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課堂,寧謐而充實。

不知甚麼時候開始,洪君兒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上課的感覺。

曾幾何時,她不過是是個不愛讀書,只愛玩樂的頑皮女孩。當然,她現在也談不上喜歡讀書,只是……在身為魔法少女長期與妖魔戰鬥的日子裡,洪君兒的精神日益繃緊,她開始發現,唯有回到校園,在再平淡不過的課堂上無所事事、看著同學們的笑臉,這份淡然的安逸寧定感覺,才能叫她忘掉一切煩惱,成為她精神的避風港。

有時候洪君兒甚至覺得,在這妖魔橫行的世道下,自己能放下戰鬥,在意義不明的試卷和課本中揮霍青春,已經是一件足夠奢侈的事了。不過她早已知道,平淡,很多時候已經是一種幸福,是天賜的恩惠。

由於洪君兒長得很嬌小——嬌小到了跟同級同學並排會被錯當成學妹的地步,基於這身高上的缺憾,可憐的洪君兒基本在每次班級調位上都逃不掉被老師放到最前排關愛座的悲慘命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於她自小學開始就從未試過被編排住在第一排以外的位置,日子有功下,她早已摸透在最前排偷懶、玩樂的生存技巧。每每在老師轉身寫黑板的短暫瞬間,就是她跟鄰座好姐妹曾愛儀互相抓癢、傳紙條,或是在抽屜下偷偷按手機的絕好時機。待在曾愛儀身邊,跟自己的這個摯友一起嬉笑怒罵,可以說,是她這些天下來唯一僅餘的真正令她打從心底裡發出一點微笑的幸福時刻了。



相比之下,爵士恃其身高優勢,在分配座位時總能分到課室最後排的位置。然而,不合群的他被分到的座位往往都是靠窗的單人位,雖然自由,但卻失去了與鄰桌打罵的多彩生活。他就像長期駐守邊疆的貴族一樣,高傲而寂寞。這種在課堂上只能靠看風景解悶的無聊生活,洪君兒才一點都不會羨慕。

其實洪君兒真的挺喜歡現在的這個座位。難得她有一個這麼好的鄰桌之外,再說坐她後方的那個眼鏡男也對她很好,經常都指導她功課,而且又不時會請她吃零食。雖然班上其他同學都說他平日待人很囂張,連曾愛儀也總是跟她說,他明顯是對自己有好感,不過洪君兒從來都沒有想到那麼多,她總是天真的想,希望跟每一個人都可以相處得開心,除此之外甚麼友情愛情的她都不懂深思太多。

愛因斯坦說過,時間是相對的。洪君兒對此亦深感同意。自從成為了魔法少女之後,自從升上了中六之後,洪君兒在首次發現留著學校上課的時候是多麼的短暫、多麼的彌足珍貴。轉瞬已經下午四時正,鐘聲準時的響徹了校園,宣告著一週課堂的正式完結。

難得沒有補課趕進度的一天,同學們都歡快地收拾書包陸續離開。畢竟,在外面還有更多補習和舊試卷等候著他們的耕耘。直到同學都快走了一大半,洪君兒還在慢條斯理地執拾著自己的課本,她在等待著她的魔法少女同件們,看看要不要趁著這個空檔多開一場魔法少女會議,相討往後面對妖魔的對策。

這個時候,早已收拾好一齊的爵士背著黑色書包,從洪君兒身邊緩緩走過,準備回去享受自己成功破處後的首個愉快周末。然而離開課室的路途還沒有走到一半,一個藍色的碩大身影赫然彈出,擋在了爵士的前方,一張紅潤的臉湊得近近的,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



是藍天恩。

洪君兒目瞪口呆地看著愈湊愈近的兩人,心中卻是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了起來……爵士跟天恩,是甚麼時候起開始有交集的?明明昨晚、明明剛剛,自己才……不,該不會是,繼自己於昨晚淪陷之後,爵士這麼快已經先一步找上了天恩作為第二號目標了吧?

然而,別說是洪君兒會感到錯愕了,就是身為當事人的爵士,對眼下發生著的事也是完全的摸不著頭腦……這傢伙,到底是想怎樣了?

可惜文弱的爵士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短短的「怎麼回事」,藍天恩已一把勁粗暴地扯著了他的衣領。簡單的一句「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說」,爵士已像被綁上狗帶的可憐小狗一樣被藍天恩用蠻力給半拉半扯的拖到了課室門外去。

班上僅餘的同學們都看得目瞪口呆,雖然沒有一人敢追出去一探究竟,然而每人都是小心翼翼地豎起了耳朵,準備偷聽走廊上即將發生甚麼回事。



只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都未能打響。

在眾人的耳中,那一大一小的腳步聲逐漸變小,遠去……走廊之上,藍天恩牽著爵士衣領,走過一個接一個的課室,最後竟然帶著他來到了樓梯旁的男廁門前。

爵士的臉色顯然變得有些不自然。這個時候,藍天恩放開了他那本來被粗暴扯著的衣領。正當爵士以為總算可以平心靜氣下來跟她好好對話時,冷不防的,一隻玉白寬大的手掌已經按在了他的胸口上,狠狠地用力一推——爵士只覺胸口一悶,彷彿被角鬥場裡發狂的公牛撞到了一樣,整個人都往後推飛,砰然一聲巨響下已經撞在了身後儲物櫃的金屬櫃門上。

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使爵士非常難受。可憐他還沒來得及回過氣來,藍天恩的大手已經轟一聲的拍在了他腦後的金屬門上,她那異常白皙滑嫩的手臂就這麼掛在了爵士的耳旁,柔軟的身軀如狼似虎般壓逼著爵士。事到如今,爵士幾乎是整個身子都被擠在了藍天恩的懷中,再也無處可逃。

先等一等,現在的這個姿勢……不就是當初自己對洪君兒做過的……但是,這回卻是藍天恩做主動的——逆壁咚?!

在如此姿勢下,爵士跟藍天恩的俏臉可是湊得異常地近,在不足五厘米的極近距離下,看著她那甚具味道的濃眉大眼,他甚至可以隱若感受到從她鼻間呼出的陣陣熱氣。

隱隱然的,爵士也開始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確實,藍天恩算不上長得非常漂亮,也不是走著洪君兒那種可愛乖巧的路線,然而這都無損她獨有的健康性感魅力。藍天恩是級上首屈一指的運動名將,雖然談不上長得高,也不過是比洪君兒僅僅高上半個頭而已,可是由於她久經各類運動的訓練,將身體練得非常柔軟,在過去幾年的各類班際比賽上,她拱橋、一字馬、翻筋斗等各類靈巧的動作都傾倒了不少男人,幾乎班上每個男同學都曾經有過想與她火熱地打一場「友誼波」的衝動。當中不少男生甚至幻想過,藍天恩一旦認真起來,大概在床上是沒有甚麼玩不到的花式的。

藍天恩留著一頭剛好及肩的半長髮,校規規定如此長度的頭髮不用紮起,於是相比起校內滿地都是紮著馬尾、辮子的平凡女生,她這種任意披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半長髮看起來就別有一番放蕩不羈的魅力了。藍天恩長得不胖,也沒有在很多女生身上常見的那種病態的纖瘦,而是一種均勻,對運動員來說非常健康的身型。她的皮膚很白,然而不知為何她的臉整天都是如蕃茄一樣紅彤彤的,好像一個臉紅的純情少女般,很是可愛。



作為一個運動健將,她不喜歡穿傳統的校服裙,而是一星期五天都穿著體育服上課。有些壞心眼的男同學總是在她背後暗暗笑說,不知是不是她的身體發育得太好,以至校服裙對她「太有壓迫感」了,還不如體育服般輕鬆自在。而如今,這雙為班上不少男生所瘋狂的這雙美乳就在爵士伸手可及的距離內;只要爵士稍稍低下頭一看,即可以看見藍天恩那件薄薄的藍邊白底體育服似乎也被她胸團兩塊肉給撐得脹脹的,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在空氣中勾勒出一道叫任何男生都看得心驚的火辣曲線。

猛然間爵士只覺一陣沒來由的口乾舌燥,不自禁的重重嚥了一下口水。他感覺到藍天恩的一雙肉團就在自己胸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這時只要他稍稍裝作一個踉蹌,已可以體驗到那雙乳房撞在自己胸膛前的柔軟和充實質感。

爵士開始緊張了。這個粗線條的女生二話不說將自己拖出課室,還要跑得遠遠的來到這個讓班上同學都倒聽不到的地方,她到底想幹些甚麼?該不會是……她想跟自己告白吧?

雖然藍天恩的行為舉止粗魯得像個男人一樣,可是她身上徐徐散發著的淡淡蘭花芳香,正清晰不過的提醒著他,眼前的是個身軀柔軟的可愛女孩子,是一個對男生有莫大吸引力的性感女孩。有時他甚至會想像,如果當初找上的不是洪君兒而是藍天恩的話,她在自己胯下呻吟、掙扎、一雙美乳胡亂晃動到底又會是怎麼樣的壯觀景象?

然而這個時候藍天恩終於開口,用短短的一句話打斷了爵士腦裡滿滿的不潔幻想——

「從實招來吧,我想知道……你跟君兒到底是甚麼關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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