如果『殺手』已經聯繫上她,她就有可能在剛才,於我們視線範圍以外的地方,幫助『殺手』向瘋老頭傳達殺人訊息。」
對,示意的方式可隨殺手喜好。
是的,即任何方式都可以,包括透過「人物」傳話。只要確保『老師』和『殺手』都是在學校範圍之內。
當陳淑芳別個頭望向大家,發現每一張惶惶不安的臉容上,都一致地投射出敵視的目光。
「她……難道她真的已經幫『殺手』……」同學惶恐著。
「說起來,絕……絕對有可能……」同學驚恐說。
「『律師』會幫『殺手』最自然不過了,只……只要殺對了所有『警察』,他……他們就勝了,我……我們就……會死……」同學發抖說。
「那麼……陳淑芳她……」同學不安地說。
「她是不是已經知道……」同學欲言又止。
「她知道『殺手』是誰?」同學驚聲大叫。
就在這一聲大叫後……
啪!清脆俐落的一聲,空氣瞬間靜止。
遭到掌摑的張子傑別個臉,眼鏡都歪了。
他沒有即時的憤怒,也沒有即時的錯愕,只是緩緩重新正視淚眼盈框的陳淑芳。
「張子傑!你究竟想如何?」陳淑芳激動哽咽。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究竟現在,『殺手』是誰?」張子傑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冰一樣冷。
而同學本來就是面無人色的憔悴臉容,再加上因恐懼逼使的敵意,就真的成為生化危機了。
比生化危機更恐怖,因為喪屍是沒有意識的,
而本班,卻是意識一致、默契十足。
一位同學將課室大門關上,並上鎖。幾位同學合力將窗廉通通拉上。另一位同學則勾起廉子的縫隙,小心翼翼地探看走廊的兩邊。
我感覺陳淑芳這刻寒毛直豎,雙腳應該有點兒發麻。
因為她面對眼前的畫面,一定心裡想著:
他們抽動肩膀,想做什麼?他們搓拳擦掌,想做什麼?他們步步進逼,想做什麼?
瘋狂得失去底線的班別,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