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個表妹嚟咗我屋企住》【完】: (九十三)醉咗
「唔好走呀！」
「對唔住⋯」
「點解你要離開我呀？」
「我會害死你㗎⋯你仲有更重要嘅嘢要做，唔值得為咗我⋯」
「你先係我最重要嘅嘢呀！」
「唔得㗎⋯對唔住⋯」
呢一次，喺座木橋上面，我又再一次見到嗰個同小南有幾分相似嘅和服少女。
當佢轉身離開嘅時候，我捉住佢隻手。
感受唔到嘅觸感，碰到嘅一刻，眼前嘅境象瞬間化成虛影，融入咗空氣。
從幻境回到現實時⋯⋯
我擘大雙眼，猛然驚覺又係一個夢。
同樣嘅夢境已經纏繞過我幾次，只係個夢一次比一次真實，真實得好似係發生過嘅一樣。
每朝瞓醒都梳洗一下，然後就同小南喺屋企享受住溫馨嘅時光⋯⋯
直到傍晚，我就拖住小南，親密無比咁去到同軒少呢班朋友約好咗嘅地方。
軒少同埋阿榮呢兩條友仔，一見到小南就夾埋一齊鞠躬咁講：「阿嫂你好！」
身邊嘅阿yo就不屑咁話佢哋：「咪玩人啦！睇下人哋塊面都紅哂啦！」
聞言，我就瞧一瞧小南嘅臉龐，的確係泛出紅暈。
比起以前，可能佢已經立即鬆開我隻手，但如今，我緊緊咁拖實住佢，我就點都唔會放手，唔會畀佢離開我。
「喂喂，過多幾年後先咁叫啦。」我話。
「喂呀！連你都玩我⋯⋯」小南喺我身邊細語，又輕輕咁打咗我手臂一下。
「唔通你唔想咩？」說罷，我就笑住咁把臉湊過去。
「哼⋯⋯」被我調戲嘅小南，只靦腆咁笑着，不發一語。
睇嚟喺我班朋友面前，小南冇哂之前嘅殺傷力，變得內斂咗，又斯文咗，成為一個大方得體嘅女朋友。
「嘩屌！係閃光彈，好閃呀！阿榮，我副黑超呢？」
「唔知呀！我都覺得好閃呀。」
只見軒少同阿榮用雙手擋在眼前，假裝真係中咗閃光彈咁，暗地裏抽緊我水，而企喺隔離嘅阿yo就好似對呢兩個大細路，擺出一副冇咁好氣嘅模樣。
雖然我都知咁樣閃法，會對呢三位單身人士造成咗傷害。
轉眼間，我哋五個就去咗食雞煲，為咗要顧及另外兩位唔食得辣嘅朋友，所以我哋兜雞煲係唔辣的。
即使係好食，但食落都自然少咗一種刺激嘅感覺。
我哋五條友一邊食，一邊吹水。
傾傾下計，小南過咗去阿yo嗰邊坐，同佢喺度竊竊私語，我估今次又唔知講我啲咩壞話了⋯⋯
突然，阿榮呢個酒鬼又話要飲酒，嗌咗幾支酒過嚟，咁朋友間嘅應酬就無可避免要飲下㗎啦，阿榮斟落我同軒少個杯度，唔通唔飲咩？
其實我真係唔太鍾意飲酒應酬，但見呢班係我嘅朋友就算啦。
見到我飲，小南又走埋嚟話要飲⋯⋯
「喂，你呢杯咩嚟㗎？我要飲，我要飲。」好奇心爆棚嘅小南伸手過嚟想拎走我杯酒。
「唔得呀，酒嚟㗎！」我拎起個杯防止佢搶走。
「吓！點解喎？」
「你唔飲得㗎。」
「點解唔飲得呀？你飲得我唔飲得？唔制呀！」
點同小南解釋好呢？
我始終覺得女仔唔係咁應該飲酒，會有失儀態，而且如果醉咗嘅時候，又唔知發生咩嘢事⋯⋯係好蝕底㗎！所以可以的話我都唔想畀小南飲。
但小南倔強嘅性格，注定唔願意放棄。
知道我一定唔畀佢試下，就轉向拎住酒樽嘅阿榮落手：「你係阿榮呀嘛？可唔可以畀我飲一啖呀？」
「吓⋯⋯」阿榮愕然一下，望一望我又望返小南，似乎一時反應唔到。「阿嫂話要飲⋯⋯」
「毒撚榮，你試下！」我怒視住阿榮，希望佢識做。
「咁呀⋯⋯」阿榮猶豫不決咁。
「阿榮呀！少少都好啦！」小南好有誠意咁懇求。
而喺呢個僵持不下嘅氣氛下，身邊兩個人就加把嘴入嚟⋯⋯
「係囉，畀你女朋友兼表妹試下啦，佢咁大個人啦都。」軒少話。
「放心喎，我會幫你睇住小南㗎喎！」阿yo話。
結果係⋯⋯三比一，反對小南飲酒議案被否決。
「你哋⋯⋯好囉，小南你飲少少好啦。」我迫於無奈都要答允。
「嘻嘻，好嘢！」阿榮斟咗杯畀小南，只見小南笑嘻嘻咁飲咗一整杯酒落肚，然後要求再添一杯：「阿榮！再畀多啲我飲啦！」
「哦⋯⋯」冇咩主見嘅阿榮就幫小南又斟一杯。
「喂⋯⋯」正當我想出聲喝止嘅時候，阿yo過嚟拍拍我嘅手臂。
「唔使驚喎，我會幫你睇實佢㗎。」阿yo話。
講就易啫，雖然我知阿yo不嬲好識保護自己又唔鍾意飲酒，但佢真係睇得住我表妹？
好唔放心小南嘅我，就金睛火眼咁望實佢。
掛住睇實佢，搞到專心唔到同軒少佢哋吹水。
望住佢飲完一杯又一杯，唔夠五杯，可愛嘅臉龐上已經紅粉緋緋，九成係醉咗。
咁易就醉咗嘅⋯⋯
於是我見時間都差唔多，就提議話散band，然後扶起成身酒氣嘅小南⋯⋯
「做⋯⋯咩⋯⋯事⋯⋯呀？」小南瞇埋眼望住我。
「返屋企啦，你醉咗啦。」
「咩⋯⋯叫醉呀？」
「即係話你癡咗線呀，起身啦。」說罷，我就溫柔咁扶起小南，生怕會整痛咗佢。
小南一邊緩緩咁行，一邊唸唸有詞咁講：「我⋯⋯先⋯⋯唔係癡線，表哥先係⋯⋯癡線。」
「你嘅表妹醉到咁㗎⋯⋯快啲同佢返去啦。」軒少話。
「記得返去拎啲條暖毛巾敷喺小南額頭呀！同埋最好畀佢嘔出嚟⋯⋯」細心嘅阿yo不忘提醒我如何照顧好小南。
「sorry，搞到阿嫂貓咗。」阿榮有啲歉意咁講。
「嗯⋯⋯咁我走先啦，再見。」說罷，我就扶實小南呢個肥妹仔返屋企。
話佢肥妹仔係因為佢幾重，但攬住佢條腰嘅時候，先發現佢幾瘦，那纖腰完全冇多餘嘅脂肪。
路上街燈淡淡嘅微光，映照住我倆嘅臉龐。
我望向小南，見佢醉到不省人事，而嘴角依然微微向上揚，窩心咁笑緊。
反正佢都聽唔到，我就開始自怨自艾：「好在抽你水嗰個係我咋，如果唔係就蝕晒底畀人啦，又蠢又傻又重又貪玩又唔識保護自己，好彩有我睇住你咋，唔係嘅話你一早畀豺狼食咗啦！」
「你講到⋯⋯我咁衰⋯⋯咁你鍾意我啲咩呀？」
「我鍾意你啲咩？咦⋯⋯咦！」
我仲諗緊點解空氣會識得同我溝通，原來係小南喺醉意之中醒咗。
「吓⋯⋯你未答我喎？同埋⋯⋯你頭先有抽過我水咩？唔覺你有講嘢串我喎⋯⋯」
小南對抽水二字嘅認知仍然停留緊係長洲嗰日我講畀佢知解釋。
「冇呀！我口快快講錯咗抽水啫。」
「你⋯⋯呀⋯⋯有蠱惑！呀⋯⋯」小南講講下，全身乏力咁跌入我懷裡。「究竟⋯⋯鍾意我啲咩啫？」
小南面紅紅咁依偎住我，好可愛。
我諗要講鍾意佢啲乜，應該聽朝都講唔完。
但唯獨係有一樣特點，係非講不可⋯⋯
「鍾意你⋯⋯夠蠢囉。」
正確啲嚟講，我應該鍾意小南嗰種純真。
試問喺呢個咁功利嘅社會，咁黑暗嘅世俗，有邊個又真係可以保持純潔之心，猶如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同小南相處，佢獨一無二嘅傻氣甚至感染咗我，由一個將好多心結收埋喺心嘅人，變成同呢個白痴一樣，咩都可以笑一餐，呢種係喺其他人身上搵唔到嘅特點。
「哈哈⋯⋯邊有人鍾意人蠢㗎？何況⋯⋯我呀⋯⋯我好醒㗎！」小南喺我懷裡笑住咁講。
「咁我真係鍾意你蠢呀嘛，仲有呀！通常話自己好醒嘅人都特別蠢㗎。」
「總之⋯⋯我！唔蠢⋯⋯」
「得啦，你最醒呀，行得未呀？」從小南依偎住我開始，我哋就喺原地停留，再唔行，天光都返唔到屋企。
「嘻嘻⋯⋯但係我唔想行喎⋯⋯星星呀⋯⋯」小南向住我撒嬌：「嘻⋯⋯不如你孭我啦⋯⋯」
「唉⋯⋯」其實一早知道小南會有呢一着，只係容易心軟嘅我從來唔會拒絕人，尤其是呢一個人。「嚟啦，見你醉咗咋。」
「好嘢！」我一彎低腰，小南就十足小朋友咁好開心跳上嚟。
「嘩⋯⋯」頓時感覺就好似孭起咗一隻大肥豬，好鬼重，真係少啲腰力都唔得。
但正所謂好腰好腎好男人，我又可以連腰力都冇呢？只好頂硬上，孭住隻豬返屋企。
若然有朝一日，我同佢都變咗老人家，我諗我都會孭起佢行到盡頭，孭到下一世都願意。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喺路上，小南就哼起歌嚟。
「做咩哼歌呀？」我問。
「開心⋯⋯咪哼歌囉，哼我最⋯⋯最最鍾意嗰首呀！」小南話。
「五月天呀？」只覺旋律非常熟悉，但又諗唔起係邊一首歌。
「係⋯呀！你咁都唔知㗎！」小南輕輕咁拍我個頭。
「唔知都唔使打頭嘅⋯⋯」
「我鍾意打喎⋯⋯」
忽然又記起，頭先話咗畀小南知我鍾意佢啲乜，但從來都冇聽過佢講我知佢鍾意我啲乜？我估唔會係因為所謂嘅宿世姻緣啩？
「話時話，其實你又鍾意我啲咩呢？莫非係我靚仔？」我笑住問。
「梗係⋯⋯唔係啦！連呀⋯⋯你啲朋友呀⋯⋯都靚仔過你呀。」小南繼續迷迷糊糊咁講。
我心諗佢唔係講緊阿榮同軒少啩？
軒少的話，高高瘦瘦有錢仔，樣子唔錯，我自認都唔夠佢嚟。但係阿榮⋯⋯咁毒就唔同講法啦，我嘅外貌點會輸畀個毒撚呀？
「唔係啩⋯你講笑咋？」我問。
「嘻⋯你真係想知？」調皮嘅小南話。
「想呀！」
「咁我話你知啦，我⋯⋯」小南用本來放喺我膊頭上嘅雙手將我攬住，喺我耳邊細語⋯⋯
「我鍾意你所有嘢。」
唔知點解，聽完之後我連個心都笑緊。
鍾意我所有嘢⋯⋯
鍾意我所有嘢⋯⋯
鍾意我所有嘢⋯⋯
咁即係啲咩嘢？回想起一路以嚟，我都係陪住小南玩，陪住佢笑，時不時氹佢開心，時不時又調戲下佢，原來佢係因為咁而鍾意我。
諗諗下，我已經孭住小南返到屋企樓下，喺我背脊上緊靠住我嘅小南，原來不知不覺就瞓着咗。
甜美嘅睡容，代表佢處於一個幸福嘅夢境裏面。
如果可以，我想永遠孭住佢行，就算我幾攰都唔會放低佢，等佢可以喺一個幸福嘅世界，繼續沉醉喺一個童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