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之後，我遇見死神小姐】救贖七個自殺者的故事: 【外傳】Case X 神秘的死神小姐—(3)

之後嗰三日，煩人嘅黑衣男每日都會嚟睇我，先係講一大輪廢話，然後喺我隔籬成個猥瑣佬咁笑住望住我，我想離開呢度逃避佢嘅視線，可惜我嘅靈魂被困於此，無法離開。

「喂！我哋又見喇喎！係咪好掛住我呢？今日心情點呀？」

「琴日自殺時痛唔痛呀？雖然自殺唔會對妳造成任何傷害，但妳依然會感受到痛楚㗎喎！」

「琴晚有無好好睏覺呀？雖然靈魂係無睡眠嘅需求，但精神一樣會攰……聽講數棉羊嘅話好似有助入睡呀，不過唔好被啲羊仔撠到圍欄喎！」

我無言望住佢。





「其實你已經騷擾咗我三日，你究竟係啲咩人？」

「哈哈！我？我唔係人呀！」黑衣男飄浮喺空中指住自己，「妳見過人會識飄喺空中度嘅咩？」

「我唔理你係邊個，總之你喺我眼前消失！」我被佢輕浮嘅態度激嬲。

「我都係想幫妳啫！如果我唔理妳嘅話，妳就要每日喺度不停重覆自殺喇喎？」黑衣男依然臉露輕浮表情，令人愈嚟愈炆！

「就算你喺唔喺度，我每日都要自殺㗎喇！」我下意識摸一摸自己嘅頸，「我講過……呢啲痛楚對我嚟講並唔係啲咩大不了嘅事。」





「妳……」黑衣男收起輕浮嘅表情，愕然地望住我。

「走喇……我多謝你嘅好意，但係……我唔需要，我一個人喺度直至永遠就夠。」

黑衣男企返落原地，無出聲望住我，過幾秒後佢插住褲袋喺度兜圈，我呆咗咁望住佢，心諗佢喺度做緊啲咩……

呢個情景維持咗五分鐘之久，之後佢突然大聲叫：

「啊！」





我被佢突如其來嘅大叫嚇倒。

「做……做……做乜事？」

「妳記唔記得妳講過一件事？如果我反駁到妳嘅理論，妳就唔可以叫我走！」黑衣男雙眼望實我講。

「記……記得，你想講啲咩……？」我嘅理論應該係完美，但我卻不自覺被佢打亂咗我嘅節奏。

「當生存價值低過死亡價值時，就代表生存帶嚟嘅痛苦比死亡更甚，無錯嘛？」黑衣男自信滿滿地講。

「係呀……」我唔知黑衣男係哪來的自信，但佢似乎胸有成竹。

「就好似妳咁講，生存價值會隨著生存帶畀我哋嘅快樂而改變，甚至跌成負數，低於死亡價值亦唔出奇。」黑衣男學我用手指喺牆上扮畫線，「但係妳唔可以確保生存價值唔會再次上升，甚至高過死亡價值。就簡單嘅例子係有個人想自殺，但佢最後無做到或者自殺不遂，之後佢嘅人生發生咗啲事，令佢感到希望，甚至唔想自殺。」

「我早預到你會咁答……但係你可以確保到佢往後嘅人生一定快樂咩？更大嘅可能性係，佢依然喺比死更痛苦之中嘅狀況生存落去，往後人生會繼續受苦。」





「的確兩種可能性都存在，但如果只睇單一時間點嘅價值而作出人生決定，避免太過魯莽。人生唔係一個時間點嘅事情，而係經過長年累月嘅經歷累計出嚟嘅事情。佢呢刻嘅生存價值低過死亡價值，但佢之前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係過緊一個快樂嘅生活，而整個人生平均而言，佢嘅人生依然好快樂。」

「咁照你咁講，一個人應該去到咩程度先自殺？」

「如果照妳嘅價值理論……至少要等佢整個人生嘅平均價值都低於死亡價值，咁先應該自殺。」

「咁太殘忍喇！如果一個快樂地生存咗三十年嘅人，佢咪即係要比死痛苦三十年，先可以自殺？」

「係呀。」

「與其係受苦多年，點解唔一早自殺，而係白白留喺世上痛苦多三十年……？」

「無錯，照妳嘅理論的確如此。」





「你……」我捏緊拳頭，「我睇錯咗你！」

我氣沖沖地擰轉身離開……竟然連咁嘅說話都講得出！我再唔想理會呢個人啦！

「等等……！」黑衣男喝停我，「的確呢個結果係好殘酷，但痛苦多三十年只不過係你嘅假設。」

「你想講咩？」

「假若喺呢一刻自殺嘅話，的確可以避免往後餘生都生不如死嘅機會，但同時亦失去再次得到笑容嘅道路……而更重要嘅係，妳嘅人生將會到此結束，嗰條折曲線亦無法再繼續畫落去。」

「咁又點？至少呢刻自殺嘅話，可以完美地終結人生，保持快樂嘅回憶，亦唔使受痛苦折磨。」

「快樂嘅回憶？妳邊度嚟快樂嘅回憶？死咗之後，就咩都唔到剩低！妳嘅身體將會成為一團有機蛋白質，隨著時間分解，最終化為虛無。」

「我呢刻的確重存在，而且直到永遠。」因為我嘅魂魄永遠都喺自殺輪迴之中。





「妳……」黑衣男首次感到焦躁，握緊拳頭，「我決定取消妳嘅自殺輪迴，三日之後妳將會脫離自殺輪迴，然後灰飛煙滅。」

我先係愕然一下，但諗清楚後其實無咩大不了。

「我並唔懼怕，既然選擇咗死亡呢條路，當然有呢個覺悟會灰飛煙滅，化為虛無。」

今次到黑衣男愕然地望住我。

「生亦死，死亦生。與其要邁向可能會受苦嘅明天，倒不如自己選擇人生最後嘅道路。」

「原來妳咁諗……」黑衣男輕聲喃道，「睇嚟我打攪妳。」

黑衣男留下一句，就喺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