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之後，我遇見死神小姐】救贖七個自殺者的故事: Case 3 破碎家庭的父親—(11)
我坐喺餐廳悠閒地享受美味嘅焗豬扒飯，但我對面坐咗個來歷不明嘅小妹妹，佢瞪著圓碌碌嘅眼睛望住我。
「小妹妹，妳喺邊度住㗎？」
「小妹妹，妳屋企人去咗邊呀？」
「小妹妹，點解妳會蕩失路㗎？」
無論我問咩問題，眼前呢個小妹妹一概搖頭，就好似對牛彈琴一樣。話唔定佢根本係特登亂答一通。
我飲啖熱熱嘅可立克，有啲唔耐煩咁問：「咁小妹妹，妳叫咩名呀？」
「唔知呀！」小妹妹搖頭道。
「妳玩嘢呀？妳連妳自己嘅名都唔知？」
「我真係唔知喇……」小妹妹用無辜眼神攻過來，但我無辦法相信佢係講真。
我與佢對視，佢皺起眉頭，嘟起嘴巴，正期待住我嘅回應，睇落佢個樣又唔似講緊笑。
我慢慢收起無奈嘅表情，認真地再問多次：「小妹妹，妳叫咩名呀？」
「我都話唔知道，哥哥都唔信人講嘢嘅！」小妹妹嘅眉頭皺得更加深，不滿地說。
望見佢利用細佬妹呢個身份嚟撒嬌，我不得不卻步，只好用溫柔嘅語氣問：「好喇好喇！我信妳講嘢，咁妳屋企人喺邊呀？」
「唔！」小妹妹鼓起臉蛋，擰頭去另一邊。
我諗住用溫柔啲嘅語氣去問佢，結果換來佢一下蔑視。
連一啲背景都問唔到出來，講真我好難幫到呢位迷途羔羊。佢就好似失憶一樣，就連自己係邊個都記唔起，情況十分難搞。
失咗憶……就好似我一樣，我都係個失憶嘅人，亦係連自己係邊個都記唔起。諗諗下，我同小妹妹喺呢方面異曲同工地一樣，十分神奇。
我𢳂起美味嘅焗豬扒飯，小妹妹則眼睛睜到大大望住我食飯。
小妹妹頭髮九一分界，夾咗個蝴蝶髮夾，佢個樣有啲似細個版嘅石原里美，不過臉頰相對瘦削，皮膚亦比較差，有種憐愛嘅感覺，如果對Cathy嘅憐愛係想去保護一個女仔，對小妹妹嘅憐愛就係想去照顧一個妹妹。
小妹妹望住碗焗豬扒飯，露出垂涎三尺嘅樣，我𢳂起一啖飯，往佢遞過去。
「肚唔肚餓呀？食一啖喇！」
小妹妹微微張開嘴巴，又縮回去，想食又唔敢食嘅樣，於是我直接將啖飯遞過去，喺佢張開嘴巴準備食落去嗰刻，佢又縮返個頭埋去。
「做咩縮開呀？」
「唔食喇……我唔肚餓。」小妹妹有口難言嘅模樣。
「真係唔食？」
「嗯。」小妹妹點頭。
奇怪嘅小妹妹，明明擺出一副很想要嘅樣，但又話唔肚餓。
有咩方法可以幫佢搵返佢哋家人呢……？
我望向小妹妹身上，佢而家著住校服，只要我搵到間學校，送佢過去咪得囉！
我仔細啲望個校徽，隱弱睇到間學校個名。不過問題嚟啦，我點知間學校喺邊度？小妹妹咩都唔記得，睇怕佢都答唔出間學校喺邊㗎啦！
咁啱有兩個店員喺我面前經過，一個師奶，一個後生仔。後生仔拎住一大堆碗碟，似乎好忙，但我都係走去問後生仔。
「唔該。」
「係！」後生仔反應好快地回答。
我指住小妹妹嘅校徽，「我想問你知唔知呢間學校喺邊？」
後生仔皺起眉頭，「咩話？邊間學校？」
可能後生仔睇唔清個校徽，於是我直接讀個學校名出嚟。
「哦！喺附近咋嘛！你出到去直行轉左再轉右，行前再行後，兜個靚彎無回頭，就到㗎喇！」
「唔該哂！」後生仔走之後，我同小妹妹講：「嗱，我一陣就帶妳返學校喇。」
「學校？」小妹妹歪頭問。
「係呀！」我無好氣同佢講。
我簡直覺得自己撞咗邪，竟然遇上啲咁嘅事。
食完飯後，我就小妹妹送返去佢間學校。
去到學校，我見大閘大開，又無校工看守住，就直接入咗學校。我帶小妹妹入校務處，同校務處職員講：「我嚟係送返個學生返嚟，唔知佢係咪貴校學生呢？」
「吓？你話咩呀？」
「我想問呢位妹妹係咪貴校學生。」我指一指小妹妹。
校務處職員疑惑望一望小妹妹，又望一望我，然後道：「呢度邊有我哋嘅學生呀？」
「佢唔係你哋嘅學生咩？」我疑惑地問。
「你都白撞嘅！唔好喺度搞事！快走！」
「吓？真係唔係貴校嘅學生？但佢身上嘅校徽同貴校校徽一樣喎！」
「快走！唔好阻住我做嘢！」校務處職員大聲怒喝，狠狠地睥住我，我只好帶住小妹妹離開學校。
離開學校之後，我問小妹妹：「乜妳唔係呢度嘅學生嚟咩？」
小妹妹搖頭應道：「唔知呀！」
「點解妳會咩都唔知㗎？救命！」我感到有啲頭昏腦漲嘅感覺。
「我真係唔知喎……」小妹妹被我迫急，淚水喺眼眶附近打轉，望到小妹妹咁嘅樣，我不禁萌生罪惡感，就好似我做錯事一樣。
「好好好，唔知唔緊要……」我抹去小妹妹眼角淚水，「但搵唔到你屋企人，又唔可以就咁扔妳喺度……」
送佢去警局好似係最好嘅做法。
「我要跟住你。」小妹妹突然講。
「吓？」
「你照顧我就得啦！哥哥！」
「但……始終唔係咁好呢！始終妳屋企人會擔心妳，我帶妳去差館，差人叔叔會幫妳搵返爸媽。」我搵緊理由去推搪。
「我唔䎺我唔䎺！」小妹妹原地蹦跳發小朋友脾氣。
「乖啦！妹妹，我而家有要事在身，照顧唔到妳。」帶住個細佬妹無可能去繼續我嘅任務。
小妹妹扁起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哥哥係衰人，我以後唔理你喇！」小妹妹說完轉身就走。
心裡面嘅罪惡感愈來愈嚴重，路人對我賦予鄙視嘅目光，彷彿我係喺度欺負緊佢。
而且呢句話唔知點解有種刺痛我心扉嘅感覺。
經過一番思考，最後敗喺小妹妹手上。
「等等！好喇好喇！我暫時睇住妳先啦。」我高聲呼叫。
小妹妹企喺馬路中心，轉過身雙眼水靈地望住我道：「真㗎？」
「係呀，真係無妳乎……」
總感覺有種如果唔睇實佢嘅話，一定會有啲事發生。
小妹妹聽到後，露出欣喜嘅笑容。
嗶嗶—！
就喺呢個時候，一架貨車正以高速往小妹妹駛過去。
「喂！返嚟呀！」
我高聲吼道，小妹妹呆滯地望住我，仍未察覺到貨車嘅接近。
下一秒——
蓬—！貨車直接輾過咗小妹妹。
我呆木若雞企喺原地，望住事情發生經過。眼前馬路上只留下一陣塵埃同廢氣，連小妹妹嘅身影亦唔見埋，一定係被車捲入車底！
點解我唔好好睇住佢！我明明係嚟幫人完成心願，唔應該會發生啲咁嘅事！
我捏實拳頭，馬止追住架貨車跑，貨車行得好快，好在前面有個紅綠燈！貨車停咗喺前面個紅綠燈位，我趁未轉綠燈時，即刻追到上去！
我用力猛拍貨車車門，貨車司機見狀，將車窗降落嚟，露出不耐煩嘅樣子問：「做乜事呀？」
「你撞到人呀！」
「吓？我撞到人？」司機愕然地說。
「啱啱有個妹妹企喺馬路到，被你直接輾過，重要將佢捲咗落車底！」
「無可能㗎，啱啱明明馬路上無人，同埋我都感覺唔到有撞到嘢。」司機皺住眉頭說。
「有呀！被你捲咗落車底，你睇！」我望一望貨車車底，但無發現任何嘢。我以為自己睇得唔清楚，於是將個身貼落地下，睜大眼睛望清楚，但莫過話小妹妹嘅身影，連一滴血跡都見唔到。
「師兄，你係咪出現幻覺呀？莫名其妙，唔好阻住我搵食。」司機留下呢句話，然後就開車走。
點解會咁……？明明我見住小妹妹被貨車正面撞到，但眼前一滴血跡都無，而且……如果係捲入車底嘅話，應該會有一條長長嘅血跡。
我回頭一望，馬路乾淨到不得了，一滴血都無。
但我好清楚見到貨車撞過來一刻，小妹妹消失嘅一刻……究竟發生咩事？
正當疑惑與不解喺我腦海中交錯時，有隻手拍落我膊頭。
「哥哥？你係咪搵緊我呀？」
呢把聲音！我馬上轉過頭，眼前企喺度嘅係完好無缺嘅小妹妹。
「妳……？唔係被車撞到嘅咩？明明我見住妳消失咗……」
當我未問完問題，我已經知道發生咩事……
眼前嘅小妹妹，佢並唔係企喺我面前，
佢係飄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