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 第八章──小丑遊戲
第八章──小丑遊戲
肥東走了過去拉開肥駿，傑天走過來拉開了我。
我真想看到一把結他跟一把豬肉刀相交結果會如何。
阿浩從地上撿回染血的勾刀，他跟肥東面上已經沒有初時生存的畏懼之色......看來兩人改變了。
李偉駿指著我：「張子松！你變左啦！我第一次見你個時冇呢家咁淆底！」
我指回他：「你個時把口都冇一陣人肉味啊！！！」
「阿松你入返去先」傑天拉著我雙臂，
「肥駿、肥東、阿浩你地三個入黎啦！你地係出面行都好危險」J賢說。
肥駿坐在小食部一張椅子上：「條友根本唔知呢個世界要點生存！我都係迫於無奈先食，點知條道德橪仲怪我！」他拍一下桌子：「如果唔係我咁岩見到MK戰隊之後跟蹤佢地，張子松一早死橪左啦！」
我回到房室裹冷靜了一下，
「你......有冇事？」思晴站在我旁邊。
她又說：「我未見過你咁癲」
「係呢個世界上，我家人都死哂......只可以信佢地......但佢地又......唉，我心情有D複雜」我說。
「算啦，男人兄弟之間邊有仇嫁！」她拍了我肩頭：「同佢去講和啦，少一個敵人好過多一個，何況你岩岩都見到佢點樣嚇走個六條MK」
「我試下......」我握緊拳頭。
我走到小食部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互相一直對望著。
J賢見我們神色不妥：「肥駿，你點會黎到呢到？」
他指著我：「佢拋低在我地之後，我地咪去搵佢，搵左幾個星期都搵唔到，我地靠食昆蟲維生」
他接著說：「之後琴晚比我地遇到賢仔同周嘉彤，佢地兩個撞到MK戰隊，之後周嘉彤同MK戰隊講左D野之後周嘉彤就比佢地輪姦，我曾佢地輪姦緊個時衝出去殺左佢地，滅除後患」
「點知又比班MK走到，佢地一直狂奔去彩明苑，我地就追殺佢地黎到呢到」
J賢驚訝：「你點解可以嚇走班MK？」
「個班MK除左搞野勁，我真唔知佢地識做乜」肥進露出誇張的樣子。
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實在說不出什麼對不起的說話，我獨自走到房室大睡一覺。
第二天醒來，肥駿這個變數讓我感到畏懼......
我拿起豬肉刀到牆上磨刀，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開始畏懼他，把他當作敵人般。
磨刀過後，我聽到隔壁的房間傳出電結他的聲音，他在彈《21GUNS》我走到玻璃窗外觀看著他。
「Do you know what's worth fighting for
When it's not worth dying for?
Does it take your breath away
And you feel yourself suffocating?
Does the pain weigh out the pride?
And you look for a place to hide?
Did someone break your heart inside?
You're in ruins 」
看著他唱歌，我無語的靜靜的離開。
我凝望著天空，不知未來會怎樣......但現在總算捱過來了。
我看到在我右手面的空中上升起了幾個氣球，
到底是誰這麼有閑情玩這些。
我走到大門外面看看是誰，但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我往寶覺中學牆壁一看，才發現多了一些奇怪的圖案在牆上。
包括三角型、一隻眼睛、星星、外星飛碟、月亮、火柴人等圖案。
誰那麼有心情在這裡畫圖畫？
「阿松！」東萬說。
「咩事？」我問。
「仲有走左出去，今日我當值」他說。
「你有冇見過咩人黎過呢到畫牆？」我問。
「冇啊......做咩？」
「冇野......」我走回入學校中。
病貓跟J賢如同以前一樣坐在小食部用收音機等收外來信號。
「咔......咔擦──！」
「狂牛五十七又黎啦！」病貓興奮地說。
「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們被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到。
收音機播的不是平時《狂牛五十七》電台那個主持的滑稽聲線，而是另一把恐怖又詭異的笑聲......
這他媽的笑聲令我不禁而寒！
「你老尾！邊個亂放信號比我地，嚇橪死我咩！」J賢雙手蓋著自己心臟。
病貓把收音機關掉：「J賢你部機點搞嫁！」
「冇計啦，我呢部係短波收音機，只要係一定既範圍就會收到信號播放人既頻道」J賢說。
我走到圖書館看了一些關於心理學的書，以便往日可以如常應用。
原來人由古至今，人類至今仍捉摸不透的、既可讓人上天堂又可讓人下地獄的是『情』字，在愛情的力量下......人類可以發揮最大的潛力，也是直到現在心理學家還未捉摸得到的一隻字。
這讓我想劉德華的「為我鼓掌」
對......情確是很難捉摸......
我不知不覺睡在椅子上，我終於習慣了這個寧靜的世界。
……
「阿松！」
我打開雙眼，發現是病貓在圖書館門口叫我。
我揉搓雙眼：「咩事......？」
「東萬唔見左啊！！！地下仲留低一封信」
這讓我想起賢仔......又是突然的在我睡後不見了。
我跑到地下層的小食部把門打開，
裹面沒有食物物資不見......我鬆了一口氣......
「阿松！？做咩黎小食部？」病貓問。
「冇野，咩留低一封信，比我睇下」
病貓把信件內容讀出來：「Game Start！小丑遊戲開始！地點在彩明苑的彩明商場，有殺無倍！」
我心中涼了一下，想起《狂牛五十七》的其中一個信件內容「小丑失去了人們，使他不能把歡笑帶給其他人，所以現在小丑要把歡笑送給大家」
我把大伙兒叫了出來，在小食部集合。
「東萬可能比人捉左......」我把信件放在桌上。
肥駿當先拿起結他：「你老尾！我地呢家去救人！」
我馬上拉著肥駿的手臂：「咪行住！可能係個陷阱」
「咁你朋友有事你係唔係唔救啊！？」肥駿說。
這一下把我說得無地自容。
「我地直接衝入去，佢仲驚過我地啦！」說著肥駿便自己一個往彩明商場奔去。
「你地思晴同泳兒留係到，仲有J賢同肥東都係，病貓同傑天仲有阿浩同我一齊去彩明商場！」我說。
我們一行五人就這樣熱血地跑往彩明商場出發去。
路程不遠，就在對面街口，
彩明商場的玻璃窗都被鐵板架起了，肥駿把玻璃門打破。
打破玻璃門後才聽得到裹面播放著馬戲團的音樂。
商場裹漆黑一片，我們依靠少量外面傳出的光明才看得清路。
我們五人默默無言，只一直放緩腳步觀察四周。
我們走上樓梯後，走到一個商場的二樓街市，
「哇！！！」病貓突然一聲驚叫
我轉身問：「咩事？」
他手震震地指著右手面的逃生門，
我往那裡去一看，沒看到有人。
我再慢慢靠近看......這才看得到是他媽的小丑！！！
那個小丑的人身穿紫色的馬戲團戲服，他用粉底畫了一張鮮紅的嘴巴和深黑的眼窩，站在逃生門後無聲地恥笑著我們。
肥駿面部先震驚了一下，再急起直追：「咪走！」
正當肥駿想把逃生門打開時，才發現逃生門已經給鎖了。
小丑在門後揮了揮手，然後往三樓走。
「追！」肥駿大叫，馬上走出街市跑上三樓。
我們當然不能放下他一人，所以跟隨在他身後，
跑到三樓後地上有數件屍體，全部死體的頭上也被套上氣球的那層膠，
膠套上有笑哈哈的表情，也有悲哀快樂的表情，
我不敢想像把他們的那層膠套拿出來啦他們的死相，
但我在這世界也遇得多死人了，也不會說害怕得把自己縮起來。
「哇哈哈哈！！！」我們身後傳出笑聲，我轉頭一看......小丑坐在商場的一張椅子上，雖然商場十分暗......但還是能隱約看得出是他。
他突然的笑聲使我毛骨悚然，但笑聲有點像機器播出來的那種，有點奇怪的感覺。
肥駿轉身怒叫：「咪撚走啊！比我捉到你，我就劈撚死你！！！」
接著肥駿手執結他衝向小丑那裡，
但小丑依舊坐在那兒......為什麼......很奇怪......
突然傑天大叫：「等......等陣！肥駿唔好啊！！！！」
「去死啦！」肥駿用結他往小丑天靈蓋劈下！
「砰─！！！」頭骨碎裂的聲音傳出，
小丑的身軀震了一震......接著便倒下地。
一部小型的MP3播放器在小丑身體掉了出來。
那笑聲從那部MP3傳出......
傑天和我慢慢走近小丑的屍身，傑天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這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東萬！！！！」傑天把小丑屍身抱著大喊。
病貓和我也一呆......等等......難道這個人是東萬......？
我馬上用手擦去小丑臉上的粉底......這......這人是東萬......
「哇哈哈哈！！！」掉在地上的MP3依舊傳出那恐怖的笑聲。
我......我們被人......耍了......？
病貓呆滯地看著東萬的屍身......肥駿整身猶如靜止般看著自己的結他......再面色慘白的看著東萬。
「啊！！！」傑天突然大叫起來。
他雙眼猶如充滿火焰般的看著MP3，一腳把MP3踩爛。
「The Game Is End，哇哈哈哈哈哈！！！！」商場突然播出廣播。
「你老尾！」我一拳打牆壁上，
這一刻我們都沉靜下來......只有傑天抱著東萬不斷哭泣......
他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我冷冷的望向肥駿一眼......如果不是他這麼衝動......結果就不會這樣......
肥駿面上也露出歉意，發呆的看著東萬。
「阿松......話比我知......我係唔係發夢......」病貓眼框積聚不少淚水
我忍著淚水輕輕的在他心臟位置打了一下：「你唔係發緊夢......」
回想起東萬......他每天幫我們守門口......最後竟然這樣死去.....
再見了......東萬。
願你在第二個世界可以快樂地生存下去。
傑天怒視肥駿一眼，接著背起死去的東萬離開商場。
我們離開途中，沒有遇到任何怪事，就這樣的靜靜帶著東萬離開這裡。
把東萬的屍體帶到寶覺中學後，我們土葬了他，葬在學校的花園裹。
因為以往沒被感染死去的人類也沒有變成喪屍，所以我們也沒有反對葬在學校中。
原來離別也可以只是一天之隔。
傑天在教員室拿了百多張紙，在桌上不斷寫字，
他心情這樣難過......我也不去看他在寫什麼了。
下午時入，這天的日落突然橙黃鮮明。
傑天拿著那百多張紙放入書包：「阿松，陪我去一個地方」
「邊到？」我問。
「我要寄信比《狂牛五十七》」傑天說。
我跟他拿了單車一路踩到康城路1號。
到那裡時果然有一個狗糞垃圾桶，傑天拿出那百多張紙放入狗糞垃圾桶中：「我就唔信你抽唔中我寫既信」
「傑天你......」我看著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我要話比個小丑知，要玩既話！我隨時都同佢玩！」
「你咁樣公開挑戰佢我地會好危險」我說。
「冇所謂啦，反正我地住係邊佢都知啦！」傑天騎上單車：「放心......我唔會將隊員既生命當賭注，我只係寫左我會係邊等佢......」
我點頭不語，騎上單車回學校，因為我知道一個人有這樣的衝勁抄寫一百多將紙，他的決心應該很大，就算我怎說他也不會聽。
途中我們所看到的喪屍雖然還不及單車快......但他們已經慢慢地如正常人的走路速度......恐怕喪屍真的懂得進化，但還需要觀察一段日子。
回去時已經是晚上時份，我看著潘思晴......不知到她的下場也會否一樣。
但我只知道我要......珍惜當下。
我走過去擁抱著她，
「你......你做咩！」她說。
「我珍惜緊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