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分裂」攻略鄰家七姐妹 (實體書已登陸各大書局): 攻略鄰家七姐妹 章六十八
攻略鄰家七姐妹 章六十八
矛盾只因深愛著
帶著沈默，我們步出了醫院，鬼扯的真相把我的腦袋炸裂。
我們在商場漫無目的地漫步，途中半句話也說不出口，應該怎樣面對這殘酷的現實，令我陷入沈思。
「k先生...我想...是時候讓愛琪和你見面了，累你受傷了她也很內疚。」愛瑪竟然能接受消失的事實...我們...不是相愛著嗎？
「啊...好的...」但我不想接受⋯情願每天擔心眼前人是誰，情願時不時要面對不同的人格。
「我去一下洗手間。」愛瑪說罷拉著我的衣領輕吻了我嘴唇一下。
像昔日在便利店離別前約定的輕吻。
明明我們是相愛的...怎能連你也消失掉？
愛瑪進了洗手間，出來的...卻換成了愛琪。
「那丫頭...竟然幫我準備了化妝品。」愛琪補上了她慣常的妝容。
「愛琪...你也知道了嗎？愛瑪她...」我上前追問愛琪，既然是同一個身體發生的事，她無理由不知道。
「當然知道，先別說這些...阿琪...你頭還痛嗎？」愛琪抱著我說。
「啊...不痛了，其實傷得也不是很嚴重...」比起外傷，我現在的心痛得更厲害。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是這麼衝動，不是這麼容易動手動腳...就不會害你這樣...」從阿花的事開始，愛琪開始會承認自己的過失。
「都過去了...也不能全怪你的...」愛琪難過的樣子像承受著比我頭上更深刻的痛。
「不...是我把所有問題都用拳頭解決...才會讓愛瑪繼續被孤立下去...」愛琪離開了我的懷抱。
「我也該...消失了...」愛琪微笑著說。
「愛琪⋯」道別的一刻終於來臨，但偏偏要在這時候...這讓我頭痛欲裂的時候。
⋯⋯⋯⋯⋯⋯⋯⋯⋯⋯⋯
「大媽！我來探你啦！」愛琪在大媽的店外高聲叫嚷著。
「臭丫頭！這麼大聲想把我嚇死嗎？」大媽手中的酒杯差點掉在地上。
「唉呀！我肚餓了啦！」愛琪快步走到吧檯說。
「你這壞丫頭就是想著吃才會來看我吧？」大媽微笑著說，對大媽來說，愛琪來看她有如女兒回老家一樣。
「大媽你好。」我向大媽打招呼，這裡是愛琪最喜歡的地方，有如家的地方。
「你們坐一下吧，很快有得吃了。」現在大媽對我也沒有昔日的敵意了。
但這一次，是愛琪來這裡的最後一次。
「愛琪...」大媽進了廚房後，阿露才慢慢靠近。
因為從愛琪走進酒吧的時候，阿露已經看清了愛琪的心聲，愛琪的來意。
「阿露，我們抱一下吧！」愛琪的眼睛變得濕潤，她抱著阿露，向這個認識良久的友人作出最後的道別。
「消失...你和你身體內的那位一樣，要消失了嗎？」愛琪的來意，是道別。
自誕生以來唯一讓愛琪有歸屬感的地方，讓她感覺到有家人的地方，在消失前，她想要來最後一次，見她們最一面。
「嗯...今次是最後一次啦，我們這樣見面。」愛琪輕撫阿露臉龐。
「一定要這樣嗎？既然都活了這麼久，非要治好這病不可嗎？」阿露怒瞪著我說。
「阿露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你還未能理解...原本我也不想理解，但我們...已經接受了。」愛琪看著我說，她的眼神像是在保護我。
「你現在也有了愛人，慢慢就會體會到愛情是多麼複雜的事情，就算你的眼睛能看穿，也有無法阻擋的事情...甚至要為了愛一個人而離開一個人...真的很矛盾。」愛琪握著阿露的手，像個姐姐，教初戀的妹妹談戀愛。
「你們怎麼哭哭啼啼的？有這麼肚餓嗎？」在兩個女孩抽泣著的時候，大媽捧著愛琪愛吃的豬手出來了。
我們吃著的時間，阿露回到了鋼琴前面，一首又一首悲傷的情歌，像在為愛琪道別。
「大媽。」愛琪邊吃邊說。
「什麼？」大媽抽著香煙回答。
「我要出遠門了，或者...很久很久也不會再回來。」愛琪沒有看著大媽，生怕一看到大媽眼淚就會傾瀉。
「和這哥仔去嗎？」大媽瞪著我說。
「不是啦...我自己去罷了...不用擔心我呀，我一向也獨來獨往。」愛琪哽咽著說。
「我...原來有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孖生妹妹，她會搬到我住的地方，阿琪會幫我照顧著她，如果到時她來看你，你可不要嚇壞啊！也不要兇巴巴的對她！」愛琪像交帶身後事般說著。
「真的...不打算回來嗎？」相識多年，大媽知道愛琪是認真的。
「嗯，應該不回來了...」愛琪終於抬頭看著大媽。
「所以說女生外向嘛...走吧！你喜歡就走，我今晚還很忙的。」大媽沒有追問轉身返回廚房，以她對愛琪的認識，相信她知道當中的原因愛琪不想提起。
「大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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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大媽的酒吧，愛琪沒有喝下去的打算，在她最後的時間裡，她想去的地方，是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為什麼想來這裡？」我們來到我舊公司的天台，一個有著我和愛瑪重要回憶的地方。
「在你去了酒吧街找我時，其實我就待在這裡...想著或許你會不會猜到我在這裡，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愛琪看著夜色，沒有眼淚，只有閃亮的眼睛。
「愛琪...」
我知道我真的不夠了解你。
「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我心跳最激動的一刻就是在這裡...雖然用著身體的不是我，雖然被你表白的人不是我，但那刻的感覺是多麼強烈...強烈得我分不清楚我是心動或心痛。」愛琪依著我肩膀說。
因為我一直負了你的心意，不敢看清你的內心。
「所以如果要我選擇消失的場所...這裡就可以了。」兩滴眼淚疊在我手背，愛琪載著遺憾的眼淚，和我載著愧疚的眼淚。
害怕越清楚，感覺就越抱歉。
「原本想說以後就交給愛瑪...讓她和你幸福快樂生活下去...偏偏事情卻不像童話般美滿...」愛琪牽起我手。
「解決了我這大魔頭，後面卻存在更大的難題...」愛琪輕撫我手，像在安慰得知真相後還未回過神來的我。
「你打算怎麼辦？真的讓愛瑪也消失嗎...真的能面對這一個愛娃，守護她到最後嗎？那個...已經不是你深愛的人。」愛琪說出一個我腦海不斷反覆浮現的問題。
「我...只知道我愛著愛瑪，所以她的每個人格我也當是家人般重視...我以為治療是把一切推向好的結局...但現在...又算是什麼一回事⋯」對我要怎樣面對接下來的事，現在我還一片空白...愛瑪和醫生所謂為了我也為了愛瑪的決定...讓我和愛瑪也要面對離別的結局。
「真殘酷...是我連上了你和愛瑪，卻要你面對這樣的結局...你有後悔嗎？遇上這個復雜的女子...用你的肩膀撞開大門...走進我們的生活？」一切的開始就像愛琪說一樣，她讓我們相遇，然後是我闖進她們的生活裡。
「沒有...你們每一個也是對我重要的人...你們守護了愛瑪，教識了我生活是什麼一回事，讓我懂得真切去愛一個人。」這三個多月來，不再困在無止境的工作，學會享受生活微細的點滴，得到互相珍而重之的愛情。
「你真的很善良，無論我們做過什麼，你也一一接受，守在我們身邊...現在我知道你有多愛她了...」失落的愛琪，離開了我的肩膀。
不是衝動...假如...真的有平行時空...
我捉著愛琪的手，慢慢靠近她的臉，深深的吻了她的嘴唇。
「若果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在沒有愛瑪的國度裡，我一定會愛上你。」
就算沒有這樣愛你的機會，起碼要在你離開前讓你知道。
起碼這一吻，是真實的。
「作為餞行的禮物...這個...是最捧的。」愛琪流著眼淚，流出滿足的神情。
「阿琪，這段時間謝謝你，讓我沒有一生只為別人而活...再見了...」愛琪躲到我的懷中。
那滿足的神情，是離開的徵兆。
「我麻煩的妹妹們...拜託你了...」
最後的話別，愛琪在我懷中失去了意義。
愛瑪的保護者，一個敢愛敢恨，雖然任性妄為，但亦學會面對過錯，這個比愛瑪更早愛上我的人，把愛瑪帶到我身邊的人。
終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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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瑪的夢境中
大媽的酒吧內，吧檯放著兩杯愛琪喜愛的生啤，愛瑪坐在吧檯等待某人回來。
而她等待的人亦正好踏進門內。
「和k先生好好道別了嗎？」愛瑪對愛琪說。
「嘖...你全都看到了嗎？」愛琪就在愛瑪旁邊，拿起為她準備的啤酒。
「可能因為知道了所有，我也變成像其他人格一樣...看到你在外面的情況吧...」愛瑪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吃醋嗎？阿琪主動吻了我。」愛琪瞇起眼睛對愛瑪說。
愛瑪搖搖頭。
「一直以來也辛苦你了。」愛瑪示意和愛琪碰杯。
愛琪一臉不情願，但還是和愛瑪對碰了一下。
「接下來怎樣？你真的打算像我們這樣嗎？」消失，像是無法避免的事。
「我覺得到最後...我不是消失掉...而是...像活在愛娃體內，把我經歷過的，感受過的，都和愛娃結合的存在...」愛瑪微笑著說。
「捨得嗎？」愛琪卻笑不出來。
「不捨得，但像你為了我和你愛的人而離開一樣...我也決定為他們...作最好的決定。」愛瑪的眼神無比堅定。
「你堅強了很多，已經不是那個躲在梯間哭泣的孩子了。」愛琪把啤酒喝光。
「也全賴k先生...讓我在這段時間活得很幸福，還得到了珍貴的愛情。」愛瑪也喝光杯中的啤酒。
「想不到會以這種形式和你喝酒呢，感覺...也不太差。」愛琪微笑著說。
「如果我們生在不同的身體，不是這樣虛無般存在...或者我們會經常這樣喝酒呢。」愛瑪握著愛琪的手。
「哼...臭丫頭...接下來便交給你了，好好處理吧，和阿琪的關係。」愛琪站起來，準備走出酒吧。
「再見了，姐姐。」
曾經互相敵視的兩人，經過認清而變得互相體諒。
「加油吧，妹妹。」
然而她們要面對的，卻是同樣的命運。
愛琪離開了酒吧，從愛瑪的身體消失了，強光照耀，愛瑪知道是時候回到身體，回到愛人的懷抱中。
在有限的時間裡...繼續愛下去。