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之後，我遇見死神小姐】救贖七個自殺者的故事: Case 7 被愛著的那個人—(51)
妹妹……佢殺咗父親……？
妹妹呆滯咁企喺度，望住眼前瞓喺地上不停抽搐嘅父親，鮮紅色嘅血液從父親嘅頸部流出，無幾耐抽搐就停止，父親再無郁動。
我慢慢行到妹妹面前，妹妹回過神望住我，淚水漸漸湧現眼眶之中，「我無心㗎……我無心㗎……」
我溫柔地捉住妹妹嘅手臂，慢慢掃落到手腕，將妹妹手中嘅玻璃樽頸拎走，放落地下，然後雙手緊緊地攬實妹妹。
「無事㗎，無事㗎。」我撫摸妹妹嘅頭髮去安慰佢。
「我殺咗人……我殺咗人……」妹妹嘅身軀不停地震，淚水一滴一滴滴落我嘅膊頭度。
「唔會有事㗎……只要有哥哥喺度，就唔會有事㗎喇！」
我不停掃妹妹嘅背脊，希望佢可以冷靜落嚟，同時我嘅目光望向父親度，大量嘅血液從父親嘅頸部流出，浸透半個大廳，父親再無郁動過……毫無疑問父親死咗……被妹妹殺死咗。
父親死咗嘅話，就無人再會虐打我哋，威脅我哋，我哋終於可以過自由嘅生活。
但係……妹妹殺咗人，被人發現嘅話會被警察拉，然後就要坐監……
我哋終於行到終點面前，希望就喺我哋眼前，阻礙我哋嘅人已經唔喺度，我哋只差一步就可以跨越呢條線！但係，但我哋卻面臨最絕望嘅處境……
妹妹為咗救我，而錯手殺死父親……都係因為我，先會發生啲咁嘅事。
我明明承諾過，要守護住妹妹嘅幸福。如果妹妹坐監嘅話，妹妹就無法得到幸福。
我為咗帶妹妹逃離呢度，而偷走人哋嘅錢，但就因為呢筆錢而導致眼前情景……無論我點做，最後都會係悲慘嘅結局。
唔通從一開始，喺我哋眼前就唔存在任何嘅希望嗎？
唔係……眼前並唔係無希望……
只要我頂下所有嘅罪，妹妹就可以唔使坐監，而佢亦會從父親嘅魔掌之中解放，唔使再逃去其他地方，就咁樣做返一個正常嘅女仔，可以正正常常咁生活落去。
隨住時間過去，妹妹將會長大成一個亭亭玉立嘅少女，享受青春嘅中學生活，考個好成績，然後讀到大學畢業。喺呢段讀書生涯妳唔會好似哥哥咁被人排斥，而係可以識到妳一生中最重要嘅朋友。畢業之後，妳會搵到份好工，識到個好男仔，墮入愛河，享受愛與被愛嘅感覺，然後結婚組織家庭，生返兩個可愛嘅仔女，好好享受幸福嘅人生。
如果要搵男仔嘅話，千祈唔好搵個好似阿哥咁衰嘅人，要搵個對人好，會珍惜女仔，唔會亂做犯法事嘅人。
雖然妹妹而家重係波平如鏡，但長大之後一定會變成玲瓏浮凸嘅少女。一諗到呢度，我即刻破涕為笑，我呢個哥哥真係認真夠變態。
不過，哥哥再無法見證妳之後嘅人生……
喺妳人生前十二年，哥哥有幸能做妳人生嘅見證人，我感到無比幸福，但係之後嘅幾十年，哥哥再唔能夠見證妳嘅成長，見證妳之後嘅人生……
一諗到呢度，我嘅眼淚就忍唔住流落嚟……
好遺憾呀……我始終無法同妹妹走到最後一步，攜手行幸福之路，但即使如此……
我會用我嘅生命化作妳嘅墊腳石，成為妳踏入幸福之路嘅最後一步。
我已經知道我要做啲咩。
我將妹妹帶佢入房間，叫佢坐落床上，幫妹妹整理好佢嘅衣衫之後，我踎低同妹妹講：
「之後嘅事情就等我負責，我會處理好剩低嘅事情，唔會俾妹妹妳有事，不過妳要應承我留喺房度，一步都唔好行出房間，連打開房門都唔得，知道未？」
妹妹聽完之後，眼神有點驚訝，之後又回復柔和，柔和中又帶一點悲傷。
「你會返嚟㗎嗎？」妹妹簡單問咗一句。
我雙手搭落妹妹嘅膊頭上，堅定地同妹妹講咗句：
「我會返嚟。」
我留低呢句話，就企起身離開房間，同妹妹道別。望住房門，離開呢個擁有同妹妹生活呢十幾年回憶嘅房間，大概有啲不捨嘅感覺。我將房門閂實之後，開始做我要做嘅事情。
我將玻璃樽頸拎起廁所度洗，沖走咗表面上嘅血跡，不過我嘅目的並唔係清洗血跡，我用力喺樽頸最頂嘅位置不停地捽，將妹妹嘅指模從樽頸到捽走。
捽完之後，我抹乾玻璃樽頸，拎住佢行出大廳，再從地上沾染返啲血，再將佢放喺父親屍體嘅身旁。唯一唔同嘅係，呢個玻璃樽頸上只有我嘅指模，無妹妹嘅指模。
之後我搵咗一張紙同筆，將成件事嘅事發經過寫落去，不過喺呢個事發經過中，殺死父親嘅係我，而唔係妹妹，妹妹由頭到尾都係受害者。
只要有呢份鐵證如山嘅親筆紀錄，警察就會認定我係殺人空手。
寫完事發經過之後，我將最後嘅內容寫落呢張紙中，呢個最後嘅內容——
係遺書。
喺過往嘅人生，我犯下過好多嘅罪……我污辱曾經愛過嘅女仔，我遷怒想認返我哋嘅母親，我毀去咗一個少女嘅容貌，我慫恿咗一個無求生意慾嘅人自殺……每一次我都為自己諗藉口去辯護，但而家諗返，其實我係不折不扣地自私賤格。
直到今日，我違犯我曾經嘅承諾，無好好保護妹妹，令到眼前嘅局面發生，呢個亦係我最大嘅罪。
我嘅人生已經變得骯髒不堪，我嘅雙手已經沾滿罪惡。
只要我死嘅話，所有人嘅目光都會聚焦喺我呢個弒父後自殺嘅少年，而妹妹就會成為呢單倫常慘劇嘅唯一受害者，無人會知道妹妹係真正兇手呢件事。
估唔到直到生命最後一刻，我仍然可以守護住妹妹。
咁樣……就已經足夠……
我摺起張紙，放喺廳內嘅某一個角落，然後就離開屋企大門。
我行到上天台，望住廣闊嘅蔚藍色天空，微風輕輕吹動我嘅頭髮，我慢慢行到天台嘅邊緣。
有人話死，係十分可怕，可怕在於前路一片黑暗，再見唔到任何事物。
但我見到，我見到嗰道光芒，名為最後嘅希望。
呢十幾年，我一直喺困境中掙扎求存，我信總有一日會帶妹妹去到幸福之地。呢刻嘅我選擇咗死亡，但我唔覺得可惜，因為我可以用我嘅生命，換取妹妹以後嘅幸福。
我已經得到幸福了……因為，
能令最愛嘅人幸福呢件事，本身就好幸福。
我回想起過往嘅生活，我哋被母親拋棄，被父親虐打，喺貧困嘅家境掙扎求存。我哋無好玩嘅玩具，但會將任何嘢都當作玩具玩；我哋無得食豐富大餐，但有一杯雪糕食就已經開心成日；我哋無得去海洋公園或者迪士尼，但喺秘密基地我哋會開心到唔捨得離開。
明明我哋嘅生活有幾咁悲慘，連最基本嘅物質需求都無，但我都可以感到快樂。
其實一切一切，成為我快樂嘅動力，就係妹妹妳呀！
無妳，我早就唔想生存。
喺妳誕生嘅一刻，妳就如同困境中嘅一點光，呢句說話果然無錯，妳就係我嘅希望之光呀！
既然係妳賜予咗我希望，帶畀我快樂，而家就等我嚟為妳帶嚟幸福。
願我化作最後一點燭光，為妳照明光明嘅道路。
我愛妳，妹妹。
我合上眼睛，閉上呼吸，放鬆身體，準備一躍而下。
然後……
「哥哥！」
一道聲音傳入我耳中，我停止跳落去嘅舉動，打開雙眼，妹妹喺遠處跑過嚟。
「唔好過嚟！」我伸手示意妹妹停低。
「哥哥唔好呀！唔好跳落去呀！」妹妹停喺我眼前兩米位置，「你唔係應承過我，你會返嚟嘅咩……？點解你要寫張咁嘅嘢留喺屋企，然後自己上嚟天台自殺呀？」
「我……」我嘆咗口氣，估唔到諗住偷偷了結件事，最後被妹妹發現咗。
「我都想返嚟妹妹身邊，繼續同妹妹生活落去，但係唔得呀……父親死咗，妳會被警察拉，然後要坐監，我唔可以俾呢件事發生。我哋一直追逐希望，如今終於喺我哋眼前，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咋！事到如今，要令妹妹得到幸福，就只剩低呢個選擇。」
「你明明講過你會返嚟……你明明講過永遠都會陪喺我身邊……你個大話精……」
「我哋出生喺悲慘嘅家庭，受盡痛苦嘅煎熬，盼望真正享受幸福嘅滋味，但喺成長嘅過程，我不知不覺犯下好多過錯，已經唔配再喺呢個世上生存。妹妹妳唔同，妳擁有享受幸福嘅權利……要殺人嘅應該係我，而唔係妳，妳已經為咗保護我而沾污咗雙手，所以我唔可以再被妳受到傷害！今次，就由哥哥保護妳，好嗎？」
「我唔要呀……我只係要哥哥你，其他我咩都唔要呀……」眼淚從妹妹眼中流下，妹妹雙手抹去眼淚，但無論如何都抹唔乾，「唔好咁做呀……返嚟我身邊呀……」
望住妹妹因我而哭泣，我嘅心好痛，我好想返去妹妹嘅身邊……但我唔能夠……
「妳好純潔，妳身上無任何罪惡，妳比其他人都更盼望幸福，更珍惜擁有嘅事物，所以要同幸福生活落去嘅人，係妳唔係我。我只係個罪大惡極嘅人，但就算我係咁嘅人，都有想保護嘅事物，而呢樣事物就係妳。我願意用我嘅生命，換取妳一生嘅幸福，只要妳幸福，我就會得到幸福。因為……」
「你嘅幸福就係我嘅一切。」
「我愛妳。」
「唔好……唔好呀！」
「……對唔住……再見了！」
「唔好咁做呀！」
我放鬆身體，然後向後跌落去，但眼前卻發生一件令我始料不及嘅事情……
妹妹竟然喺我跌落去嘅一刻，衝過嚟抱住咗我，同我一齊跌落去！
「妹妹……」逆風嘅氣壓令我唔可以清晰講嘢，「點解……」
「哥哥……妹妹……」妹妹講緊啲嘢，但係我聽唔清，我淨係聽到最後一句……
「我最愛哥哥你。」
我感受到身體嘅轉動，然後……
我哋雙雙跌落地上，一口血鏽味從嘴巴冒出，我全身感到劇裂嘅痛楚同抽搐，眼前事物慢慢模糊起嚟，然後失去意識。
回憶到此為止，呢個係事情嘅始末，我記返起一切，我過往嘅人生，小妹妹同我嘅關係，同埋妹妹點解會自殺。
返到現在，而家我喺天台，企喺死神小姐面前。
『你回想起所有事情啦？』死神小姐高高在上咁望住我。
「記得返哂，所有嘅事情，包括點解我會自殺，同埋妹妹嘅死。」妹妹最後嘅表情，同埋講嘅嘢喺我腦中揮之不去。
死神小姐從一開始就知道小妹妹嘅身份，呢次嘅救贖任務，我所救贖嘅每一個人，同埋我妹妹嘅出現，呢一切都係佢嘅計算之中。
『咁，你打算點做？』死神小姐蹺起雙手問。
「我妹妹……依家喺邊度？」
『就算我講畀你聽又有咩意義？你嘅救贖任務已經結束，你已經將你嘅記憶拎返，脫離自殺輪迴。唔使幾耐，你就會同我say bye bye，返去你嘅歸宿。』
「既然你賜予咗我呢個任務，咁我就要救贖所有人，將妹妹拯救返嚟。」
『你要拯救你妹妹？哈！真係可笑！』死神小姐露出輕蔑嘅眼神，『你點拯救到你妹妹？你知道你妹妹嘅痛苦之處嗎？話唔定，你根本連你妹妹心裡面諗緊啲咩都唔知，你無可能拯救到佢。』
我妹妹心裡諗咁啲咩嘢？點解……我諗唔到妹妹心裡面諗嘅事情？
『你連妹妹心裡諗嘅嘢都唔知道，重點可能拯救到佢？你妹妹係因為你而死，你不如問下你自己，你所做嘅事情真係啱咩？』
我回想起我嘅記憶，我曾經對唔同人做過嘅事情，然後同我呢段時間救贖自殺者嘅經歷拼合出嚟，拼整出一副完整嘅拼圖。
無錯……我的確做咗好多傷害人嘅事情。
「我知道自己一直以嚟做過好多錯事，我早就唔配做人，但係就算好似我咁嘅人，都有想守護嘅事物存在，所以我會用我自己嘅性命贖去我曾經犯過嘅罪。」
『你真係無藥可救。』死神小姐嘅表情變得更加不屑，『我唔係講緊你對嗰六個人做過啲事，我係講緊你為咗你妹妹而自殺呢件事。』
「我為咗妹妹自殺呢件事……？」
『你一直都覺得守護妹妹係應份，為咗妹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係你有問過你妹妹嘅感受？你只不過係當你妹妹係你嘅所有物，唔俾其他人傷害佢，你根本無去聆聽過佢嘅感受。』
我無聆聽過妹妹嘅感受……？
我諗起我遇見媽媽之後，妹妹見到我內心痛苦嘅模樣，用言語去鼓勵我。
——「我知道哥哥為咗我承受好多痛苦，我知道哥哥自己本身亦有好多痛苦，所以難免會覺得個心好空虛，但妹妹一直就喺哥哥身邊，哥哥心中嘅洞，就由妹妹嘅心去填補。」
因為妹妹呢句話，令我萌生出一個想法——就算係地獄嘅盡頭，有妹妹喺我身邊就已經好足夠。
但係我將妹妹扔低咗。
我記得我偷咗達叔嘅錢，妹妹喺度自責，第二日我拎咗啲錢去用，妹妹第一次同我拗交，佢唔想我為咗佢而做啲咁嘅事情。
一直以嚟，我都忽略咗妹妹嘅感受？
『你以為自己係保護自己妹妹嘅英雄，但事實上你連人哋哥哥都唔配做，最後選擇扔低妹妹自己一個人去自殺，你覺得你咁做真係叫保護妹妹咩？』
「唔通我就眼白白望住我嘅妹妹因為我而受罪？我係一個十惡不赦嘅人，但妹妹只係個普通嘅女仔，佢無做過任何錯事，如果用我嘅命去換佢嘅幸福，一切都係值得。」
『就係因為咁，而輕視自己嘅性命，你真係覺得自己做嘅事係啱？』
我做嘅事情……有錯咩？
為咗最愛嘅人，犧牲自己嘅性命，然而呢一刻我所做嘅事情被否定？
『你知唔知點解你同阿Yan墮樓之後會無事？你知唔知點解你妹妹會突然消失？並唔係因為我仁慈而救你，而係因為失去記憶嘅妹妹到嗰刻，仍然緊張自己嘅哥哥。原本亡魂會喺第六日既晚上至第七日嘅清晨之間去探望自己嘅親人，但佢以提早消失作為代價拯救你！所以你先平安無事咁企喺度。』
妹妹……消失咗？無可能……
「無可能！妹妹一定無消失！一定係妳講嘅大話，我救達叔嗰時妳都無條件救咗我，妳一定係講大話！」
『嗰次係因為我無事先同你講明，係我嘅責任，所以我救返你，但之後我已經同你講明，你仍然輕視自己嘅性命，就要後果自負。』死神小姐面容冷淡起嚟，『況且，死神本來就唔係咁仁慈。』
我目光呆滯望住前方，回想起同妹妹過往嘅記憶，我哋一齊玩，一齊喊，一齊歡樂，一齊傷心，所有嘢都係真實，但如今妹妹已經消失喺呢個世上，不復存在……？
點會咁……點會咁……！
『你嘅救贖任務已經完結，你就喺度反思下，盡情懊悔自己自殺呢件事，懊悔自己所做嘅一切，而令到妹妹不幸收場。』
死神小姐冷冷地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叫停佢。
『做咩？』死神小姐停低步伐，轉身望過嚟。
「妳一直話我無顧及妹妹嘅感受，話我嘅自殺係錯。但喺我救贖自殺者嘅過程中，我體會到一樣嘢……佢哋每個人都因為唔同嘅苦哀而自殺，呢啲苦衷喺其他人眼中睇落好輕微，佢哋會同達叔講『啲錢可以再賺過，人死咗就無得返轉頭』，又或者同阿Yan講『外貌唔係一切，周圍啲人點講妳唔好理咪得囉』呢啲話，但只有當事人先會知道有幾絕望，幾無助。」
『你想講咩？』死神小姐皺起眉頭。
「我想講，」
「妳可以夠膽講，唔通我自殺真係有錯？好似我咁十惡不赦嘅人，應該連妹妹唯一幸福嘅機會都要剝削，掙扎求存咁生存喺呢個地獄之中？」
死神小姐皺起更深嘅眉頭，表情顯然有點憤怒。
『呢個地獄……？呢個係你嘅真正諗法？』死神小姐深呼吸一啖，回復情緒後，講：『我都唔知呢個答案係啱係錯，但既然係你哋兩兄妹嘅事，就由你自己去搵出呢個答案。』
「搵出呢個答案……？」
『你妹妹並未消失，佢喺某個地方等待你，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嘅話，就親自去問你妹妹。不過頭七剩返最後幾個鐘，到午夜十二點，佢就會真正咁消逝喺呢個世界上。』
妹妹！佢果然無消失度！
我唔知點解死神小姐要呃我話妹妹消失咗，但既然佢同我講出真相，我點都要向佢講返聲多謝。
「多……」就喺我想講出口時，先發現佢嘅身影已經唔見咗。
而家嘅天色已經接近入黑，離十二點重有唔夠四五個鐘，我必須要快啲搵到妹妹！
我馬上離開天台，出發搵我妹妹。
喺離開天台嘅一刻，我聽到一道聲音。
『證明畀我睇，我想睇下，絕望盡頭係咪真係會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