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而家即係點樣?」我一時也沒有主意了,只好望向高涼介問道。

畢竟,現在傻子也知道屋子裡有問題好麼?只有電影中的白痴主角,才會自己走進這種一看就知有危險等著你的地方。

「唔好入去啦,入面咁黑,又唔似有人。」Michelle不安地道,她始終是一個女孩子。

「我最怕兆師傅係入面出左咩事咋,」高涼介不可置否地道:「不過,如果入面有連佢都對付唔到既野,我地入去都係送死⋯」

「咁樣,我地掉頭走?」我懦懦地問。





「但係我地如果無兆師傅幫,出到去,咪又係俾果班唔知咩人追殺⋯」高涼介無奈道。

的確,他說的話很有道理,現在我們真的處於一個兩難局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軒仔真係無次好野⋯」高涼介嘆了一口氣道:「我真係有少少擔心兆師傅,都係入去check check啦。你兩個驚就係出面等啦。」說著,他便走到車子那邊,拿出了一支電筒又走回來,就準備要推門而進。

說起來,黃子軒在宿舍給的照明燈,我早在山徑中已經不小心丟失了。

「咁我地點?」在高涼介拿電筒時,我問了Michelle。





「你咁問得即係想跟埋入去啦,」Michelle沒好氣的看著我道:「好啦我同你一齊入去啦,呢啲時候大家都係一齊行動先好,一落單反而仲易出事。」

Michelle果真是一個非常聰慧的女孩,一下子便看穿了我的想法;這不是在電影中經常出現的情節嗎?一人去探險,叫另一人留在所謂安全地點,結果兩者都會遭遇到危險。

「放心,我唔會俾你有事。」不知哪來的自信,我對Michelle微笑承諾著。這時高涼介也走到門前了,我便對他說:「阿⋯司機,我地都跟埋你入去。」然後便袋好法杵,並拿出電槍跟上去。

「哈,好!有guts丫小朋友,」高涼介笑道:「不過你地叫番我涼介得啦。」說完他便推門而進。

Michelle緊張得纏著我的左手臂走,我只好用右手拿電槍,準備隨時攻擊。





靠著電筒的光線,我僅能大概看到建築內沒有太多家俱,中間有些類似神位的祭壇,還有地上畫滿了各種符號。

這些擺設,本來可能都是黃子軒說的那些法術所用,但在如今的微弱光線下,它們卻令整個氣氛更為陰森。

高涼介拿著電筒四處照著,我也跟著光線去察看。

突然,我好像看到有一個人影出現在建築的一角蹲著,我立即被嚇得「嘩!」的一聲大叫並跌坐在地上,差點把Michelle也拉了下來。

「咩事?」高涼介回頭問我,電筒的光也照到別處。

我只好依照印象中看到的東西,有點語無倫次地叫:「你老師匿埋係度食雞脾呀!」並指著剛看到那人影的方向。

的確,我剛剛在忽忙之間,真的好像看到一個人,手中拿著一件好像雞脾的東西蹲在那裡。

「你亂嗡乜野呀?」高涼介將電筒順著我指的方向照著,但這次照清楚,那邊就只是一幅空盪盪的牆角。





「你咪生人唔生膽啦!」高涼介不屑地說著,我在美女面前丟了臉也尷尬非常;但這次Michelle沒有看輕我,反而關切地將我扶起來。

「你無事嘛?」她柔聲問,卻帶點懦意。

「我⋯無事⋯」我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正奇怪她的反應。

「其實⋯我岩岩都睇到⋯」她小聲的說著,但我卻聽得清楚。

「你⋯認真架?」我大駭,如果她也看到的話,即是說,那人影剛剛一定是移動了!

「鈴鈴鈴⋯鈴鈴鈴⋯」這時一連串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嚇得我和Michelle都跳了起來。

涼介比我們震定,他第一時間將電筒照和聲音來源,果然照到一部老式電話在響個不停。





他正要走過去接電話,我和Michelle連忙拉住了他。「唔好聽呀!一聽就會俾可欣控制架啦!」我急忙道。

「可欣?」涼介不解地回頭看著我道。可是,當他把電筒照向我們時,表情卻突然僵硬了。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和Michelle固然都知道有可怕的東西在我們身後,但是我們都沒有勇氣轉過身來察看!

直至,我聽到身後不遠處有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說:「可欣大人既電話,你地仲唔快啲聽?」我們終於轉動了身子,卻被眼前的「人」嚇呆了。

那是一個掛著詭異微笑的人形物體,正以別扭的姿勢慢慢向我們走來,準確點說,那是一個紙扎公仔!

「他」手上正拿著一個類似電話筒的物體,我現在終於知道,剛才看到的人影手中拿著不是雞脾!

那紙扎公仔的速度是如斯之慢,理論上我們三人現在就繞過它逃走,也應該游刃有餘;但不知為什麼,這時我的雙腿好像生了根一樣,完全使不上力,一步也動不了!

我望向Michelle向涼介,從他們的表演看得出,他們正面臨和我一樣的窘境!





那紙扎公仔慢慢走過來,伴著「唦唦」的紙張和地面摩擦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就如死亡倒數一樣。

我想到了手中的電槍,可是,電擊一張紙,有作用嗎?

完了,完了,為什麼我就這麼冒失要走進來?我明知有危險啊!

就在我閉目待死之際,突然聽到「咧」的一聲,張眼一看,卻見到一個年青男人,一腳踢斷了紙扎公仔的腳,它應聲倒地;接著,那青年用力踩啊踩啊,把它踩個稀巴爛。

「終於搞掂最後一個。」青年拍了拍手,滿意地說,同時我感覺到雙腿終於再能動起來了。

然後他友善地問我們:「你地無事丫嘛?」但我卻看出,他一直看著Michelle看得雙眼也快要放光了。

「唔該曬你呀,」涼介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我無記錯你係叫子雄?」





「涼介哥勁呀,仲記得我叫咩名,」青年道:「師傅成日都有提起你架。」

「吓?你地識架?」我不禁插口。

「哦,我先自我介紹先,」青年笑了笑道:「我叫郭子雄,係兆華師傅既劣徒一名。」

「劣咩徒丫你,」涼介插嘴:「佢係兆華師傅既首席大弟子黎架,將來會係茅山八卦派下一代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