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之後，我遇見死神小姐】救贖七個自殺者的故事: Case 7 被愛著的那個人—(46)
有一日小息完，我打算從小食部行返上課室時，有個少女忽然撞埋嚟，重將佢手頭上嗰碗湯淋咗落我件衫。
眼前呢位少女有雙水汪汪嘅大眼，白滑嘅皮膚，同埋瘦削嘅身型，要講靚女佢又未到女神妹別，但佢有種令人憐愛嘅氣質，令人視線不自覺被佢吸引住。
「啊！對唔住……」少女馬上放低碗，不停地喺褲袋摷紙巾出嚟。
「唔使啦，我有。」我從褲袋拎包紙巾出嚟，不過都係被湯淋濕咗。
「對唔住啊……一係你畀件衫我，我幫你洗返乾淨呀！」
「咁我著乜嘢？」我無奈地講。
嗰個少女不停向我道歉，又要幫我洗返乾淨件衫，我已經話唔使，但由於件衫濕哂，無可能咁大陣味走去上堂，所以我走去問校工借衫著。就喺我換完衫，從廁所出嚟時，個女嘅一早喺廁所門外佈住我，然後將我手上件衫搶走咗，話係佢整污糟，點都會幫我洗返乾淨。
唔會主動同人交心做朋友嘅我，因為一次意外，而結識咗呢個少女。
第二日，佢一早將洗好嘅衫連同一張紙條放喺我檯面，我拎起張紙條一睇。
『件3已經幫你洗好拉;)洗到香噴噴添！系咼，做咩成日黑口黑面唔笑既XDD』
拎起紙條前，我無打算再理會佢，但望見啲內容，再加埋啲表情符號同火星文，心裡面就火到嚟埋，我即刻回絕埋一句『我邊有成日黑口黑面？』，然後二話不說將紙條傳返畀佢。
佢收到紙條後，嘖一聲笑咗出嚟，然後望住我，隻手又開始唔知寫埋啲咩內容。原本唔會對人有興趣嘅我，因為呢個少女嘅漏打反應，令我火冒三丈！
佢又傳出咗紙條畀我。
『我叫Cathy牙:D 我應該典叫你牙？』
我傳返張紙條畀佢。
『叫我全名就得啦。』
嗰一日，我哋成為咗朋友。佢係除咗妹妹之外，第一個令我放低戒心嘅人（不過唔計小獅，因為佢係狗）。
我哋好快變得好投契，有時我感覺到佢散發緊啲同我好相似嘅感覺，但唔同嘅係佢總係笑臉迎人，無論啲咩都可以笑一餐。佢份人有啲頑皮同活潑，成日做埋啲細佬先會做嘅嘢，又特登講啲嘢撩起我把火。
我哋有一個共通點，就係大家都出身於貧困嘅家庭中，當然我無將最完全嘅版本話畀佢聽，但當佢聽到我嘅故事時，佢竟然喊咗出嚟……嗰次係第一次有人為咗我而喊，我覺得好感動……
亦因為咁，令我哋走埋咗一齊。
我同Cathy之間嘅生活好簡單，佢知道我承擔唔到高消費嘅活動，所以我哋多數都係行下街，行下海旁睇日落。有時拎幾蚊雞去冒險樂園玩下遊戲，夾下公仔，就已經好足夠。順帶一提，我好討厭啪啪機呢樣嘢。
「點解妳改自己英文名叫做Cathy？」有日我好奇問。
「因為呢個係我嘅願望。」
「係咩願望嚟？」
「係……」Cathy向我伸脷，「唔話畀你知。」
自Cathy踏入我嘅心中，我嘅生活再唔係孤單一個，除咗妹妹，我能夠得到其他嘅依靠。
有一剎那，我以為自己得到幸福。
但係，有一件事將呢個虛假嘅幸福打破咗……
有一日，班上面瘋傳緊一件事——原來Cathy係做援交。
我並唔知道呢件事係邊個講出嚟，只知呢件事不斷被人傳嚟傳去，甚至衍生出唔同嘅版本。Cathy呆滯地坐喺座位上，一聲不發，而我亦被其他同學以同情、憐憫嘅眼光望住，彷彿嘲笑緊我頭上綠帽嘅數目。
嗰日放學，我拉住急急腳想走嘅Cathy，問咗佢一句：「究竟佢哋講嘅嘢係咪真？」
結果換嚟嘅係一句無聲嘅默認。
「但係……你聽我解釋先，我會咁做係因為……」Cathy嘗試為自己嘅行為辯解，但我無一句聽得入耳。
一個自己心愛嘅女人，原來為咗錢可以出賣自己肉體。
更可笑嘅係，我一直以為Cathy係我想搵嘅女仔，甚至對佢毫無戒備地敞開心扉。
「我都同你講過㗎啦！呢個世界上錢先係最有用！」父親扭曲嘅臉容浮現喺我嘅腦海中，以高高在上嘅態度嘲笑我。
你同我走開……！我嘗試將父親從腦海中趕走。
「無論係你老母，定係呢個女人，都係貪錢嘅臭雞一個。點解你重可以咁蠢，你唔係真係信人哋鍾意你呀？你只不過係個代替品，俾佢平衡下自己心理咋。」
「醒下啦傻仔！呢個女人擺明就係個貪慕虛榮嘅女人，只要有錢袋，俾幾個男人錫下攬下又有咩所謂？」
「知唔知點解你女朋友係雞呀？因為你窮你無錢呀！你又畀唔到錢佢，佢又唔夠錢使，咁埋唯有靠自己囉！」
收聲！你同我收聲！
父親嘅模樣漸漸消失，取替而嚟嘅係妹妹嘅模樣。
「哥哥……好掛住哥哥……」妹妹獨自一個坐喺秘密基地到，等待住某個人。
自從同Cathy拍拖之後，我就少咗同妹妹相處嘅時間，妹妹有時唔見我，又唔敢自己一個返屋企，就只好喺秘密基地度等我。
我承諾過會永遠陪喺妹妹左右，然而我竟然為咗個咁嘅女人，而犧牲同妹妹相處嘅時間！
「呢個係我應得嘅權利……對唔住……」妹妹嘅模樣被淚流滿臉嘅母親取代。
應有嘅權利？妳考慮緊自己前途幸福嘅權利同時，有無諗過我嘅權利呀？
妳為咗錢而將自己嘅身體任由陌生男人掂，又有無諗過我呢個男朋友嘅感受呀？
「對唔住……龍梓傑……我唔係有心瞞你，我只係……唔知點樣開口，我驚你會……」
一個二個都係講大話呃我！
父親講得無錯，呢個世界上只有錢最緊要，錢以外嘅嘢一律都係廢話……即使我點樣付出真心對待人，都係得唔到應有嘅回報。
以前係咁，而家都係咁。
「夠啦。」我截住咗佢嗰把嘔心嘅嘴巴，「既然妳講到咁有苦衷，就帶我上去見識下到底幾有苦衷。」
「但係……」Cathy原本有嘢想講，但最後無講到出口，直接帶我上佢屋企。
上到佢屋企，打開大門，屋內環境十分雜亂，雜物一地都係，甚至可以見到煙頭喺地下，凌亂程度同我屋企比毫不輸蝕。
果然係出身於貧困家庭嘅……人呀……
「爸媽，我返嚟啦。」Cathy瑟縮地講。
但無人有反應。
Cathy打開佢父母嘅房門，再打開自己房門，但連半個人影都見唔到。
「佢哋唔喺屋企……但佢哋返到嚟，你就會知我講嘅嘢全部都係真話！」Cathy擰轉身同我講。
我企喺原地無出聲，默默地望住Cathy。
「求下你……」Cathy流下眼淚，「信我講嘅嘢，我無講大話呃你，我係真心愛你㗎！」
「夠啦！」我捉住Cathy嘅膊頭，將佢推到牆角，「如果妳係真心愛我，點解重要被其他男人掂妳？」
Cathy流住淚不停搖頭，但我無停口：「妳真係好鍾意將整污糟嘅嘢洗返乾淨，妳整污糟咗妳自己，所以想搵我幫妳洗返乾淨？」
「唔係……唔係咁㗎……」
「唔係咁嘅，妳證明畀我睇。」
我粗暴地將Cathy嘅校服除咗去，映入我眼前嘅係身上一條條嘅傷痕。
嗰一刻，我猶豫咗，睇嚟Cathy講嘅嘢並不假，佢真係有遭受到繼父嘅虐待。
不過……就算係咁又如何……佢始終係個為錢出賣自己嘅女人，我無必要同情佢。
報復心將我嘅理智一掃而空。
我將佢推落床，除哂佢啲衫，佢連一絲嘅反抗都無，就如脫線木偶一樣，任由我擺佈，任由我侵犯。佢將佢滿臉淚痕嘅臉擰埋一邊，連正視我都唔敢。
我將自己嘅衫除去，然後開始侵犯佢。喺侵犯過程中，佢揜住佢嘅嘴巴，一臉痛苦嘅模樣，發出唔知係呻吟定係悲痛嘅叫聲，但佢嘅視線卻停留喺我身上。
係停留喺我身上嘅傷痕上。
點解……妳要望住呢啲傷痕？妳唔係想同情我嘛？
明明佢被我侵犯緊，但佢嘅眼中卻無一點痛苦，反而……我從佢嘅視線中得到同情嘅感覺。
「妳……做咩係度同情我？」我忍唔住問，但Cathy始終無回答，就一直咁望住我。
我……唔需要妳嘅同情！喺呢個世界上，除咗妹妹之外，就無其他人可以真心相信，對住其他人，就如同對住垃圾一樣對待佢哋就夠……
但係……點解我嘅心會咁痛？我嘅心就好似穿咗個大窿咁，無論如何都無法填補……
自從母親拋棄我嘅一日之後，就一直都係咁……無論我點做都好，都無法填滿我心中嘅洞……
其實我……係咪根本唔應該誕生喺呢個世界上？
我不自覺就停咗落嚟，無再繼續侵犯Cathy，我將衫褲著好之後，就離開咗Cathy嘅屋企。直到離開，我都無再望一次Cathy嘅表情。
我雙手撳住牆，大啖大啖咁喘氣。
一切已經足夠……
一切已經足夠……
我再唔會同任何人交心……亦無需再同任何人交心……
我只要一個人就夠……
我嘅世界，只需要記住守護妹妹呢件事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