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 第四章──人心可測
第四章──人心可測
我們整治過後，已經是晚上時份。
「飲唔飲水......？」周嘉彤拿了四枝水給肥東、阿浩、肥駿和我。
我說：「哈......睇黎你開朗左，多謝你枝水」我們四人接過水後骨都骨都的喝下，因為實在太辛苦。
「唉......我有D想訓啦，我訓先啦」肥駿躺在巴士椅子上。
「咁我都訓啦」肥東說。
「我都係」阿浩說。
而我也都感覺到有點睡意，便躺在椅子上睡去。
......
「好奈無訓得咁爽」我坐椅子上醒來，往窗外一看，已經是夜晚。
我走到巴士前頭準備拿食物時驚覺......放物資的背包不見了！
我找番這輛巴士也找不到我的背包。
「阿松......你咩事行黎行去」阿浩揉搓眼睛。
「放物資既背包唔見左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驚醒得起來，這才發覺......賢仔跟周嘉彤不在巴士內......
「賢仔同嘉彤去左邊......？」我問。
肥駿拍打了一下坐椅：「鬼知咩，我地訓哂覺！十成十佢地偷左啦！」
「吓！唔係啊......咁我地食咩啊......」阿浩流露出擔心的表情。
「唉！食橪食毛食橪屎啦！」肥駿大叫。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會把我們害死。
「仲有D醫療藥品啊！」肥東說。
果然，他們留了一些醫療用品給我們。
肥駿嘆氣：「唉......！真係早知唔救佢地入黎！」
「對......唔住」燕熊突然醒來。
「你醒啦！？」肥東說。
「我郁唔到嫁啦......唔洗理我」燕熊絕望地說。
「咩事，點解郁唔到！？」我說。
「我比易神父用刀挑哂D手根腳根......」
「佢老尾！」肥駿往巴士踢了一下。
燕熊突然哭泣：「對唔住......我因為太驚喪屍......我好驚......所以先迷信左基督教可以保護我」
我拍了他的肩頭，任由他自己哭。
因為我並不懂說什麼安慰說話。
這個晚上特別的長，喪屍的沉叫也特別的響亮。
我們已經餓了大半天。
「出去搵野食？」我問。
「唉......就算搵到都冇用......我地每次出去總會發生一次比一次危險既事......到底命運係唔係捉弄緊我地？」肥駿低下頭。
「肥駿你真係唔出？」我說。
「我唔出啦，你自己出飽佢啦」肥駿說。
我望向肥東跟阿浩二人，他們也低著頭。
正當我走到大約在寶琳的一所食店──魚味時，看見店內有三人。
其中一位老伯不斷把自己的頭撞在牆上，
另一個是中年婦人，她拿著菜刀不斷嘗試的割手自殺。
而最後一位是小孩，他畏懼地看著老伯和中年婦人。
「媽咪......唔好自殺啦！」小孩用力拖著中年婦人的手。
但中年婦人猶如沒聽得見，掉下一滴淚水後在左手輕輕一割。
而撞牆的聲音也終結，那位老伯的生命也同時消逝。
那小孩看著這一切，畏懼得哭也哭不出來。
對......這個世界根本就是適者生存，
我應該由第一天就明白到這個道理。
「鳴鳴鳴鳴哇.......」
兩隻喪屍走近於我，分別在我前後。
他們的步伐又再加快了......他們的行動再次加快了......？
前面一隻先向我撲來，我按著他額頭切他後頸！
再把他推倒在地，另一隻喪屍雙手舉起走向我，我向前奔跑回到巴士站。
每一次見到喪屍時他們都一次比一次強大......到底是什麼意思？會進化嗎！？
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回到巴士中，
「哇......阿松你有冇事？成身汗既？」肥東說。
「冇......只係唔知點解D喪屍一次比一次勁」我用手抹去汗水。
「唉，話左嫁啦......出唔出都一樣，就算搵到食店啊，入面D野都一早比人偷哂啦......」肥駿睡在椅子上說。
阿浩拿著一顆「必理痛」藥丸，一下子吃下了。
「阿浩，你邊到覺得痛？」我問。
「唔係......我只係肚餓......」
「對唔住......」我說。
我們在巴士中睡了兩日一夜，
食物已經沖積在我們腦袋中。
阿浩嗅著自己衣服：「原來我件杉咁香......好想食左佢啊......」
這兩天他們三人意志消沉，完全提不起勁去找物資，
而我當然願意去找物資......但自己一個出外危險性十分高......上次幸好只有兩隻喪屍，如果更多的話我怕我早而死去。
另一方面燕熊四肢殘廢，藥物也已經差不多用完，
這樣下去我們終有一日會死去。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喪屍時，他們只會緩慢的移動，而且反應也很慢。
現在越來越強，看來這世界始終不適合我。
我就只是一個中五學生罷了。
到了第三天，我們什麼力氣也沒有......只想一直睡下去。
一醒來只是幫燕熊換崩帶，換完崩帶又再睡，整個人頭腦混亂，
肥駿、東肥東和阿浩三人如果不說，別的人還可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我去拿了崩帶，幫燕熊傷口重新包紮，
我注視著他鮮紅的傷口，讓我想起牛肉、豬肉。
「食左我啦......」燕熊虛弱地說。
「吓......咪講傻......野」我也十分暈眩。
「我講真......唔食我......你地會死，係你地為左救我先搞到咁......對唔住」
「你傻左啊......我地係兄弟......點會食你」但我已經把燕熊幻想成一件牛排，不自禁流出口水。
肥駿突然醒來：「燕熊......你真係想我地食你？」
「嗯」
此話一出，肥駿拿起結他瘋狂大笑：「多......多謝你啊......」
「你想點！？」我擋在燕熊身前。
「食左佢囉！唔係點啊！死開！！」肥駿一腳踢開我。
媽的......！不要......！
「砰─！」
燕熊的頭骨碎裂，肥駿放下結他拿起阿浩的勾刀開始把燕熊的右手割下。
「喂......！唔好啊！」我大叫。
但我幾天來已經沒吃東西，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一下撕裂的聲音，燕熊的右手被割下，肥駿瘋狂地猛咬他的右手。
肥東和阿浩此時醒來，二人看著這等情景都默不出聲。
接著肥東拿起勾刀往燕熊大腿一割，阿浩在他左手一割。
二人也開始咬起來，他們二人眼神畏懼......
「你地咁樣同喪屍有咩分別啊！！！」我大叫。
肥駿嘴巴染滿著血跡，怒視著我：「冇啊！！！」
我看著這一切......眼角不禁濕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帶著疲倦的身軀離開巴士，
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巴士中的地獄。
這時天下著大雨，我漫無目的走到寶康路的公路上。
偶然會有一、兩隻喪屍走向我，我拿著豬肉刀亂斬一通。
我終於撐不到下去......在寶康路上我仰天大叫：「啊！！！！」
把所有情緒都叫喊出來，
我不由自主的雙腳跪下，整個身軀俯在地上。
……
「你有冇事？」我身後突然有一人問我。
「冇......」我說。
可能我只是幻覺吧......這條大車路怎會有人。
我把身後子轉後一看，那人是......
「傑天......？」我說。
「阿松！？」他回答。
但我已經在這場雨中暈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